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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頁 金萱 他的吻溫柔而憐愛,每次親吻她時,總是能讓她失魂,當溫柔變成了熱情,憐愛變成了誘惑,她的身軀總會失守,不由自主的呻吟出聲,然後和他一起攀上喜悅的高峰,小死上一回。 激情太盛的結果是累得昏睡過去,再度醒來,房裡一片黑暗,窗外的天色已黑,偌大的床上就只剩下她一人。 扭開床頭燈,率先落入她視線的是他留在几案上的紙條,上頭簡單的寫著—— 我回家一趟,等我,愛你的競。 但是他卻從此一去不回。 ☆ ☆ ☆ ☆ ☆ ☆ ☆ ☆ ☆ ☆ ☆ ☆ ☆ ☆ 醉過方知酒濃,愛過方知心痛。 她醉過也愛過,所以現在的她除非必要絕不碰酒,至於愛…… 言海藍不禁伸手輕覆在自己的心臟上方,感覺它的跳動,確定她的心還是存在的,但是她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從經歷過與他的那段情之後,她便失去了愛人的能力。 曾經滄海難為水嗎?還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所以她不想再愛是為了不想再心痛嗎? 老實說她真的不知道,只知道這些年來她心如止水、波瀾不興,追求者再多再熱情也牽動不了她的心,如果不是感覺到心臟仍在她體內跳動著,她會以為自己沒有心。 往事已矣,她不想再追憶。 搖搖頭,她起身下床走進浴室裡補洗昨晚沒洗的澡。 今天天氣不錯,既然無法睡回籠覺,待會兒就來洗被單,順便擦擦地板整理一下屋子吧。 她邊洗澡邊作打算,等她洗好澡走出浴室時,已計劃好週末兩天要做些什麼事,包括打掃家裡、逛賣場買東西、去剪頭髮,然後明晚再回爸媽家去吃晚飯。 走到一半,她的腳步戛然而止,連擦頭髮的動作都在一瞬間停了下來,言海藍渾身僵直,血色盡失的看著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此時正坐在她床鋪上對她微笑的男人—— 屈競! 「嗨。」他笑著向她打招呼。 她瞪了他半晌,突然垂下臉來恍恍惚惚地對自己說:「你在做夢言海藍,他不可能會出現在你房裡的,醒一醒。」 「你沒在做夢。」他出聲說。 她驀然再度抬起臉來瞪著他,然後慢慢地,她臉上的表情變得冷漠。「請你立刻離開,否則我會報警說你私闖民宅。」 「我們談一談好嗎?海藍。」他目不轉睛的凝望著她,輕聲要求。 「我不認識你。」她別開頭。 「昨晚你才揪著我的領子說我們曾經交往過,曾經深愛過,你怎麼可能不認識我呢?海藍,不要說謊。」屈競歎息的看著她。 「如果我們真的曾經交往過,曾經深愛過,昨晚在酒吧裡,你又怎會開口問我我們認識嗎?」她嘲諷的揚起唇角,冷漠的回過頭看著他,「我沒說謊,昨晚是我認錯人了,我們不認識。」 「那你叫得出我的名字屈競,這該如何解釋?」他緊盯著她。 「純屬巧合。」她聳聳肩,漠然回答。 「意思就是我不僅長得和你曾經深愛過的男人很像,連名字都一樣?」 「世上巧合的事有很多。」 「就像我和他一樣逃不出你的魅力、一樣受你吸引、一樣情不自禁對你動了情,這也是巧合?」他深深地瞅著她輕聲說道。 心跳在一瞬間似乎跳快了一拍,但言海藍仍舊不動聲色、面無表情的看著他,只說了一句話,「請你離開。」 這回他沒再多說什麼,只是緩慢地站了起來,緩慢地走到房門邊,接著突然停下回頭看她。 「離開只是暫時的,我會再回來,回到你身邊、回到你心裡。」他宣誓的對她表示,之後才離開。 客廳傳來大門被關上的聲音,言海藍整個人忽然虛脫的癱軟到地板上,渾身無力得連呼吸都覺得吃力。 他為什麼要這樣說?離開只是暫時的,我會再回來,回到你身邊、回到你心裡。他是認真的嗎? 回到你身邊、回到你心裡? 如果他真有這個心,當年為什麼要離棄她呢?昨晚又為什麼要假裝不認識她呢?她一點也不相信他是認真的,可是為什麼她的心卻為此狂跳不已? 她好生氣,為什麼只有他能觸動她的心?為什麼在經過了椎心刺骨的心痛之後,她對他竟然還有期待? 那年她一直在等他,她在飯店裡足足等了他一個月,結果不僅沒等到人,連一通電話都沒等到。 然而即使如此,她還是不死心,在考慮到金錢的用度後,她離開飯店改在飯店附近租了間小套房,繼續她的等待。 她整整等了他一年,等到飯店員工上至經理,不至門房都成了她的好朋友,她依然等不到他的任何一點音訊。 然後有一天,她在街上忽然看見他的身影,他西裝革履,一樣英俊瀟灑、氣宇非凡,身邊簇擁的全是城市裡的精英分子,男的女的都有,就是沒有她——沒有她的位置。 一年的等待磨損了她的自信,她看著他竟然鼓不起勇氣走向他,直到他坐車離去,她才默默地潸然淚下。 但自卑抵不住思念,她終於還是打探出可以去哪裡找到他,隨即鼓起勇氣前攔,她想過千百種他們見面時可能會有的畫面或對話,但就是沒想過這一種—— 他不願意見她。 冰冷的水泥牆面冷不過她當時的心,他竟然連再見她一面都不願意?淚水早已在心裡凍結成冰,流不出來。 「我們家少爺就是這樣,因為長得帥又有錢的關係,總是四處留情,一年內總會有四、五個像你一樣長得漂亮又年輕的小姐上門來找他。」負責傳話的阿桑這麼對她說道。 「你別這麼癡心,還是忘了我們家少爺吧,他既然不想見你,就代表他對你不是真心的,你應該知道。 「別再來了,以前有個女人不肯放棄的每天來,連續來了一個月最後還是沒能見到我們家少爺。 「你還年輕,長得又漂亮,應該有很多人喜歡你才對,忘了我們家少爺這個負心漢吧。」 阿桑的語重心長雖是出自子關心,但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像一把刀一樣,一刀又一刀的刺進她心裡。 她沒有哭,但心裡所受的傷、淌的血卻早已血流成河。 痛是一定的,但是能怪他嗎? 不,她只怪自己愚蠢,竟然把心交給一個負心漢。 結束了長達一年的等待,她終於離開美國,回到台灣的懷抱、父母的懷抱。 如果說那一年半的時間讓她學到了什麼,除了知酒濃、知心痛之外,還有就是父母的懷抱是天底下最溫暖,而且絕對不會背棄她的懷抱,即使做女兒的她再不孝也不會。 抹去不知何時從眼眶庫落下來的淚水,言海藍從地板上爬起。 往事已矣,當年那個單純愚蠢的自己已經隨往事而去,如今的她應該有能力也有本事抵禦他才對,她如此告訴自己。 俗話說的好,兵來將擋,水來上掩,其實她根本就沒什麼好憂慮或不安的,只要她的秘密不被揭穿就行了。 是呀,她的秘密。 她有一個秘密,一個不可告人的秘密。 那個秘密甜美可愛、聰明乖巧。 那是她最甜蜜也最喜愛的負擔。 如果他剛才說的話是認真的,那麼就請他拿出真心來感動她、追求她吧,在她重新接受他之前,她絕對不會告訴他,也不能讓他知道這個秘密—— 她有一個女兒,一個和他生的女兒。 第三章 甩開他突然出現所引發的紊亂情緒,言海藍照著她原先的計劃將家中打掃一遍,並從洗衣機裡將洗淨的被單拿出來晾好之後,便換上外出服,拿起事前列好的單子,準備去趟大賣場補充家用品。 朝大門警衛微笑點頭,她才一跨出公寓大廈的大門,就被坐在大理石台階上看報紙的他嚇了一大跳。 「嗨。」他收起報紙微笑的起身道。 「你在這裡幹什麼?」她不由自主的脫口問。 「等你。」 「你一直都沒離開?」她震愕的瞪著他。 「有,剛剛去買了份報紙和一瓶飲料。」他揚了揚手上的報紙。 「中文報?你看得懂?」 「為什麼你會認為我看不懂?」 言海藍忍不住輕蹙了下眉頭。「你等我做什麼?」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為什麼你會認為我看不懂中文報?你不是說你不認識我嗎?」他緊盯著她問。 她的眉頭又皺了起來。「猜的。」 「才怪。」他毫不猶豫的戳破她的謊言。 「你到底等我做什麼?」她不耐煩的再次問。 「做你的男朋友。」 心一震,言海藍突然啞口無言、無話可說,只能目不轉睛的看著他寫滿柔情的笑臉。 這張臉曾經是那樣的熟悉,那樣的令她想念與眷戀,但卻也讓她掉落過無盡的淚水,心痛過不知多少次。 她無法否認自己仍為他心動,也只為他心動,但是過去心痛的傷疤還在她心裡,要她完全漠視它的存在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