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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頁     顏依依    


  「我看你還是趕快去看醫生,免得家人擔心。」

  擔心?他輕撇嘴角闔起眼,心頭滑過濃濃苦澀,那個會傻傻擔心他的可人兒,從今天起會擔憂的對象已經不是他……

  「少年ㄟ,你有聽到我說話嗎?不然我幫你叫救護車,或者你要我通知你爸媽來?」好心的路人著急的敲他的窗戶。

  低迷的神思一震,夏允騰霍然張開眼。對了,爸,他還有重要的事得找他理論,不能在這裡倒下。

  「先生,能麻煩你開我的車送我到醫院去嗎?」忍著左額傳來的陣陣刺痛,他打起精神對中年男子這麼請求。

  第九章

  深夜,夏家別墅響起一聲嚇人的推門聲。

  下樓倒開水的夏玄之差點教這駭人的聲音打翻玻璃瓶,他抓支掃把走往客廳,準備對付膽敢夜闖他們家的宵小──

  「大哥!怎麼是你?」他在燈火乍亮中瞧清楚人影,訝然驚呼。

  「我要找爸,你去叫他。」夏允騰冷著臉說。

  「你不是已經回花連,為什麼這麼晚回來找爸?等一下,你額上的紗布是怎麼回事?」放下掃把,他快步走向額頭覆著紗布的大哥。

  「少囉唆,我要你去叫爸,聽到沒有!」夏允騰退後一步低謔,見到玄之便椎心的想起劭柔喜歡他,他若再靠近,他無法保證不會失控的朝他揮拳。

  夏玄之愣然的停住腳步。奇怪的感覺到大哥對他有份莫名的敵意。

  「是誰這麼晚來家裡吵吵鬧鬧?」夏謀遠微快的聲音飄入客廳,他與妻子正要就寢便聽見外面傳來嘈雜聲,遂和妻子出來查看。

  「是大哥,他說有事找爸。」

  「允騰!你的額頭怎麼了?」阮耘秀本想問他怎會突然回來,不意驚見他頭上有傷。

  「沒什麼,不小心撞到。」輕描淡寫的帶過額上逢了四針的傷,他將目光調向他父親,沉聲質問:「你到底要把事情鬧到何種程度才高興?」

  「謀遠,你又對允騰做了什麼?」

  「豈有此理,深夜跑回家亂的人是他,不是我。」

  「你打電話到宣家,向劭柔的父母告狀,說她巴著我想麻雀變鳳凰,要他們警告她離我遠一點!」

  夏玄之驚訝抽氣。他都還沒找媽討論大哥若愛上宣劭柔,該如何過爸那關的棘手問題,爸竟已向宣家下馬威。

  莫非爸已經確定大哥愛上宣劭柔?

  「那丫頭不曉得對你施展什麼狐媚之術,讓你不惜維護她跟我大聲嚷嚷,我當然要叫她父母看好她,免得她以為釣上金龜婿,死纏著你不放。」昨天看見允騰對宣劭柔的那股保護勁,他已瞧出允騰對她的在乎,與其花費氣力叫他對那丫頭放手,不如由宣家那頭下手比較快。

  「別污蠛劭柔!我會跟你起衝突是你做得太過分,你的委託費她半毛都沒拿,全都給一枝獨秀的負責人,這樣你還想誣賴她想麻雀變鳳凰?」

  眉梢微挑,夏謀遠很訝異宣劭柔沒收絲毫委託費,然而他自有解讀。「她這招叫放長線釣大魚,先贏得你的好感,等到你上勾,她自然能撈到更多好處。」

  「別這麼詆毀劭柔,那孩子澄澈靈秀的氣質你很清楚,不是嗎?」阮耘秀也為宣劭柔說話,丈夫閱人無數,怎可能看不出她是個好女孩。

  「就是說,那樣清新純雅的女孩,只有爸把人家曲解成滿腹心機的壞女人。」夏玄之也低聲咕噥。宣劭柔若真是拜金膚淺的女孩,哪有可能獲得大哥的維護。

  聽見他對劭柔毫未掩飾的好感,夏允騰雙拳暗握,胸中萬般苦澀。

  「這就是她厲害的地方,輕易就讓你們全都向著她。」

  父親的強辯直令夏允騰反感。「為何你從來不反省自己的所做所為,只會一味的責怪別人?」

  「別人只有聽從我的份,我沒必要反省。只要她離我兒子遠一點,我就相信她對夏家沒有企圖。」

  「就算她看上你兒子也是他的榮幸,你懂不懂?」心頭的苦澀再添數層,只因那個被看上的兒子,不是他。

  「如此荒唐的事我壓根不必懂,我夏某人的兒子有夏氏集團做後盾,夏家的聲望當靠山,唯有身家門第能入我眼的對象,才有資格當我的媳婦。」

  夏允騰頓覺頭疼的揉按額際。

  「大哥,你沒事吧?」夏玄之關心的問。大哥的臉色看起來不大好。

  沒作回答,他望向父親。

  「你知道嗎?當你的兒子好累。」一種心力交瘁的疲累。「你從來不知道我想要什麼,只知道逼我達成你的目標,你要的商場威名和聲望,這些年我已經幫你打得夠響亮了,我累了,不想再當你的棋子!從今天開始,你的任何命令再也和我無關,你要不要我這個兒子,我也無所謂了。」

  阮耘秀震愕不已。他這麼說,豈非表示要與夏家斷絕關係!

  夏玄之同樣驚愕。大哥真的想跟爸脫離父子關係?

  唯有夏謀遠極力壓住心底的震驚,依然故我的展現他的強勢,「我說過你沒有任性的權利,本來我打算明天再宣佈我傍晚接到的消息,看來現在就得說出來,讓你看清眼前的情勢有多麼由不得你無所謂。」

  「爸指的是什麼事?」夏玄之關心的問。啥事這麼神秘。

  「籐原家已經有籐原亞奈的消息,她懷了你大哥的孩子,很快會回來當他的妻子。」

  「籐原亞奈懷了大哥的孩子?!」他叫嚷出母親的錯愕。

  一串突兀的大笑聲凌空響起。

  「允騰。」阮耘秀低喊。第一次看見他笑,可他的笑聲聽來嘲諷又心酸,令人擔心。

  「你笑什麼?」夏謀遠不悅低斥。

  止住大笑,他眼神冷厲的迎望他。「為了逼我奉行你的聯姻計畫,你連這麼可笑的借口都能掰出來,我不該笑嗎?」

  「這是事實,哪裡可笑。」

  「我連籐原亞奈的面都沒見過,居然能令她懷孕,簡直可笑至極。」

  「你不用狡辯,籐原岡治說他女兒這段期間原來都在台灣,你秘密和她往來,明顯想反擺我一道,要不是她懷孕告訴她父親,只怕我還被你蒙在鼓裡。」

  「你要如何編派荒唐的理由隨你高興,我說過從今天起,你的命令再也與我無關,以後沒重要事我不會回來。你若想自取其辱,就再找宣家的麻煩沒關係。」

  毫不妥協的表態完,他朝阮耘秀道聲,「媽,抱歉,我先走了。」一刻也不想再待的轉身離去。

  「大哥,等一下!」夏玄之喊著追出去。

  夏謀遠盛怒的欲制止他,意外教妻子攔住。

  「都到這時候了,你還想逼允騰?」

  「我沒逼他,籐原岡治說他女兒親口表示懷的是允騰的孩子。」

  「請你正視那孩子的痛苦,別再逼他做不願意做的事。你知不知道,看你一直執迷不悟下去,我也累了。」語重心長的說完,阮耘秀頹喪的回房,她這個無能為力讓丈夫放下權利野心的妻子,或許也該出遠門過過自己的自由生活。

  夏謀遠微震。耘秀也累了?難道她打算有無他這個丈夫也無所謂?可惡,他說籐原亞奈懷了允騰的孩子是真的,為何沒人肯信?

  屋外,夏玄之在庭院攔下快步疾走的夏允騰。

  「大哥,今天只有你一個人回台北,劭柔沒跟你一起來嗎?」

  「你要是這麼想她,大可自己去找她!」夏允騰啞聲回吼。這小子就非得在他面前表現他對劭柔的思念不可嗎?

  「你是不是有心事?今天怪怪的。」夏玄之被吼得連退兩步。見大哥心情惡劣,他想如果宣劭柔和他一起北上,有她安慰,大哥的心情應該會很快回復,這樣媽也比較不會擔心,誰知大哥古怪的扯到說他想宣劭柔。

  「你聽好了,以後你若讓劭柔掉半滴眼淚,我唯你是問!」沒讓他再有發問的機會,夏允騰警告完,旋即沉著臉駕車離去。

  夏玄之完全傻怔在庭院裡。沒事他為何會讓宣劭柔掉淚?為什麼他覺得大哥有將她交給他照顧的意思,而且還是萬般不願與不捨的交代?

  誰能告訴他,現在究竟是上演哪出戲?

  ***

  夜很靜,宣劭柔的心卻亂得緊,了無睡意的抱膝坐在床上,腦子裡想的全是夏允騰。

  上午他離開她的住處後,她就沒再看見他,他沒到她的咖啡館,今晚店裡打烊她還特地多待好一會也沒等到他,他的租屋處始終一片闃黑。

  她知道他不在家,他的手機又沒開,她無法聯絡到他。

  他在避著她嗎?因為他誤以為她喜歡夏玄之,卻能隨便和他發生親密關係,把她視為不自愛的女孩,不想再和她有任何瓜葛?

  一想到他會這麼想,她的心就一陣難受。

  她對他的感情再真不過,自己也絕非輕佻隨便的女孩。如果她能聯絡到他,提起勇氣向他表白心意,他是否會認為她是個花心女,企圖腳踏兩條船?

  「允騰……」撫著輕擱在膝上的米白色休閒服,她濃情低喚。這是她當他的後備新娘那夜向他借的衣服,一直忘記還他。這時候他究竟在哪,她又該拿自己的喜歡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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