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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頁     寄秋    


  楔子

  鄰國的巫師愛上美麗善良的白天鵝,前來跟公主求婚,公主不願意嫁給邪惡的巫師,並在言詞中提及自己應該嫁給溫柔的王子而不是邪惡的巫師,這話惹怒了巫師,巫師便施法詛咒白天鵝——白天以天鵝的形象示人,唯有夜晚才能變為人身,巫師落下詛咒,除非公主能得到王子的愛及對方給予的定情物,否則將永生如此。

  公主自認以此形象不能再待在皇宮,便求去到森林。

  一日夜晚,公主遇見來森林打獵卻跟隨從走丟又迷失方向的王子,公主跟王子一見如故,兩人相約每晚在森林相見,爾後,公主漸漸愛上王子,便跟王子說出自己的身份跟遭遇,聞言,王子答應帶來定情物破解公主的詛咒。

  終於,相約的日子到來,公主來到相約地點的時候,卻發現王子將說好的定情物給了自己的雙胞胎姐姐黑天鵝。

  受到打擊,傷心難過的白天鵝,決定縱身跳崖……

  第1章(1)

  廳堂上方高掛著一對中年夫妻含笑而視的遺照,新立的牌位漆色未干,書寫著:白景天與妻寧嫚嫚之靈位。牌位前,三炷清香插在香爐,白煙裊裊升起。

  肅穆的氛圍下,深重的哀戚感仍殘留在喪親的白家人心中,家中的男主人和女主人搭乘郵輪巡視業務,誰知在中途竟遇意外落水,雙雙溺斃在他倆所深愛的大海。

  距兩人入土不到一個月,連百日拜祭都還有一段時日,原本平靜無波的白家卻掀起一道驚濤駭浪——

  父母的遺照前,一對容貌出眾的姐妹花相對而坐,一個冷艷高傲、冰靈絕塵,一個清新可人、氣質脫俗,兩人同樣美得出塵,令人屏息。

  可是,此時的姐姐白縈曼冷厲嚴肅,全身散發一股讓人無法靠近的冰寒氣息,她的眼神透著冷漠和疏離,面若冰霜地抿著唇。

  個性溫煦如春風的妹妹白縈玥則睜著大眼,難以置信地說:「什麼?要我嫁給日月船運的新任總裁湛問天?我不要!」那個素有「冷面魔獅」之稱的男人,光聽到他的名字就讓她不舒服,她才不想嫁給那種人。

  她實在無法理解過去一向疼愛她的姐姐為何性情大變,硬要將她的幸福葬送,逼她嫁給一個她從未見過、也不可能相愛,甚至名聲不好的可怕男人。

  「由不得你說不,對方開出的條件十分優渥,有利公司未來的發展,我們沒有拒絕的權利。」白縈曼的態度十分堅決,像是沒有看見妹妹眼聽不願意。

  「可是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我不想嫁給別人,不管他給了多少好處,我的心意也不會改變。」為了利益出賣自己的感情與幸福,是她做不到也沒想過的事。

  白縈曼冷哼一聲,「喜歡能當飯吃嗎?住豪宅、開名車、衣食起居有傭人服侍,這些難道不用錢?別忘了你可是過慣這種日子的人。」

  「我們很缺錢嗎?爸媽不是有留下春陽船運和遺產給我們?我們現在這樣不好嗎?」只要別太揮霍,她相信父母留下的產業也足夠她們姐妹倆好好地過日子,況且她也沒有在家吃白食的打算啊。

  聞言,白縈曼冷笑,「天真的二小姐還不知覺悟嗎?我父親可是剛買了一艘昂貴的郵輪送給你母親當生日禮物,造成公司資金一下子周轉不過來,加上兩人雙雙喪生,公司股價波動,現在都有跳票危機了,你說我們缺不缺錢?」

  「什麼?跳票?」白縈玥有些難以置信,畢竟父親經營公司向來穩打穩扎,也不會短視近利過度擴張,真會因為一艘郵輪導致公司周轉有問題嗎?但說到底,公司的實際經營情形她確實不瞭解,也許真如姐姐所說,是她太天真了……

  她跟姐姐其實是同父異母的親姐妹,雖然兩人的母親並非同一人,但從小感情就好,相處甚篤,經常互吐不為人知的心事。

  可是自從姐姐國中畢業、出國留學後,兩人的聯繫漸漸變了,感情也慢慢淡了、漸行漸遠,不若往日的親暱,交談次數更是變少了。

  即使因為父母身亡,姐姐再次回國,然而現在,明明是同住一個屋簷下的家人,卻像最熟悉的陌生人,中間隔著一條無形的深溝,沒有交集的各過各大的生活。

  就算她很想找回昔日的歡笑,和姐姐促膝長談的笑鬧一夜,重拾遺失的姐妹情,但對方不領情,她也無從做起。

  聽到妹妹的驚呼聲,白縈曼嗤笑一聲,「不說跳票的事好了,有哪個企業不需要資金挹注?人在人情在,人亡人情亡,爸一死,你以為那些涎著笑臉的股東還會捧著大把鈔票,投資群龍無首的春陽船運嗎?」

  春陽船運的規模不算小,也還算賺錢,旗下有五艘郵輪、三艘貨輪,年收益五億左右,公司上下約有近千名員工。

  不過真要和有百年歷史的日月船運一比就小巫見大巫了,人家一年的淨利可是春陽船運的好幾十倍,貨輪、遊艇、豪華大船不知凡幾,若要一一清點,恐怕還要耗些時間才算得出正確數字。

  白縈玥皺著眉說:「我銀行裡還有一些存款,可以先拿出來救急……我也可以工作……」她想至少有點幫助。

  「就那麼點錢能幹什麼?杯水車薪,連發給員工一個月的薪水都不夠,我們需要的是靠山,像日月船運一樣的靠山,你懂嗎?」白縈曼話說得刻薄,更是刻意斜睨了白縈玥一眼。

  一聽,白縈玥沮喪地低下頭。「公司的營運真這麼糟嗎?沒其它辦法可想了?」

  「那麼養尊處優的二小姐倒是說說看,你有什麼建議能讓公司更強大、屹立不搖的不需外資援助?」她說的話字字銳利,直指問題核心,無情戳破對方任何希望。

  「我……我……」白縈玥苦惱地想了許久,腦中突然蹦出一個人名。「我可以去求學長幫忙,他家的事業和金融機構關係密切,也許……」

  「你是指孫少華?」那個表面謙謙君子私底下浪蕩不羈的紈子弟?

  「嗯。」她點頭。

  白縈曼的臉上帶著顯著的譏誚,像是對這個話題毫無興趣,她拿起茶几上的挫刀,輕慢地修起指甲,「他能幫你什麼?你未免太異想天開了,你想他敢為了你對抗資金雄厚、政商兩界都吃得開的日月船運嗎?」

  「學長喜歡我,他一定——」會義無反顧地幫她。她願意相信對她好的人。

  白縈曼恥笑般的打斷她的話。「真要有心早就有所表現了,哪需要你上門求助?很多人可是都看著我們家這塊餅,何況人家憑什麼幫你,他還是個靠家裡養的米蟲,你值得他冒險嗎?可笑!」

  「姐,學長不是你說的那種人,他一向很照顧我,還說我是他心目中唯一的公主,他會為我斬妖屠龍,當我的王子。」她相信學長的真心,他不會騙她。

  過去在學校,學長真的對她很好很好,會幫她整理筆記、買早餐,還經常出其不意地送她一些女孩子喜歡的小玩意和點心,逗得她開懷不已。

  他甚至暗示過兩人日後的可能發展,雖然一直未明確表達心意,也總是表現出「友達以上,戀人未滿」的曖昧態度,讓人感覺撲朔迷離。

  但她想,也許學長也跟她一樣害羞、怕被拒絕,所以說不出更進一步的話吧!

  「不要叫我姐,我沒那個福分當你姐姐,但就算是陌生人我也必須好心提醒,男人的話聽聽就算了,花言巧語千萬別當真。」

  「姐……」

  白縈玥才剛出聲,白縈曼便抬手將挫刀往她身上丟,剛好劃過她的耳朵,但示警的意味已經夠濃厚了,嚇得白縈玥話梗在喉嚨裡,說不出來。

  「別一副小可憐的樣子,現在不是我冷血強將你推給陌生的男人,而是他指名要你成為他的妻子,那樣作風強硬、冷酷無情的男人,連我都得低頭,再說,嫁給那個男人至少衣食無虞,你依然能無憂無慮地過著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富裕生活,不好嗎?」白縈曼一副給了對方天大恩賜的樣子。

  「可是我……」白縈玥開始覺得哪裡怪怪的了,「他指名要我當他的新娘?會不會是搞錯?我可從未見過他耶!」

  她真的是一頭霧水,想不通自己為何會被那個男人欽點,雖說自己鮮少出現在社交場合,但在外面打聽打聽也該知道,比起艷麗無雙的姐姐,她只能算清麗秀妍,男人的目光多半會停留在姐姐的艷容上,她不過是一旁陪襯的小花。

  要選,也該是選姐姐吧?「感到榮幸吧?這可是只有你才有的殊榮,別人求都求不到,為了兩家結合的利益,也為你自己往後的日子,你最好是認命的乖乖嫁人,不要妄想你的學長會英勇騎著白馬來解救你這高塔中的公主。」白縈曼的話裡滿是嘲諷,甚至拿童話當比喻來笑話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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