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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頁 心寵 「太后,她的確是代妹出嫁,」他顫聲道,「可孫兒不確定她之前是否真有謀害妹妹之心……」 「哀家知道,你與她已經有了感情,」太后歎一口氣,「不說你,就連哀家也很喜歡那孩子,難以置信她會幹出那樣的事。可咱們當局者迷,真想查出真相,還得假借旁人之手。展顏,把她送到刑部去吧。」 「刑部?」穆展顏倉皇抬眸,他一直迴避這個詞,這段時間不讓府中諸人提起,卻終究還是遇到了。 「哀家也想交給宗人府處理此事,畢竟宗人府那地方好一些,可惜之前冊封她的皇旨下得遲了一些,她還沒正式得到南敬王妃的稱號……所以,只好委屈她了。」 「是呀,展顏,朕會派幾個得力的官員全力查辦此事,倘若她真的是被冤枉的,也可以盡快還她一個清白,對吧?」皇上也和顏悅色的說服。 不論是刑部還是宗人府,因為這樣的案子被判進去,非死即傷吧? 「是。」就算心中有萬般不情願,皇族長輩如此吩咐了,他也不得不俯首遵命。 「展顏,你臉色不太好,如果身體不適,早些回去歇息吧。」太后心疼地看著孫兒那張蒼白的容顏。 他忘了自己是否有謝恩,只感到迷迷濛濛的,失了魂魄一般回到府中。 站在庭院裡,看著西下的斜陽,他覺得滿目是刺眼的彤紅。 「王爺——」有人走到他身後,「該用晚膳了。」 不用看,只聽腳步聲,他就知道那是從小便跟隨自己的鐵鷹。 「皇上和太后讓我明天把她送到刑部去。」 所謂的她,毋需明言,鐵鷹即刻明白指的是蘇怡。 「其實屬下早已發現,蘇怡娘娘並非當初屬下在仲州見到的那個女子。」鐵鷹坦言道。 「你早已發現?」他詫異地回頭。 「蘇怡娘娘看到屬下的面具時,從不流露出厭惡之色,反而眼中滿是同情,而蘇音娘娘就不同了。」鐵鷹委婉地答。 「你說的沒錯。」穆展顏苦笑,「她們是截然不同,可惜我眼盲,從來也沒有多想。」 「王爺,事已至此,就不要多想了,交給刑部的大人們查出真相吧。」鐵鷹寬慰的說。 「我只是不明白,那樣溫婉的女子,怎麼會有蛇蠍的心腸?她若真的貪慕榮華富貴,當初就不會一直以鎮長的公子為借口來拒絕我了……」 「唉呀,花兒都開了,好香呀——」 他正在思緒茫然間,忽然聽到人聲。 側耳一聽,聲音是從牆的背後傳來的,想必是打掃庭院的小丫頭在議論。 「不知這是什麼花兒呢,從來沒見過。」其中一個說,「好漂亮,好想採一朵哦!」 「那也不難呀,」另一個笑道,「這些花兒你想採多少都可以!」 「我可不敢。」 「有什麼要緊的?這些花是那個冒充咱們王妃的女人栽種的,她如今被關押起來了,她種的花咱們王爺想必也不願再看見。」 「那我們把它們都摘光吧!」小丫頭摩拳擦掌,蠢蠢欲動。 「你們在幹什麼?!」鐵鷹繞到牆那邊,高聲喝道。 「鐵……鐵護衛!」兩個小丫頭立刻瑟瑟發抖,「我們沒、沒幹什麼呀。」 「這兒掃乾淨了,就到別處去。」 「是。」兩人面面相覬,抱著掃帚,迅速去了。 「何必這麼凶呢?漂亮的花兒女孩子都喜歡。」穆展顏隔牆道,「讓她們采一兩朵也不打緊。」 「王爺不想過來瞧瞧嗎?這些花兒開得正好呢。」鐵鷹明白他捨不得蘇怡的心思,於是建議。 他都快忘了,半個月前,她親手栽下的種籽,如今已經發了芽、開了花嗎? 她曾說,這是送給他的禮物,讓他聞到花香可以忘憂。 可惜,這半月來,他被憂慮重重壓著,根本忘了去欣賞這些花兒。 彷彿害怕睹物思人似的,他有點故意迴避這些圃中的清芬,哪怕它們就在他書房外,咫尺之遙。 一步,又一步,他緩緩跨過院門,一片雪般的白色呈現在眼前。 呵,她說得沒錯,這種花如此素淨,卻並不平凡,彷彿淡妝的西子,比起牡丹、芍葯另有一種風姿。 他蹲下身子,細細打量它們。 盛綻的花瓣像仙子的裙擺,在晚風中徐徐搖曳。 他忍不住伸出指尖,輕輕觸碰其中的一片。 忽然,其中一片應風而落,花兒得以露出蕊的一角。 穆展顏久久凝視著這殘缺的花朵,忽然,他眼中呈現訝異的神色,一把將這花兒扯起來,定定地望著花蕊。 「這……這是……」他愕然,「不可能……這不可能!」 「王爺,怎麼了?」鐵鷹上前詢問。 他不答,只發了瘋似的扯著那些花,一朵剝開,又去剝另一朵。 「鐵鷹,替我把這些花兒都摘下來!」最後,他吩咐道,「把它們都送到我書房裡去!」 第九章 昨天晚上,侍衛送來了一床暖被,但她仍然覺得冷,腳丫子一直凍到天明。 不過初秋而已,為何她如遇大雪般寒冷? 夜半里,她醒了好幾次,睜開眸子便看見高高鐵窗外,有一輪明月正在當空。 她從小便喜歡明月,覺得那是良辰美景的寫照,可此時此刻,月兒淡淡的光華卻顯然有些淒涼。 人的心是一顆火種,如果心涼了,火也就滅了。 她會冷,大概是因為心裡的火快要滅了吧? 南敬王府像所有王爵的府邸一樣,建有地牢,但至少,這兒有一床暖被,還可以望見窗外的明月,至少,這兒四周打掃得很乾淨,侍衛會定時送來新鮮的飯菜。 看來,穆展顏是一個仁慈的王爺,對犯人還算不錯。 她一直盼望著他來。 盼望他來聽她解釋,就算他不相信,也要給她一個解釋的機會啊。 然而,整整半個月,他彷彿把她遺忘了一般。 每一次,她聽到腳步聲,都會立刻起身朝外張望,但每一次,她都只看到送飯的侍衛。 蘇怡不知道那個曾經與自己傾心相愛的人會怎麼處置她,這半個月對她面百,有如過了十年,大雪壓頂的十年。 「匡當!」 正在沉思,忽然聽到獄門響動的聲音。 她縮在被子裡,已經沒有力氣起身了。 應該不會是他吧?其實,她聽得出他的腳步聲。之前把送飯的侍衛當成他,只是一種奢望。 這一次,出於不甘,她仍抬起了頭。 這一次,她發現,來者終於不再是侍衛。 「姐姐。」蘇音笑盈盈地進來,提著一個籃子。 「你?」她聽見妹妹的呼喚聲,生平第一次無動於衷。 她天真可愛的妹妹已經死了,站在她面前的,是被妖魅侵佔靈魂的空殼……又或許,她從沒有過天真可愛的妹妹,從出生起,就是這個妖魅。 「姐姐,我給你送來些吃的。」打開籃子,滿滿一大碗雞鴨魚肉,看著不讓人歡喜,卻反而有種觸目驚心的感覺。 聽說犯人行刑前總會給一頓飽飯,這豐盛的一餐意味著什麼? 「你來幹什麼?」蘇怡冷冷地問。 她不想再跟對方繞什麼圈子,有話直說好了。 「姐姐為何如此冷淡?妹妹來給你餞行呀!」蘇音撩起嘴角,「刑部今天會派人來接姐姐,咱們以後大概沒什麼機會再見了,就此互訴一下離別之情,下好嗎?」 「多謝你費心。」蘇怡把頭轉開,「我不餓,把這些拿走!」 「姐姐,人各有命,你有今天也怪不得我,倘若當初我摔下山崖死掉了,我也認命!可惜你不走運,我活著回來了,要怪就怪你當初沒能痛下毒手!」蘇音逼近,換了諷笑語調。 「你以為我像你一樣沒有心肝?」蘇怡駁斥。 「好啦,好啦,都是妹子我的錯,反正你已經淪為輸家,讓你罵兩句也無所謂。」蘇音大方地揮揮手,從懷中掏出一隻藥瓶,「對了,王爺讓我把這個給你,囑咐你飯後服下。」 「這是什麼?」她一怔。 「王爺怕你到刑部受苦,所以特意叫人配製了這瓶藥丸,讓你走得舒暢些。」 「什麼?」蘇怡瞪大眼睛,「這……這是……」 「沒錯,這是無色無味,吞後卻能使人滿口餘香、面色紅潤的——劇毒。」 「撒謊!撒謊!」她不斷搖頭,「我不相信展顏會這樣做……」 就算她死有餘辜,看在昔日的情份上,他也不會如此的,不會的! 「姐姐以為這藥是我自作主張送來的?」蘇音咂了咂嘴笑道:「姐姐,阿音就算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擔上謀殺的罪名呀!府裡人人看見我入了地牢,倘若我走後你便死了,那不擺明了是我幹的嗎?我哪會這麼傻!」 「我不信,我要見他!」蘇怡忽然搶過那藥瓶,奪門而出。 她聽見蘇音在後面追趕叫喊,但她已經奮不顧身了,只一心想找那個狠絕的人問個明白! 獄卒的門因為來人暫時開了鎖,她得以衝了出去,在庭院裡飛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