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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頁 明明 「真的?」他忘情地擁抱住她。「太好了!謝啦!」 「不客氣……」是說……有需要抱得那麼緊嗎? 正當葉真紗感到渾身不自在,想推開徐恆時,她母親碰巧走進了飯廳,見狀忍不住調侃道:「年輕真好,一早就那麼恩愛,好教人羨慕呀!」 「啊……」葉真紗一怔,立刻反射性地摟住徐恆的腰。「哎呀,讓媽你看笑話了。」 「徐恆第一次到這兒來玩,你可要好好招呼人家。」葉麗雯吩咐女兒。 「我知道。」她刻意摟著他往外走,以示親匿。「我正準備要陪他到農莊四處逛逛,先走一步了。」 當著母親的面戲要做足,葉真紗仰頭,對徐恆投去甜蜜一笑,電力之強教他險些招架不住,心不在焉地向她母親隨意揮了揮手道別後,便如傀儡般任她帶離了現場。 待徐恆回神後,才發現自己已置身在一片繽紛馥郁的花海中。 「很美吧?」不知何時,葉真紗已領先了他三公尺之遠,正愜意地在花海中手舞足蹈了起來。 「很美……」他讚歎道。 原來所謂的人比花嬌,指的就是他此刻眼前之景。 瞧她那副開心的天真模樣,真像是誤闖了人間的花中精靈,教他一時移不開視線,也不敢輕易眨眼,就怕……一切只是場美麗的幻覺。 「這一大片絢麗的花海可是我們農莊的招牌景致喔,更是許多婚紗攝影公司及情侶遊客們必拍的景點,」她介紹著。「也是『香雪海』之名的由來。」 「是嗎?」見她笑盈盈地朝他招手,他愣愣地靠近。 徐恆頓覺心神恍惚,但他無力深究原因,只當自己是睡眠不足所致。 「幹麼一副有體無魂的模樣?」她皺眉道:「要是嫌無聊提不起勁,就不必如此勉強自己。」她指著前方一條小徑。「這是回我房間的近路,請自便。」 真掃興,破壞了她散步的大好興致。她噘嘴暗斥。 「嗄?」他頓時一頭霧水。「為何突然要趕我回去?」 「覺得困就快滾回房間補眠去啊!」她不悅道:「又沒人硬逼你非要跟我黏在一塊不可,現在旁邊沒有其他人在看了,咱們也不用再演戲啦!」 「你在生氣啊?」他後知後覺地問。 「你又不是瞎子,難道還會分辨不出我現在臉上的表情是喜或怒嗎?」問這種白癡到極點的廢話未免太多此一舉。 他目不轉睛地注視著她,沉思了片刻。 雖然一夜失眠讓他的腦子變得有些遲鈍,但一股陌生的異樣情愫,卻以一種教人不容忽視的強勁力量正爆發著。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墜入愛河的前兆?! 「你啞啦?」她兩手抆腰。「怎麼突然惜字如金?」 按他的個性,應該會受不了她如此挑釁而與她唇槍舌劍一番才是,怎會反常地悶不吭聲呢?實在讓人很不習慣耶!再瞧他直勾勾地瞅著她不放,但俊眸中所跳躍的火焰卻不似以往的怒火,太詭異、太令人費解了。 葉真紗匆覺心中警鈴乍響。 「我不睏。」徐恆忽地一笑。「我很樂意陪你散步,真的。」他上前一步牽起她的手,十指緊緊相扣。 「這樣感覺怪怪的……」她侷促地瞪著兩人那緊密不分的手,抗議道:「你快放開我的手啦!」 「可是……」聞言,他揚起嘴角,故意貼著她的耳朵說:「我剛剛好像發現你外婆還有舅舅們在偷看我們。」他藉機偷吻了下她的額角。「別回頭,會讓他們起疑的。所以……我們還是假裝親密些,免得露出了破綻。」 「那……現在該怎麼做?」她微微緊張道。 「既然想取信於他們,便該表演得逼真些,否則前功盡棄豈不冤枉?」他誘哄道:「你也不想白忙一場吧?」 「當然。」她又不是傻瓜。 「現在我需要你的全力配合。」 「怎麼配合?」 「先把眼睛閉上。」 「喔。」她乖乖照辦。 「頭再仰高一點。」他竊笑。「很好,再高些。」 「然後呢?」她細聲問道。 「然後……」他慢慢地俯首捕捉她微張的唇瓣。 「唔!」她驚愕地立即張眼。她上當了嗎? 他輕笑,伸手覆上她的眼簾,不希望氣氛被破壞。 他的掌心熱熱的,微微燙著了她不安的眉眼。葉真紗覺得自己快被徐恆吻得難以呼吸了,只感到頭重腳輕,不由得抬手回抱著他,以免因腿軟而跌坐在地。 這吻比昨晚兩人所曾經歷過的還要熱烈,情潮排山倒海而來,席捲著這對情芽初萌的愛情娃娃兵。 終於,徐恆吻得過癮了,這才意猶未盡地退開她那醉人的芳唇。因為再不快點抽身,只怕他會受不了慾望的驅使,當場上演一出野外花海中的春宮戲,與她痛快纏綿一番…… 天哪!那場景光用想像的便教他臉紅心跳,更遑論當真付諸行動那還得了,太驚世駭俗啦! 接下來的時間,角色大風吹,換葉真紗糊里糊塗地任由徐恆擺佈。一會兒手牽手地在農莊中四處逛著,一會兒又被他當布偶般摟摟抱抱,說要拍些照片好作「道具」;更過分的是三不五時還會突然偷香一下,美其名叫盡責扮演好「冒牌男友」……可是,看他那副自得其樂的快活樣,壓根兒就不像在演戲,彷彿真的很開心似的。而且還一改昨天意興闌珊的態度,積極熱情地和她的家人們培養感情,不一會兒工夫就將葉家上上下下都收服了,人人皆對他讚不絕口。 晚間,眾表哥、表姊們都難得回家聚餐,爭相目睹這位耳聞已久的美男子——未來表妹婿的廬山真面目。於是大舅媽提議想換換口味,大夥兒全轉移陣地到屋外去開營火晚會、烤肉慶祝。 望著火堆中辟啪作響的焰苗,葉真紗不禁發起呆來…… 那個徐恆究竟是哪根筋搭錯線了,居然想找她當作練習戀愛的對象? 雖說談戀愛的結果不一定要走上結婚這條路,但她仍舊覺得這事並不妥當,似乎……有些瘋狂呀! 這就好比去栽種一棵明知無法開花結果的果樹,還興高采烈地忙著替它澆水、除草以及施肥,到頭來徒勞無功,何苦呢? 也許是她把事情想得太複雜了,其實談戀愛不過像是場遊戲罷了,等到曲終人散時,一切重新回歸到了正常,又何必杞人憂天呢?葉真紗苦笑了下。 她只是有點彷徨,不喜歡這種可能掌握不住的感覺,那樣會令她不安與忐忑,好像自己忽然變成一個低能兒般無助。 從小到大,她都很獨立自主,不管是作任何的決定,只要是她所堅持的目標,便不輕易更改或放棄。讀書和工作,甚至是她所抱持的不婚主義,沒有一件事不是循著她所設定的軌道在進行。 唯獨……徐恆的出現,完全在她的意料之外。 老實說,她很不希望跟他牽扯太深,因為他的存在感太過鮮明,一不注意便有可能會完全顛覆了她原有的平靜生活。她答應了他,無疑是愚蠢得以發試火,稍有疏忽都將引火自焚,萬劫不復。 可是話已說出口了,這時才又扭捏地反悔,是否顯得太過小家子氣了?她才不願被他給瞧扁了哩,以為她是在害怕會情不自禁愛上他。 「喂,在想我嗎?」一張俊臉驀地躍現在葉真紗眼前,嚇得她差點尖叫。「吃根黑輪吧!」他趕快把手中的食物塞進她嘴裡,杜絕高分貝的噪音。 「還很燙耶!」她立刻吐了出來。 「會嗎?我試試。」他半信半疑地咬了一口,莞爾道:「還好嘛,莫非你是貓舌頭才會那麼怕燙?」 「要你管。」她沒好氣道。 「餓了吧?」他將那串黑輪還給她。「應該不燙了,拿去吃呀!」 「你吃過的東西,我才不要咧!」她嫌惡道。 「怕吃我的口水不衛生嗎?」他失笑道。 「廢話!我才不習慣與別人分食,那多噁心啊!」 「我又不是別人,而是你新出爐的情人。」徐恆揶揄道:「咱們都親吻了好幾次,口水不知已交換了多少,現在才想到衛生問題,未免遲了些吧?」 「少胡說,誰跟你是情人關係啊?厚臉皮!」葉真紗的臉龐忽地羞紅,只因回想起那些相濡以沫的精采畫面。 「難道你想翻臉不認帳?」他佯裝受傷道:「哎……當初明明是你自己主動要求我跨刀演出,如今竟然船過水無痕,過河想拆橋?好絕情啊……」 說著,他霍然起身。 「凍欸!你要去哪?」她急忙拉住他。 「去跟你那些親友們賠罪呀!」他一臉正經。「他們全都拜託我以後要給你幸福,既然我無能為力達成這項使命,那只好先引咎推辭去,省得害他們對我抱持過高的期望而空歡喜一場,尤其是你外婆……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