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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頁 夏琳娜 那屋子裡有個隱蔽的地窖,他們救回來的男人就藏在裡頭。 「是我救回來的,你們都想著毀屍滅跡好不好!」玉雯芝拍拍喜兒的臉,警告道:「眼睛不要盯著那邊看。」 家丁們圍在玉雯芝身旁,一群共犯齊心協力將四處搜索的士兵打發離開,等人走光了,立即關閉門窗,靜靜的守在院子裡。 「小姐,這種日子還要持續多久?」眾人不安的問玉雯芝,憑幾個下人的力量,根本對抗不了訓練有素的士兵。 雖不知他們在找什麼,問了也得不到結果,但玉雯芝猜測,他們要找的大概就是她救的男人。 那個男人到底是誰?能讓士兵們興師動眾到處搜查他的下落,他的身份一定不尋常。 玉雯芝有些煩惱,把人救回來是一片好心,隱蔽行事是怕惹麻煩,結果,就算她那麼好心,那麼隱蔽,麻煩還是找上門。 果然好人不能做。 「唉!」她無奈的歎了口氣,「那些士兵也不一定是要找他,先瞞著吧,有機會找人打聽情況,等事情有個確定的線索再做決定……對了,你們誰下去地窖看過那個男人?」 護院應道:「昨天去給他換了藥,人還沒清醒,問不出什麼話。」 「先把人照顧好,以後的事,以後再煩惱吧。」玉雯芝手一揮,做好決定,救人救到底,所有麻煩的事,明天再說。 喜兒瞟了小姐一眼,很想提醒她,怎麼就忘了她自己的婚姻大事? 考慮了一下,喜兒決定還是不提醒小姐,她忘了也好,等日子一天天過去,迎親的隊伍直接上門把人帶走,最方便省事。 若是小姐記在心裡,說不定又會扯出一些事,鬧得所有人又要陪她不得安寧。 ★ 數日後,那群士兵總算放棄了搜尋,清水村恢復平靜。 那個從山上救回來的男人,也總算不用被關在不見天日的地窖裡。 玉雯芝給他找了個乾淨又通風的房間,離地窖很近,方便隨時把他藏起來。 不過,怕走漏風聲,引來猜忌,她不敢給他找大夫,只能讓略懂用藥、治療外傷的護院,處理男人的傷勢。 幸好男人生命力頑強,折騰至今還沒去見閻王,雖然一直昏迷不醒,起碼還有一口氣在,就有機會活下去。 再等幾天,若男人還不清醒,就得派人去找大夫了吧?玉雯芝帶著煩惱,走進男人所在的房間,打算看看他今天情況如何。 不料,一走進門,就見丫鬟們圍在床邊,嘰嘰喳喳不知在討論什麼。 「妳們在做什麼?」玉雯芝湊過去一看,不得了! 只見昏迷的男人躺在床上,床鋪因他高大健壯的體魄而顯得狹小,但最重要的是,他除了胯間覆蓋一條白布之外,身上再無半點蔽體之物,而她的丫鬟們居然明目張膽的趁人昏迷,圍觀這個半裸的男人。 霎時間,房裡未嫁姑娘們的視線交纏,碰撞出激烈火光。 丫鬟們圍住玉雯芝,先聲奪人—— 「小姐非禮勿視,您快出去!」 「您還沒成親不能看這種東西!」 「說什麼鬼話?」玉雯芝大怒,「我沒成親,難道妳們就嫁人了嗎?我不能看,妳們更不能看!」 「我們是在照顧病人。」 「一群人圍在床邊目不轉睛盯著人打量叫照顧?妳們才給我快點出去!」 丫鬟們扭扭身子不肯離去,眼光時不時瞄著昏迷男子的結實體魄,以及胯間白布難以掩蓋住的私密之處那雄偉的形狀。 這樣一個健美男子,光露出身子就能迷得人心旌搖曳,真是太少見了。 「妳們有沒有羞恥心啊?」玉雯芝跳腳,動手將人一個個推出門去,「要看找個男人嫁了看自己夫婿去,放過這個可憐的男人吧!人家都受傷昏迷了,妳們還想怎樣?」 趕走了心思不純潔的丫鬟們,玉雯芝找了一大塊布,走到床邊,剛想給床上的男人蓋上,卻見他身上有幾處傷口還未癒合,需要透透氣,以免影響傷勢,她頓了頓,一動不動,只能歎氣。 生平沒見過這樣強壯的男人……他也是士兵嗎?他一身觸目驚心的傷又是怎麼來的?這麼多天,他始終昏迷,她該怎麼辦? 得不到答案的玉雯芝自顧自想著,這個男人太神秘了,他一定有許多故事,等他傷勢復原後會怎麼報答她的救命恩情? 「小姐!快出來!」聚集在門外仍不願離去的丫鬟們,拍打上了栓的房門,呼喚裡頭的玉雯芝。 「叫什麼叫,妳們以為我和妳們一樣嗎?」玉雯芝怒吼。 一轉頭,對上男人結實的肌肉和體魄,她的心不由得有點蕩漾了。 忽然間,她能理解丫鬟們圍著他看不肯走的原因。 生活在南方的姑娘,很少見到體格如此強壯又不臃腫肥胖,反而結實得很好看的男人。 從小,她一直嚮往著將來成親,要找個斯文俊秀的男子,最好風度翩翩、溫文儒雅,這是所有生活在南方的姑娘們所喜歡的心上人模樣。 可這麼多年來堅定不移的念頭,此時竟然因為眼前的男子,有了動搖。 玉雯芝突然覺得,也許男人更應該像這個昏迷的陌生男子一樣,高大健壯,就算受了傷、毫無意識,渾身仍散發著一股威武不屈的凜然氣息。 當然,外表是很重要,但品德也不能忽略。 玉雯芝又想起這個陌生男子昏迷前的態度和舉動,面露不齒之色——他太無禮了,還對她做出可恥的動作…… 她不自覺的盯著他的胯間,半晌,感到有些難為情,忍不住想著,也許他那裡長得比較奇怪,必須時不時動手撫摸一下,所以才會在面對她時,撫摸那個部位給她看。 至於她曾經不小心在掙扎中碰撞到人家那個部位的情況,她完全沒意識到。 她唯一意識到的是——男人真是種奇怪的東西。 突然一陣風從窗戶吹了進來,覆蓋在男人胯間的白布微微一動,有隨時飄走的跡象。 玉雯芝驚慌不已,手忙腳亂攤開手中的布,湊過去想蓋住男人的下半身,誰知昏迷數日的男人,偏偏在此時動了動頭,睜開雙眼,與她來了個四目相對。 「妳……做什麼?」男人迷茫的目光漸漸清澈,眼底浮現出疑惑,看看表情尷尬的玉雯芝,再看看自己近乎光裸的身軀,他原本就不好看的臉色頓時更加難看了。「妳想對我做什麼?」 第2章(1) 方舜禹不動聲色的打量周圍的環境。 他置身在乾淨整潔的房間,牆刷過粉,地板鋪了磚,窗戶也糊了紙紗,微風輕送,依稀可見窗外風光。 這顯然是有錢人家的住處,屋內的傢俱雖不精緻但也端正完好,窮人是用不起的,但他怎麼會在這? 「啊——你醒了啊!是我救了你呢!你叫什麼名字呀?今年幾歲?家住哪裡?為什麼會受傷?」 連續不斷的問話,打斷了方舜禹的思緒。 這種嘮叨的說話方式,他似乎在哪裡聽過……正要回想,馬上感到頭痛,他意識到這絕對屬於不愉快的記憶。 方舜禹微微瞇眼,審視床邊的陌生姑娘,認出她與自己有過一次不愉快的相遇,頓時,他又想昏死過去算了。 「啊?怎麼又不說話?該不會是傷到腦子,傻了吧?現在還不方便找大夫,怎麼辦啊?」見男人毫無反應,玉雯芝不禁感到焦急。 他這一清醒,她才察覺,男人原先紅腫如豬頭的臉,已經回復英俊的面目。她看著他,察覺到自己如此靠近一個陌生又沒穿衣服的男人,實在不合適。 方舜禹二話不說,直接扯過她手中的布為自己蓋上,閉起眼睛,心想暈不死也得裝暈。他知道自己多半被這個女孩兒救了,但他得好好思索下一步該怎麼走。 「你到底怎麼啦?」見他一動也不動,害玉雯芝很無措。 她本該離開,讓下人來照顧他的,但她想來想去就是不放心。 生平所做的最「嚴重」的事,就是救了這個陌生男子,他的生死安康與她的心情好壞已息息相關。 「小姐!」窗邊突然冒出一群下人,朝裡面叫道:「快出來!您要對那個昏迷的男人做什麼?他都身受重傷了,您就行行好,放過他吧!」 「我沒有,少胡說八道!」玉雯芝打開門,「別吵,萬一被人發現就糟了。那人已經清醒,你們出去外面看看動靜,沒什麼問題的話,盡早去找個大夫來檢查這個人的腦子,我覺得他快變癡呆了。」 方舜禹再次睜眼。自小所受的教育告訴他,一個男人要愛護婦孺,他也始終遵行著,可直到此刻,他第一次發覺他的信仰錯了,有的婦孺並不需要愛護,而是需要一雙手狠狠掐斷她的頸子! 「哎呀,你又醒了。」打發下人離開後,玉雯芝本來也想走的,發現男人張開雙眼,目色清醒,她的腳步陡然定住,移不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