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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頁 春野櫻 突然,范雨棠伸出手,用力的在她額頭上敲了一下。 「啊!」姜珛貞驚叫一聲,不是因為痛,而是受到驚嚇。 她沒想到他會做這種事,更沒想到的是……她突然臉紅了一 范雨棠挑挑眉,表情依舊冷冷的,但眼底卻有一抹熾熱的狡黠一 「聽說你是鐵下階梯,昏迷了幾日醒來後,才突然開了竅,現在我敲你一記,看你會不會靈光乍現。」語罷.他一派灑脫的旋身。 看著他離去的身影,她突然覺得心窩熱熱的,不自覺的伸手摸摸額頭及臉頰,發現雙頰燙得厲害。 「見鬼了……」她自言自語地道:「姜珛貞,你幾歲了,還暈船?」 不過,她還真沒想到他會對她做出這種有點幼稚的行為,還說什麼敲她一記,助她靈光乍現,一個想法天外飛來,咻地鑽進她腦子裡。 「有了!」 當姜珛貞向佟冬秀提出墓集資金及股東制度這件事時,佟冬秀既驚訝又難以想像,可在她向他細細說明解釋之後,他慢慢的能理解並認同,其至覺得這是個很好的方法。 只不過如此新穎的想法,想必不是人人都能接受,為了讓更多人理解所謂的股東制度,她決定辦一場說明會。 翌日,她先把茶樓的夥計及廚子們找來,並向他們解釋墓資之事,一開始,大家對於拿出血汗錢讓別人當老闆之事,既不能理解也無法接受,但經過她的說明,大夥兒才知道其實所謂的股東也是老闆之一,從前大家的薪俸都是畫定的,可如果他們成了股東,日後茶樓每多嫌一分,他們就能分得,且她的能力大家有目共睹,心中的疑慮自然降至最低。 總是力挺她的顧家聲成了第一個願意出資入股的人,大家見他願意拿出老婆本來挹注,也願意一試。就這樣,包括掌櫃、跑堂夥計及廚子,就墓得百來兩銀子。 加上她拚命看帳,東挖西湊而來的百兩銀子,現在還差一半的資金。 姜珛貞相信,在開過說明會之後,多少會有人願意注資的,雖然她不確定能夠募股到多少。 稍晚,范雨棠來到佟家拜訪佟冬秀,並告知一個消息一 「什麼?」佟冬秀一驚,「你說那個惡霸朱平跑了?」 「是的。」范雨棠表情嚴肅地回道,這個消息是他從程東華那兒聽來的 「朱平狡猾凶狠,我擔心他會對世伯或是佟家人不利,所以特來通知。」 佟冬秀聽了,難掩憂色。「是真的嗎?可是他都己經遭到官衙通緝了,應該不……」 「世伯,明槍易躲,暗箭難防,還是小心為上。」 「嗯。」佟冬秀頷首,「看來我也得提醒袖珍小心一些,她常常隻身來來去去的,我還真擔心她呢。」 第3章(2) 提起佟袖珍,范雨棠不知怎地竟有點介意起來。他以為他到佟家來能看見她,怎麼完全不見人影?雖是這麼想,可他依舊神情自若,故作若無其事的問:「佟二小姐還在茶樓?」. 「不,她在帳房。」佟冬秀回道,「她正在整理賬目呢。」 「是為了茶樓的重建嗎?」 「是的。」佟冬秀毫無隱瞞,「她己經湊到了二百兩,還差一半。」 聞言,范雨棠不免感到驚奇。才不過短短幾天,她究競是如何辦到的? 似乎覦見他眼底的疑惑,佟冬秀接著又道:「她不知哪來的想法,弄了一個股東制度,從王掌櫃、家聲、家寶他們那兒墓來百餘兩……」 「股東?」范雨棠微怔。他還沒聽過股東這玩意兒,她是從哪裡得來的靈感?而股東又是代表什麼? 「她說股東們依照投資金額的多寡分配股份及股利,一股十兩,日後依照股份配息獲利,投資得越多,當然就能有更多獲利。」 佟冬秀解釋完,不禁蹙眉一笑,「說真格的,我初時聽她這麼說,真是嚇了一跳……你說,這種世道,誰敢拿出自己辛苦撥下的血汗錢交給別人去做買賣?要是有個萬一,那可是血本無歸呀!」 「她這想法確實新奇。」他不得不說,每一次她都能給他不同的驚喜。 「就是太新奇了,我擔心別人不會信服……」佟冬秀撇唇一笑,「可我萬萬沒想到,王掌櫃他們竟都拿出積荇,成了佟氏茶樓的股東。」 「許是大家知道她有本事,相信她能讓佟氏茶樓東山再起吧?」 佟冬秀塞出得意又驕傲的神情,笑笑的看著他。「我想是的。」 他頓了一下,旋即笑意一斂,嚴肅地問道:「世侄,你是認真的嗎?」 范雨棠先是一怔,這才反應過來他問的是什麼。 「你那日來到佟家,是為了解除你跟袖珍的婚約,可茶樓失火的那天,你又衝進火場裡救了她,接著你又說要與她成親,這……許是我腦袋糊塗了,但我是真的不明白。」佟冬秀眉心一擰,「你願意娶袖珍,我畫然歡喜,但你如此反覆,卻也教我擔心,作為父親,我不希望袖珍受到任何的傷害。」 范雨棠從佟冬秀眼底看見了為人父的憂心及關愛。 他待在松嶺城的時間雖不長,但對於佟家的事也耳聞不少,他知道至今未嫁的佟家大小姐佟袖纓,在兩年前遭人退婚,從此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鎮日蜷在深閨唉聲歎氣。 長女有如此遭遇,做爹的會這般擔心次女,也是難免一 不過,他深信,佟袖珍絕不會落得銀佟袖繯同樣的下場,她就像是太陽,熾熱又明亮,就算下了山,一覺過後,還是會從東邊升起。 這樣的她,讓他對她產生了極大的好奇心和興趣,讓他想更瞭解她、探究她,知道她還有多少讓他驚訝又驚艷之處。 再次看見她之後,他有種發現寶山的感覺。 「晚輩對於之前的反覆向世伯道歉賠罪。」范雨棠誠摯道。 「不,賠罪倒是不必。」佟冬秀蹙眉笑歎,「你不顧自身危險衝進火場把袖珍救了出來,嚴格說來,還是我們佟家欠你的多,我只是不明白你為何突然改變了念頭……你是不是真有了更好的對象?若是如此,那日後會不會一」 「世伯。」范雨棠打斷了他,「我並未與誰有了承諾,請你無須擔心。」 「是嗎?那你是因為不喜歡袖珍、不滿這門親事才……」 「有些事、有些話,還是別說了。」范雨棠唇角一撇,四兩撥千金地回道。 難道他要老實的對佟冬秀說,他從來不喜歡佟袖珍,覺得她會是個包袱,既對他毫無助益,還礙著他的路? 不過話說回來,那樣的想法也是在見到現在的她之前,這回再見到她,他不再有那樣的憂慮。 「現在的當務之急,是重建茶樓,至於我跟佟二小姐的婚事,稍後再議吧。」 佟冬秀頗認同范雨棠的看法。他那一工作起來便沒日沒夜、全心投入的寶貝女兒,此刻絕對沒有多餘的心思去想她的終身大事。 再說,范雨棠跟女兒雖自幼婚訂,卻從未有過相處的機會,如今范雨棠留在城裡,又熱心幫忙著茶樓的大小事,也許朝夕相處,兩人真能培養出感情也不一定,到時候,他相信女兒應能慢慢接受這樁婚事。 想通了之後,佟冬秀的表情顯得輕鬆許多,他微微笑道:「就如你所說的,稍後再議吧。」 范雨棠點點頭,又道:「對了,世伯,那短缺的二百兩,就讓我補上吧。」 「咦?」佟冬秀一震。據他所知,范雨棠早已在家族鬥爭後遠離范家,其父范仲原生病後,正室一干人全權拿控了范家的田宅家產,一分錢都沒讓范雨棠得到,他要去哪兒弄來這麼多銀兩? 「世侄,這……」 范雨棠似是看出他的困惑,撇唇一笑。「晚輩這幾年南北行商,身邊也攬下了一些錢,就讓我成為茶樓的最大股東吧。」 二百兩對如今的他來說,簡直是九牛一毛,哪怕是兩千兩銀,他都能在兩、三日內悉數到位。 佟冬秀聽了,面色一喜。「袖珍要是知道了,肯定十分歡喜,不過這事都由她一手處理,你還是親口跟她說吧,她在帳房,你去跟她談談。」 范雨棠輕輕頷首,告退而去。 「唔……」 姜珛貞正在認真的書寫著她的墓資白皮書,希望能用淺顯易懂的詞彙讓所有人一目瞭然,可是,這毛筆真是難倒她了。 要是在現代,她早已用電腧將內容打好,再用影印機印出八百份了。 「哎呀!」一個不小心,漏寫了一個字,她懊惱的丟下毛筆,握緊拳頭,有些煩蹂的低喊。 突然,她聽見叩叩兩聲,循著聲音,她往門口看去,只見范雨棠站在那兒,臉上帶著不明顯卻興味的笑意,讓她不禁又羞又惱。 「你在那兒多久了?」她方纔的糗樣該不會都被他看到了吧?「不久。」他眉梢一挑,「剛好看見你丟筆握拳,還聽到你不滿的低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