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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頁     金萱    


  「嘿,妳在哭嗎?」他說。

  樊初語聞言一驚,趕緊轉頭面向車窗的方向,伸手將臉上淚痕和眼眶裡的淚水抹去。

  「怎麼回事?」他問她,語氣突然變得嚴肅起來。

  「沒事。」她哽咽道。

  「都哭了還說沒事?」他不悅的說,發現自己完全無法對她的傷心置之不理,就連假裝都做不到。「告訴我妳為什麼會哭?是因為我說了『妳父母一定很失望』這句話嗎?」他問她。

  才擦去的淚水一瞬間又盈滿眼眶,樊初語用手背將它們拭去,強忍難過的情緒,啞聲道:「不是你的錯,是我自己的問題。老闆,你可以把車靠到路邊,讓我下車嗎?」

  「妳要下車做什麼?這裡距離妳家還有一段路。」

  「我想一個人走走。」

  「在接近晚上十點的時候?」他的語氣充滿了不贊同,還有明顯的「想都別想」。

  畢竟都共事了好幾年,樊初語對他的脾氣雖不到瞭如指掌的程度,但也知道個七八成,所以她沒再開口要求他停車,只是安安靜靜的看向窗外,任控制不住的淚水一再的滑落臉頰,再輕輕拭去,直到回家為止。

  第2章(1)

  車子在她住家巷子裡停下後,樊初語伸手解開安全帶,轉身對開車送她回來的老闆道謝。

  「謝謝你送我回來,老闆。回去時,開車請小心。」

  她的一本正經,原本總是能令他發笑,但賀子擎這回卻擔憂得笑不出來,只能眉頭緊蹙的看著她推開車門走下車。

  他緊抿了下唇瓣,將車子熄火,解開安全帶,也跟著推開車門走下車去。

  他的舉動引來她不解注目,隨即發出沙啞疑惑的聲音。

  「老闆?」

  「我陪妳上去。」

  樊初語呆若木雞的看著他,有些搞不懂他的意思。

  因為時常為了工作加班太晚的關係,他送她回家也不是一兩次了,卻從未見他下車說要陪她上去的。現在是怎麼一回事?

  「為什麼?」她不由自主的出聲問道。

  「以免妳陽奉陰違,我車一開走,妳轉身又跑去『一個人走走』。」他目不轉睛的看著她說。

  她眨了眨眼,恍然大悟。「已經到家了,我會直接回家。」她告訴他。

  「我陪妳上去。」他卻聽而不聞的再度說道。

  「車子停在這裡違規,還會擋到路。」樊初語看著他的車子,有些為難的找借口拒絕他。

  「現在很晚了,沒什麼車。」他說。

  「但是有車來就會擋到。我不希望因為我的關係,而造成左鄰右舍或用路人的不方便。」她眉頭輕蹙,認真的對他說。聲音仍因剛才在車裡不明原因的哭泣而有些沙啞。

  賀子擎敗給她的堅持了。

  「那麼妳告訴我,妳家是哪一間?在幾樓?這裡看得到妳家嗎?」他問她,抬頭看向眼前這一排住宅區。

  樊初語隱約知道他的意思了。

  「看得到。」她點頭道,然後轉身伸手指向她位在五樓住家的那扇窗戶,告訴他道:「這棟五樓,右邊那個窗戶就是我家。」

  「沒開燈那間?」他迅速找到那扇窗。

  「嗯。」

  「妳爸媽都這麼早睡嗎?」他疑惑的問。心想他們至少也該為晚歸的女兒留盞燈吧?

  樊初語沒有回答他,只道:「我上去了,再次謝謝你送我回來。還有,回家路上,開車請小心。」說完,她又向他彎身鞠了個躬,這才轉身走進騎樓,打開樓下的大門,接著身影消失於關上的大門內。

  此時,巷子後方正好來了輛車,賀子擎乘機挪了挪車,讓出普通轎車可以通行的馬路寬度後,這才再度走下車,抬頭看向她剛才所指的那扇窗。

  燈還是暗的。

  他知道這類舊式公寓沒有電梯,但即使是爬樓梯,她也應該要到家了吧?

  怎麼燈還沒亮起來呢?是在途中遇見鄰居耽擱了嗎?

  他耐心站在原地又等了一下,結果那扇窗戶卻始終是暗的。

  他是不是搞錯窗戶了?他疑惑的想,猶豫了一下,終於拿出手機打給她。

  電話響了好一會兒才被接起,然後通話那端響起她顫抖哭泣的聲音。

  「喂……嗚嗚……喂……」

  「樊初語,是妳嗎?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他大驚失色的握緊手機,著急的叫問道。

  「小、小偷,我……爸媽……嗚……」她邊哭邊說,語意不清。

  賀子擎完全聽不清楚她在說些什麼,只聽懂了「小偷」兩個字。

  「什麼小偷?妳不要哭,把話說清楚。」他按捺住心頭的著急,冷靜地對她說。「是不是妳家遭小偷了?小偷還在嗎?妳有沒有受傷?還是妳爸媽受傷了?」

  他一邊說著,一邊大步往騎樓方向走去,說巧不巧,那扇緊閉的不銹鋼門卻在這時突然被打開,有住戶從門裡走了出來。

  他立刻衝過去,伸手擋住對方想將大門關上的動作,然後不管對方有何想法,一個側身便鑽進門內,三步並作兩步的爬上樓梯,往五樓衝上去。

  「我現在正在爬樓梯,一下就到了。」他告訴她。「妳先別哭,妳爸媽傷得很嚴重嗎?我車子就在樓下,我們先送他們到醫院,妳別擔心,不會有事的。」

  他一邊安慰著她,一邊拚命的奔上五樓。

  五樓裡有兩戶人家,他根本不需問她住在哪一間,因為她嗚咽的哭聲已從其中一戶半掩的大門內傳出來。他沒有絲毫猶豫,立刻上前推門而入。

  客廳的燈是亮的,現場沒有想像中紊亂,但仍看得出來有被竊賊翻箱倒櫃過的痕跡,而且她人不在客廳裡。

  他循聲在一間房裡找到她,看見她面無血色的癱坐在地板上,懷裡不知緊抱著什麼,頰邊淚水直流,臉上滿是心痛與悲傷。

  「初語。」他走上前,蹲下身來伸手輕碰她的肩膀,柔聲喚道。

  她抬頭看向他,淚如雨下。

  「報警了嗎?知道丟了什麼嗎?」他柔聲問道,沒再開口問她「爸媽呢」,因為發生這種事,如果她爸媽在家的話,一家人不可能不聚在一起,也不可能會讓她一個人癱在這裡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媽媽的嫁、嫁妝,還有爸爸媽媽他、他們的結婚戒指。」她抽抽噎噎、焦急的對他說,「我找、找不到它們,全部都不見了。」

  賀子擎不知道該說什麼,只好再問她:「還有什麼東西不見了?」

  「我不知道。」樊初語哽咽的搖頭道。

  發現家裡遭小偷的瞬間,她第一個想到,就是放在爸媽房間抽屜裡的結婚戒指和嫁妝。那些東西其實並不貴重,但對她來說卻意義非凡,所以即使明知道不可能,她仍是拚命的祈禱它們還在原處沒被偷走。

  但是,怎麼可能呢?

  爸媽房間她一直都有好好的打掃,保持著原有的擺設,就像他們仍陪在她身旁一樣,但是現在……

  房間被翻得亂七八糟,放置戒指的抽屜整個被拉出來,裡頭的東西全數被倒在床鋪上,其它抽屜也一樣。

  小偷甚至連放在衣櫥裡的幾本相簿都沒放過,照片弄得散落一地,有些還有踩踏過的痕跡。就連放在床頭邊,那張她最珍愛的全家福照片也被摔落在地板上。

  瞧見相框上的玻璃碎了一地,她的心也跟著碎了。

  她心痛欲絕,淚如泉湧,失控的抱緊懷中相框,沒發現自己的手已被碎玻璃割傷,流血了。

  「妳受傷了!」賀子擎抓住她流血的手叫道。

  她一點都不覺得痛。

  「起來,我們到客廳去。」至少客廳沒這麼亂。「在警察來之前,先處理妳手上的傷口。」他眉頭緊蹙,當機立斷的將她從地板上扶起,然後把她帶出房間。

  他將她安置在客廳沙發上,先打電話報警,再幫她處理手上被玻璃割傷的傷口。

  仔細一看他才發現,傷口不只一處,共有四處之多,其中一處還有玻璃碎片在裡頭,讓他花了不少時間才將傷口清洗乾淨,然後上藥包紮。

  警察總共來了三位,一位帶著相機搜證,一位查看四周環境,同時詢問鄰居事發時有無異狀,一位則是負責與他們交談、做筆錄。

  因為警察的出現,整棟公寓的人似乎都跑出來湊熱鬧了,七嘴八舌的討論著這起竊案,不免俗的也將樊家狀況如數家珍說上一遍——

  樊氏夫妻雖是老夫少妻,卻鶼鰈情深,感情好得羨煞大家……

  幾年前樊父因得了胃癌,不堪痛苦折磨而久病厭世……

  因為夫妻情深,最後他們竟選擇在一間小旅館裡手牽著手燒炭自殺,留下了當時大學還沒畢業的獨生女,結局令人不勝欷吁……

  賀子擎怎麼也沒想到會聽見這麼驚人的事實。

  她父母已經不在了,自殺身亡,這些年她都一個人生活,帶著思念父母的回憶一個人孤孤單單的住在這裡。

  所以提到父母她才會哭。

  所以聽到胃癌她才會失神。

  所以那間房間被翻得亂七八糟,她才會哭得泣不成聲、傷心欲絕,因為那裡裝滿了她父母在世時的回憶。那是她用來懷念父母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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