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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頁     顏依依    


  夏允騰莞爾一笑,沒想到這個小鬼也有可愛的時候。「不客氣,你若是誠心感謝我,以後別再說宣姊姊是你的新娘就好。」

  錢宇為難的皺眉頭。他是誠心感謝夏哥哥啊,那他真的就不能再說宣姊姊是他的新娘嗎?這個問題他得回去花很多時間好好想想。

  「喂!你又來了。」宣劭柔出聲制止,這人怎麼老愛跟個孩子鬥氣。

  「別淨幫著小鬼,我會吃醋。」他親匿的輕捏她的臉。若非有個電燈泡在場,他好想在她紅嫩唇上啾一下。

  「就愛胡說八道。來,小宇,我們進去看你外婆。」

  吃醋等於是一種告白他不知道嗎?再不跟他保持點距離,等會兒他要是為了鬧小宇,向她說「我愛你」,她當真怎麼辦。

  看著輕嗔薄怒的嬌瞪他一眼,帶著錢宇進病房的佳人,夏允騰笑得無奈,他的認真言語竟被當成胡說八道。算了,就再忍忍,等兩個月後她不再是他的後備新娘,他就能無所顧忌的說愛。

  他和宣劭柔在醫院待了許久,直到院裡有位認識錢宇姨婆的護士通知她來醫院,他們才向倪嬸道別。

  「你剛為什麼私下請小宇的姨婆麻煩他母親回來一趟?」回程的路上,宣劭柔突然想起便問。已醒來的倪嬸並無意告訴女兒她病倒的事,為何他卻堅持?

  「倪嬸雖無大礙,但小宇畢竟只是個孩子,他母親若能回來哄哄他或抱抱他,我想他被外婆昏倒嚇到的心情就能徹底平復。小孩子不必太多壓抑,能適時宣洩情緒,對他才是最好的。」

  這是他的經驗之談嗎?因為他小時候也很壓抑,極少向母親宣洩情緒,因此希望小宇能在最需要的時機得到母愛的慰藉?

  望著他透著剛毅的稜線,她終究沒將心裡的疑問問出口,總感覺她若問了,會引來他某種感傷。

  「劭柔。」

  「做、做什麼?」幹麼突然喊她。

  「以後如果我在咖啡館,你要出去記得讓我知道,我習慣抬頭就能看到你,否則心裡會不安。」今天他教徐玟歆的財管問題分去注意力,才沒發現她離開店裡。

  「你又在胡說八道了。」先是吃醋,現在連習慣抬頭就能看到她這種曖昧話也出籠,這人又想尋她開心了?

  「我是說真的!」停車等紅燈,夏允騰轉頭凝視她。儘管他未坦白他的愛戀,卻不怕她知道他的心情,沒看見她,他是真的感到不安。

  「是,以後我若再去寄支票給彤淨一定告訴你,這樣可以了吧。」被他專注的視線望得心跳加速,她迭聲說道。他八成是想處理夏氏集團的事,找不到她這個平常陪他陪慣的人,心裡因而煩躁不安吧。

  「你寄支票給彤淨?為什麼?」

  糟糕,說溜嘴了。

  「你要是想瞞我就是心裡有鬼。」有什麼事是他不能知道的?

  「有鬼你的頭啦,我只是把學妹寄給我的委託費寄還給她,你當我做什麼壞事。」

  「你是指你當我的後備新娘的委託費?」

  她微抿紅唇點頭。「我早就跟彤淨表示過無意收任何酬勞,前天她卻將答應給我的部分寄給我,還特別附註她忙忘了,我當然要再將錢寄還她。」

  「這筆錢本來就是你的,你沒道理不要。」

  「我說過,當初我也沒想要當後備新娘,後來事情不受控制,我只是當作幫學妹的忙,沒理由收委託費。」

  綠燈亮起,他卻將車停靠路邊,面對面跟她說:「結果你也沒跟彤淨透露我爸對你訂下不公平但書的事對吧!」

  「這事說了彤淨說不定會跑去找你爸理論,到時只會惹出更多麻煩,沒必要說。」

  「你怎麼這麼傻!」那天她勸他可以離開花蓮到別的地方度假,並表示她會負責所有賠償,他以為她傻的只有那份溫暖的體貼心意,沒想到她傻到什麼事都沒跟她學妹說,想獨自承擔被他和父親捲入紛爭的後果。

  「什麼啊,我哪裡傻了。」她只是做她認為正確的事,這樣也有錯?

  心折低歎著,夏允騰情難自禁的將她拉入懷裡。

  「哎呀,你──」

  「答應我,以後有什麼事都別委屈自己,至少記得找我幫忙,有心事也可以跟我說,知道嗎?」他會做她最有力的後盾,避免她傻氣的軟心腸傷了自己。

  「哦。」問不出他是否在心疼她,宣劭柔在他懷裡彆扭低應,輕輕掙扎,「我們該回咖啡館了。」

  「讓我再抱一下。」他想再享受片刻抱著她的舒徐感受。

  欸,這人又將她當抱枕抱了。沒轍的輕歎著,她沒發現自己的小手不知不覺環上他的腰,也沒發現摟著她的男人柔柔的笑了。

  第七章

  當宣劭柔以電話和彤淨聯絡,再次表明無意收受陰錯陽差成為夏允騰後備新娘的委託費,即使她親自送錢來也會拒絕的決心後,彤淨終於答應依她。

  她的小問題是解決了,夏允騰卻似乎遇上另一項難題──

  「這封信夾在我昨天由咖啡館帶回來的信件中,是給你的。」她將寫著他名字的信交給他,有些擔心他父親又採取什麼想逼他回去的行動。

  兩人正在她的住處,他像這些日子以來一樣,利用她店裡營業前的時間來她這兒處理公事。

  他疑惑的拆開信封,臉上未見慍意,平靜的說:「是靳老的生日請柬,大概是我的特助轉寄給我的。」

  「你說的靳老是誰?」

  「商場上一位我非常敬重的前輩,今年已經七十六歲。」

  靳奎量是商界有名的奇才人士,白手起家打造他的商業王國,在商界一向受人推崇。他相當敬重靳奎量的專業與一步一腳印的踏實精神,兩年前他們有幸相見,靳奎量表示極欣賞他這個後生晚輩的卓絕能力,進而與他成為忘年之交。

  「七十六歲的老者,我見過嗎?」宣劭柔低喃。那場她被迫成為主角的婚禮,他有和什麼他敬重的老者寒暄嗎……

  「你沒見過,那場婚禮的前兩天他才重感冒住院,並未出席婚宴。」彷彿洞悉她的心思,夏允騰低聲為她釋疑。

  「那你應該會去參加他的生日宴吧。」

  他微蹙眉峰望她,「如果你得一起去呢?」

  她訝然的比指自己,「我也要去?!」

  「靳老在給我的請柬中加注說想見我的新娘。」

  「但我不是啊!重要的是你爸沒說過要我和你出席任何宴會,我要是和你一同前往,他知道後也許又會找你麻煩。」這段時間他和他父親之間是相安無事,實際上仍暗潮洶湧,她不想為他添麻煩。

  「變次不會,我想我爸早料到我會參加靳老的生日會,因此他沒打電話,僅要我的特助轉寄邀請函來,也認為我該帶你同行,否則他早下其他指示了。」

  「也就是無論如何我一定要去?」

  他好笑的輕拍她愁苦的小臉,「只是出席一場宴會,沒那麼可怕,你就當是幫我的忙,一切事情我會應付,你只要跟在我身邊就好。」

  他明白爸是基於夏家的面子問題,認為他該帶著「新婚妻子」赴約,這他不管,單就他和靳老的交情,他想讓靳老見見她,見見對他而言最重要特別的女人。

  「靳老的生日會什麼時候舉行?」她還有多少時間可以做準備。

  「今天晚上。」

  嚇,不會吧!就是今天?!

  ***

  台北靳家別墅

  來到寬廣雅致的花園中庭前,聽見由富麗堂皇的別墅內透出的熱鬧喧嘩,宣劭柔前進的腳步一頓,反手將緊握著她的大手往庭院角落拉。

  「怎麼啦?」夏允騰低聲輕問。

  「裡面好像很多人,我會緊張。」她無助的瞅著他,之前努力凝聚的勇氣在瞬間消減大半。

  「不用緊張,你今天的裝扮完美極了。」

  今晚穿著一襲藍色水鑽禮服的她,宛如仙女下凡一樣吸引他的視線,粉嫩的藍色襯托出她原就細緻剔透的雪膚更加白皙,飄逸的皺折裙擺在走動擺盪間,為她更添迷人風情。

  「我說的和裝扮無關,再說這禮服是伯母準備的,她的眼光怎會差。」早上他決定參加靳老的生日會,隨即致電他母親為她準備一套禮服,約好時間請人送到他台北的住處,也多虧他的細膩,否則她真不曉得該穿何種衣服赴宴。

  「你也有慧眼獨具的眼光,媽挑了兩件禮服,你獨選這件。」相較於另一件湖水綠的削肩禮服,他同樣鍾愛這件保守典雅的有袖款式。

  「你還鬧!就跟你說現在的重點不在衣服上嘛。」

  「好,不談衣服。」他輕拂她的小臉,俯近她認真叮囑,「聽著,從現在起,把自己當成我真正的妻子,這樣你就不會緊張了。」

  芳心跳得急促。「你、你真正的妻子?」

  「這是你現在的身份。」以後也是。

  「這點我知道,可是一想到要面對那麼多探究的眼光,我就是沒辦法輕鬆。」柳眉輕絞的瞇眼看他,「奇怪,為什麼你能那麼從容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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