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置:首頁 > 作家列表 > 心寵 > 君子嫵媚 > 上一頁 返回 下一頁 | |||||||||||||
字體大小 |
背景顏色 |
|
|||||||||||
第6頁 心寵 她已經打定主意,就是不靠近那爐子。如果自己不動手,就不會出什麼錯。退一萬步來說,就算出了什麼事情,比如白月姊姊被燙著了,也不算是她「誤傷」,只能算白月姊姊自己傷了自己。 「甭客氣。」楚皓明狡黠一笑,眼底深藏不為人知的動機。 「姊姊,你相信命嗎?」等待粥熱的時間,她以閒聊消除緊張。 「命?」他聳聳肩,「信,也不信。」 「此話怎講?」 「有時候我相信有命中注定這回事,有時候卻又不信。我想,大多數人都像我一樣吧,不算太迷信,可也不是什麼都不信。」 木蘭微微點頭,因為她也是如此。 「姊姊,假如你非常想做一件事情,可是算命的卻說,做了這件事情會對你不利,你會怎樣?」 「那就要看是什麼事了,還有——」話未說完,忽然看見鍋蓋被熱氣頂起來,不由得打斷道:「可以吃了。」 「我來盛吧!」木蘭連忙道。 「你別動!這個姊姊可比你在行。」他拿起一塊厚厚帕子,墊著碗兒,將粥小心翼翼地一勺一勺舀入碗中,「你看,有這塊帕子就不怕燙了。」 他一笑,端起碗兒緩步走到她面前,遞給她。 或許有了帕子的緣故,木蘭不再害怕,抬起雙手欲接粥。 孰料,在她就要接住碗底的一剎那,楚皓明忽然手一鬆,整碗滾燙的熱粥竟全數潑了出來,淋了他半條手臂。 頓時,皮膚紅了一片。 「哎呀!」木蘭驚叫起來,「姊姊……」 「不礙事,不礙事,用冷水泡泡再上些藥就好了。」他從容地道。 「都是我害了姊姊。」她吸著鼻子,快要哭出來。 「都怪我不小心,沒留意你接住了碗兒沒,就鬆手,怎麼能怪你呢?」楚皓明笑說。 「不不不,是命中注定的!」 「被燙一下就是命中注定?」其實心中大喜。 「今天遂王給我算命,說我今晚會誤傷他人。」 「是嗎?」楚皓明故作詫異,「那倒有點邪門了。」 「他還說,我跟他命相相沖,如果勉強在一起,會傷了我的性命。」越說她越傷心。 「是嗎?」楚皓明假裝嚴肅,「妹妹,算命的事很難說,但今晚我燙了手,可見還是有點靈驗的。我燙了手事小,關乎你的性命那就是大事了。就算再喜歡一個男人,為了他送命總是不值得。妹妹,你要三思啊!」 不值得? 木蘭不由得一愣。 的確,嫁給自己心儀的郎君,最終的目還是為了終生的幸福,可萬一為此送了性命…… 她的確有點怕死,可是,就這樣放棄對遂王的追求嗎? 不,她不甘心。 ☆ ☆ ☆ ☆ ☆ ☆ ☆ ☆ ☆ ☆ ☆ ☆ ☆ ☆ 湖畔起了霧,楚皓明坐在寒露茵草之間撫琴。 四周白鴿棲落,似悠閒散步,又似被他的琴聲所吸引,徘徊在他周圍,久久不曾散去。 忽然,他的琴聲從柔和變得淒厲,驚得鴿群騰空亂飛。池中平靜的秋水,也似受了震盪,漾起陣陣漣漪。 十丈之外,樹葉紛紛墜落。 「哎呀──」一個提著籃子而來的女子,剛到樹前,便大叫一聲,摔倒在地。 楚皓明顰眉,收了琴音,循聲望去。 又是她? 這丫頭還不死心?已經威脅她再這樣纏著他不放,就會有性命之憂,她怎麼還陰魂不散? 無奈地搖搖頭,他起身緩緩走向她,伸手將她扶起。 「我練琴的時候最好不要靠近,難道他們沒告訴過你?」他嚴肅地盯著她。 「哇,這就是大名鼎鼎的奪命琴音?」木蘭顧不得摔疼的身子,笑呵呵地道,「今天總算見識到,果然厲害!你為什麼選擇琴做為自己的武器呢?用劍比較好吧?」 「用劍哪裡好?」他不服地回了一句。 「至少不會傷及無辜啊,你看,剛才你的琴聲就震落了樹葉,嚇跑了鴿子,還差點要了我的小命。」 「可是用琴比較優雅。」 「打打殺殺的東西,何必這麼講究?」她不懂。 「我小時候認識的一個人說的,如果有一種武功,能像彈琴那樣優雅,能在美妙的一瞬間殺人於無形,那就好了。」 咦,這話怎麼那麼熟悉?木蘭皺起眉頭。 「所以你就開始研習這奪命琴音?」 「對。」 「我明白了,」她恍然大悟,「你喜歡她!」 「誰?」他一怔。 「那個你小時候認識的人啊,如果你不喜歡她,不可能為了她去研習這麼難的武功。」總算打探到一點兒關於情敵的音訊了,如果能知道那傢伙的姓名就好了。 「我喜歡她?」楚皓明微怔,喃喃自語,「不錯,在這個世上,我最在乎的,除了大哥之外,應該就是她了。」 「她是誰?」眨眨眼,木蘭刺探。 「她……」名字差一點兒就脫口而出,但在關鍵的一刻,他清醒過來,「小瑾姑娘,這與你無關,請問你來此有何貴事?」 「給王爺送點心。」她舉起幸虧沒有摔壞的籃子。 「又是桂花糕?」他一驚。 這些日子,吃她送來的桂花糕真是吃怕了。 「我不愛吃你做的桂花糕,太香了。」他決定打擊一下這丫頭的自信,讓她憎恨自己。 「哦?太香嗎?那就吃白糖糕吧,沒有氣味的。」不料她有備而來,從小籃子裡端出另一點心。 「我其實不愛吃甜食,我是男人。」索性全都推掉。 「那就吃鹹的,這裡還有麻辣鴨舌。」 天啊,她的準備還真是齊全啊! 「我不吃辣的。」呵呵,看這一次她還能說什麼? 「那就吃鹽水花生,不辣。」她笑咪咪鋪開一張方巾,將小碟兒一一擺在上面,似在野餐。 楚皓明不由得抓狂,「小瑾姑娘,我不是說過了嗎?你跟我在一起會有性命之憂,你看,剛才就險些把你傷著了,你怎麼就是不信呢?」 「不,我信。」木蘭正色回答。 「你信?」他一怔,「那你還要冒險?」 「我也不想冒險啊。」木蘭歎了一口氣,「可是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想接近你、看看你、跟你說說話……沒錯,我很怕死,可是,見不到你,比死還要難受。」 燙傷白月姊姊以後,她也曾猶豫過,考慮過要不要放棄,可是,死亡距離她那樣遙遠,而他卻距離她這樣近…… 她決定了不管將來如何,先抓住眼前的幸福再說。 一個姑娘家,說出這樣不知羞恥的話,本該讓人唾棄,可是不知為何,在薄亮的日光下,這份癡情映入他的眼中,竟在他心裡引起一絲漣漪…… 「小瑾姑娘,我真的不希望連累你,何況我已經有心上人了。」他聽見自己的聲音不再冷淡,多了一絲溫暖。 「你跟你的心上人,現在已經在一起了嗎?」 「暫時……還沒有。」他一向不太老實,但這一次,卻老實說。 「那麼我現在無論做什麼,都不算橫刀奪愛。」她微笑以對,「我不管將來會發生什麼事,也不管你心裡愛著誰,我只想做我現在想做的事情。王爺,請不要趕我走。」 她低喃地道出癡傻的話語,抬頭深深地望著他。 不知為何,他居然找不到話來反駁。 第四章 深秋的這一天,承安侯府出了一件希罕的事,轟動全京城,甚至傳到宮裡。 是啥事? 呵呵,據說花園裡忽然開出了一朵牡丹。 牡丹不稀奇,可是春日牡丹開在深秋,就成了妖精下凡一般的怪事。 據說,太后聽聞此事,決定移駕鳳體,親自到承安侯府來賞花。 太后要駕臨?那還了得,如今天下都是太后做主,她的到來比皇上還嚇人!承安侯府一聽到這消息,上上下下全動了起來,張燈的張燈,結綵的結綵,準備美食的準備美食,請戲班的請戲班……總之,折騰得人仰馬翻。 木蘭自然也沒閒著,身為廚房打雜,每日進進出出跑腿,累個半死。 好不容易等到了接駕的這一天,她總算可以回房歇歇。 一推開房門,她嚇了一跳。 白天很少在她面前出現的白月姊姊,似生了病,此刻正躺在床上。 「咦,姊姊,你怎麼沒去打掃?」木蘭關心地問。 「太后來了,閒雜人等一律迴避。」楚皓明懶懶地說。 「你可以趁這個機會回家去啊,以前白天有空,你總是回家。」 傻丫頭,以前白天他是去辦事,哪有空回家? 「啊!」木蘭忽然想到了什麼,大叫一聲,「難道,你跟你家相公又吵架了?他又打你了?」 「嗯。」好吧,既然她這樣猜測,就順她的意。 「姊姊,你好可憐。」木蘭無限同情地坐到床頭,輕輕握住楚皓明的手。 他感到有一股電流倏地從手掌注入心臟,身子輕顫,卻又不好掙扎。 這時,門外傳來敲門聲,楚皓明不由得嚇了一跳。 「是誰?」木蘭揚聲問。 「小瑾,侯爺叫我來問一聲,你有看見遂王嗎?」門外的婢女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