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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頁 楊晴 她不是不想借他們,而是怕有一就有二,這事一旦傳開了,以後公司同事在這裡賭博賭輸的帳都歸她,那還得了! 更何況五百萬不是小數目,以後要討回來的機率等於零,不是她沒有同事愛,而是除了這個方法,難道沒有其他處理措施? 進也不是、退也不是,該如何是好。 袁凱庭當然也發現有這樣的問題,「硯婷不要借錢給他比較好吧!」他把自己考慮的點說出來,小王很熱心腸是眾所皆知,但常常熱心過頭,而傷害到其中一方卻不自知。 樊硯婷不得感激地看他一眼。 凱庭果真是她的好朋友,知道她憂愁,若能跟他一輩子做好朋友該有多好。 「這……」小王搔搔頭,「那你覺得要怎麼辦?」他只是純好心,想幫小趙的忙,確實沒有考慮到其他因素。 「這件事有多少人知道?」袁凱庭問道。 「很多人。」小王歎口氣,「他們在賭博區這樣一鬧,有誰不知、有誰不曉。」 「那……就有點難辦了。」 小王楞了一下,看了硯婷一眼:「你……要拒絕就親自跟他們說,我很怕他們哭,他們一鬧我就沒轍了。」 「不用,我來說就好。」袁凱庭挺身而出,要當黑臉,由他來當,無須將硯婷牽扯進去。 「凱庭,謝謝你。」樊硯婷由衷道謝著。 「我們是什麼交情,還說謝謝做什麼。」他刻意將小王牽她的手撥走,「小王,趕快去洗手,你難道忘記了--硯婷正在生病。」 小王傻眼了半秒鐘,一下子就回神過來,「該死!我怎麼忘記了,等我,我去廁所一下。」說完,一溜煙就跑走了。 樊硯婷看他走遠,才說道:「謝謝你。」 感覺到她使勁抽回、不讓他牽她的柔夷,袁凱庭毫不遮掩他的落寞。 「最喜歡的女孩子被人奪定了,現在還有什麼事情會令我開心!」他憤世嫉俗的語調令人無言以對。 樊硯婷也不知該說什麼。 「或許,我該學會放棄你了。」袁凱庭下了結論。 「……」 過了一會兒,小王從廁所走了出來。 「我好了,可以走了。」他對兩人之間曖昧的氣氛沒有任何覺察,逕自往前走去。 樊硯婷心底開始煩躁,她不曉得如何解決跟凱庭之間曖昧不明的情愫。 在她的人生觀裡,既做人家的妻,一輩子就是他的人了。 若能再找到一和,她想去沙烏地避開凱庭,以免兩人關係越弄越複雜。 腳踏兩條船的遊戲,她玩不起。 **** 他緊繃的神經突然急促地顫動起來,尼沙巴德盯著螢幕,目光冷峻。 寒潮般的殺氣與空調混台在一起,空氣遽然變得更冷、更稀薄。 「葛拉瀚,去將他們倆的手,全給我剁掉。」 「主子,這裡是拉斯維加斯,不在沙烏地、也不在中東,剁了手腳恐怕……恐怕不太好吧。」葛拉瀚勸說著。 「那……煮一壺加拉古拉伺候他們。」 葛拉瀚臉色變得更驚駭了--這東西喝下去,可會讓人精神錯亂。 「主子……」他再次勸說著:「他們不知道中東已婚的婦女手,是不能給其他男人亂碰的。」 「我是主子,還是你是主子。」他揮手就是一巴掌,「叫你做就做,囉唆什麼!」氣死他了! 螢幕上的畫面狠狠敲碎他的理智,怒火充塞著四肢百骸。 葛拉瀚不躲也不閃,硬生生接了一巴掌,順從地說:「是,馬上去做。」 他知道他的怒火當前,什麼話都聽不進去! 他只能悄悄的把讓人精神錯亂的『加拉古拉』換成『哈耳馬樂』--喝下去頂多癢個一兩天而已,受點苦卻不礙事。 什麼人不好去牽手,竟然碰中東人的女人! 碰中東女人也不打緊,竟然惹上王子的夫人。 這下子頭大了。 看來,對少夫人的保護恐怕要加倍,要不然再被這些不知死活的男人亂碰下去,真的會碰出問題! 他心底對阿拉祈禱,希望不會再有別的事情。 第八章 銀牌高掛市門東,百萬居然一擲中,誰向風塵勞斗色,賭徒自古有英雄。 在賭之下,英雄沒有半個,狗熊倒是很多。 「硯婷,拜託你,要不然我跪下來求你。」語調萬分迫切,小趙老婆說著就膝蓋一蹲,苦苦哀求希望她能就他們過難關。 福禍無門,惟人自找。 樊硯婷左右為難。本以為他們只賭輸五百萬,但小王看小趙支支吾吾的,似乎有話要說,一逼問之下,才知數字不只如此。 是一千萬。 一千萬!有些人窮盡一生也沒有賺這麼多,即便賺那麼多,也是一點一滴慢慢儲存的,才短短兩天就耗盡一生的儲蓄,這也未免……太不自量力。 看她老婆淚眼婆裟的模樣:心就軟了下來,滿懷愧疚感。 早知道就不要辦這旅行活動,畢竟有太多人栽在這裡。 慾望一起,貪念一升,就難以饜足,連神都擋不住,更何況是人呢? 這罪理當由她扛吧,誰叫自己當初沒有反對。 樊硯婷才剛要講話,就有人闖進來這個房間。 袁凱庭不自覺地瞇著眼,打量著來人。 他特地要了一間私人的房間,可以好好商討這件事,沒有他的同意不應該有人闖進來的。 而現在卻…… 「放開她。」陰森的語氣令人心驚,凜冽寒潮和濃烈的殺氣伴隨每一個字流露出來。 本來哀怨求情的氣氛一下子就被打亂,房間內的每雙眼睛都有如投射燈,往門前的來人看去。 只有樊硯婷的背脊發涼--他的語氣好冷,她害怕到不敢回過身去看他。 袁凱庭沒有這個顧慮,他仔細打量著來人……想透過瞳孔,知道對方身份。 粗濃的眉毛下有著銳刊的目光,連身阿拉伯白長袍,卻無法阻擋那股殺氣。 他五官分明的臉配上英挺的身材,加上那股引人注日的霸氣……那股氣質不像一般百姓所擁有的,而更像貴族。 不!貴族大多雍容優雅!但在那長袍下,他卻可以看出那股隱約待發的爆發力,更可看出那種噬人、狂狷的模樣,猶如鄙睨世界上的萬事萬物。 一般的富貴人家不會有那種氣質,他的樣子彷彿……彷彿房間內人的生殺大權都在他的手中。 袁凱庭搖搖頭,企圖將這好笑的念頭甩去。 這已經二十一世紀了,是一個民主的環境,哪裡還有封建的氣息,他未免太多疑。 「你是誰?」袁凱庭用充滿戒備的眼神打量著他。 「你沒資格問我。」他跨一大步,猿臂一伸,樊硯婷踉蹌地跌進他的懷裡。 竟躲在暗處不敢看他,他懲罰地在她的腰處捏了一下,痛得令她差一點抽氣。 力道放鬆,撫摸她的背,宣示他的所有權。 「你這個色狼,還不快放手。」袁凱庭厲聲喝道。 「你抓了我妻子,我還沒跟你興師問罪!你竟然有膽子命令我!」他笑了,笑得很猖狂、很血腥。 「在阿拉伯法律裡面,摸了已婚婦女,可是要交出一隻手來的。你賭賭看,賭我我能不能在美國砍下你的四肢!」 他的話聲一落,每一個人都倒抽一口氣。 小王趕緊將手藏到自己背後,死也不承認剛剛有牽硯婷的手。 那哭的像小孩子般的夫妻,驚訝地張大眼睛--硯婷什麼時候嫁了人啊?還嫁給一個鬼惡煞,兇猛的模樣令人寒顫。 袁凱庭則蒼白著臉,他的猜測原來是對的,來的人是她的丈夫。 可是他不像硯婷形容的,是個做保鑣的人,而更像恐怖份子!硯婷嫁給他怎麼會幸福,萬一生氣起來家暴怎麼辦,他無論如何不能接受硯婷已經結婚的事實! 「你說你們結婚,證據在哪裡?在台灣合法的婚姻可要是公開場合宴客,還要有兩人以上的證婚人才合法,最重要對方也必須處在『清醒』狀態才行。」 「拉斯維加斯可沒有這些規定,有沒有結婚,你隨時可以至飯店查詢,我相信他們會給你一個清楚的答案。」 袁凱庭的臉彷彿被揍了一拳,漲得鼓鼓的。 樊硯婷眉目低斂,遮掩黑眸中的不安。 「不、我不會承認的。」袁凱庭力挽狂瀾。 尼沙巴德渾身散發著殺戮氣息,冷酷的唇瓣抿成一條線:「若想控告我的話,隨時奉陪!可是別說我沒提醒你,你別得罪阿德南(Adnan)的後裔,我的職業是保鑣,要認識任何恐怖份子易如反掌,隨便叫一個炸彈客都可以把你全家搞得雞飛狗跳。」 「你……」袁凱庭怎麼會聽不出來他的恐嚇! 他額上滲出了細細的汗珠,視線落在他不知什麼時候拿到的披肩,把披肩披上硯婷身上,這傢伙有這等的佔有慾,連傻瓜都看得出來!這時袁凱庭突然意識到,自己好像惹到什麼大麻煩了。 阿拉伯人的韌性和報復心舉世聞名,為了殺一個人,有時整個民族會頃巢而出,雖然他不認為對方有這個能力,但得罪任何一個阿拉伯人都不是好事,萬一他說的話是真的,一個人的安危事小,萬一台灣的父母與一家老小有個什麼閃失,那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