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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頁 余宛宛 「巫冷一定沒料到咱兄弟知道他水性極佳,不可能讓他死遁的。」軒轅嘯給彼此倒了杯酒,互乾了一杯。「總之,等我們掌握了北荻和東羅羅之後,再把地皮給掀開來找這兩人。」 「對了,護衛說剛才來了個叫梅非凡的傢伙,你可記住了?」夏侯昌眼裡閃過一抹銳光。 「記住了,又如何?」軒轅嘯抓住玉壺,直接往嘴裡倒酒。 「或者是個人才。」夏侯昌薄唇一勾,揚起一抹冷笑後,便轉了個話題。「我給你的消息沒錯,鬼盜痛宰了那艘鳳皇進貢給北荻的官艦了吧。」 「沒錯,我改天把裡頭的東西送一半過去給你,好讓你全送去籠絡北荻的那個二皇子司徒長達。他現在對你唯命是從了吧?」軒轅嘯大聲說道。 「當然,司徒長達知道他領兵攻打東羅羅,靠的都是我那支私人部隊的功勞,現在私下都稱我為『夏侯兄』……」 「那現在就等著他領兵攻破『鐵城』之後,就可以讓群臣拱他登上太子之位了吧……」 雪落得大了,兩個男人卻無動於衷地繼續閒話著北荻政事,恍若太子易換,不過只是他們玩弄於指掌間的小事罷了。畢竟他們兩兄弟改名易姓,計劃這場復仇大計已有十二年的時間了啊。 翌日,梅非凡扶著痛到無法打直的腰,拖著腳步走在東方荷及喜鵲身後,兩旁酒樓的店小二使勁地吆喝著客人上門用餐。 「痛啊!」梅非凡生怕東方荷沒聽見,特意喊得挺大聲。 喜鵲同情地看著梅非凡,幾次想伸手去攙扶,都讓東方荷給擋了下來。 「活該痛死你,誰讓你這傢伙沒事在男宮那種地方待那麼久。也不知招惹什麼凶神惡煞,摔得傷痕纍纍。」昨晚幾乎沒睡的東方荷頭也不回地罵道。 「幸虧公子昨天去了。若是今天去,男宮就沒開門了。」「福氣酒樓」的店小二一聽到話,立刻接口說道。 「為什麼?」梅非凡問。 「兩年前的今天,第九任鳳皇駕崩,現任鳳皇賜死了鳳女羅盈。從那年開始,每逢鳳女祭日,燈城人民便要茹素一日,所有青樓也都停止營業。」 「這個鳳女死得也算值得了。」梅非凡拿出折扇,搖頭晃腦地跟著店小二走進客棧。 「公子可別亂說,我們這裡可沒人相信鳳女會和神官亂來。第九任鳳皇多病,咱們東羅羅全都靠鳳女把持著。她仁民愛物,什麼決定都以百姓為優先。所以,這一路風調雨順、國泰民安,算是有目共睹的。」店小二搖了搖頭,壓低聲音說道:「哪像現任的鳳皇只會胡作非為啊,唉……」 「廢話少說,我們餓了。」東方荷打斷店小二的話,找了張桌子坐了下來。 「是是是,各位請上座。」店小二忙不迭地遞上一張寫在竹簡上的菜單。「總之,公子此時來吃素,鳳女鐵定會保佑您萬事如意、生意興隆、闔府平安。」 「這鳳女要管的事還真多啊。」梅非凡嘀咕一聲,瞧店小一二眼。 「咱們鳳女死了還在各地顯靈,各地縣令都曾經收過指點民生的書信。所以,您這素菜吃了一定有保佑。」店小二很堅持。 東方荷冷哼一聲,將身後鍋鏟往桌上重重一擺,嚇了店小二好大一跳。 「隨便來四盤素菜、兩盤果子、四顆饅頭、一壺茶。」東方荷說。 「馬上來,您先用點醃菜。」店小二一看這黃衣姑娘不好惹,陪著笑臉說道。 梅非凡吃了一口醃菜,筷子便放了下來,連喝了好幾口茶去壓嘴裡的油味。東方荷也吃了一口菜,俏臉頓時皺成一團。「這是人吃的東西嗎?你們若拿這素菜去祭拜鳳女,她鐵定會嚇到活過來的。」 「姑娘休瞎說,青菜豆腐不就都是這種味道嗎?」店小二一臉不快地說。 「青菜豆腐若都是這種味道,牛羊馬早都吃葷了。」東方荷說。 梅非凡喝了口茶,忍住了笑。這東方荷的嘴上功夫經過這一年的江湖走動,倒是練得更加爐火純青了。 「掌櫃的,可否借你們的灶一用?」梅非凡朝掌櫃招招手。 「這可有點為難啊。」掌櫃放下算盤走來,露出一臉為難的表情。 「是嗎?」梅非凡朝東方荷伸出手,得到一錠五兩銀子。「你若不接我這生意,我到對門借灶便是了。」 掌櫃的看著那錠五兩銀子,估計就算是這客人在店裡大吃一天也不過就是這費用了,自然是笑嘻嘻地允了。 「全都跟我一道進來。」東方荷拉著喜鵲,杏眸卻看著梅非凡說。 「你擔心個什麼勁。我就坐在這裡,難道會出什麼問題嗎?」梅非凡說。 「這可難說。」東方荷抽出她身後的大鍋子,瞪了梅非凡一眼。「有些傢伙天生就會惹禍。」 一年前,她逃出北荻國夏侯昌的身邊時,正巧被梅非凡這傢伙救了。由於梅非凡的身世不同一般,以至於兩人這一路上遇到的事情實在是不少。 誰知道昨日她竟在客棧裡又遇見了夏侯昌,還對她撂了話,導致她至今心神不寧,就怕梅非凡被他算計。 「你只要記得,若是禍事惹上我,你就跑,跑到能找人救我的地方。」梅非凡笑著握了下東方荷的手說道。 「我走就走了,還回來做什麼?找穢氣嗎?」東方荷甩開梅非凡的手,吆喝著店小二帶路走進灶房。 「掌櫃的,你們一年只做一日素菜生意,素菜自然做得不精美。何不每年鳳女祭日的這個月裡,就專攻素食,如此不是更加功德無量。」就在東方荷在灶房大展身手之際,梅非凡手裡捧著熱茶與掌櫃閒聊著。 「公子這話說得好。不過,這也得咱們整條街的人配合才是。」掌櫃說道。 「只要有心,哪有什麼事做不了呢?不過,你們這素菜真得改改才是。我那娘子廚藝精湛,你們待會兒嘴甜一點,多說些好聽話,她鐵定會傾囊相授。」梅非凡說。 「是是。」掌櫃點點頭,並不真的有心想學,於是很快轉了個話題。「對了,公子可曾聽說不久前鹽城的命案?」 「命案?」梅非凡皺起眉,不自覺地握緊拳頭。 「是啊,幾名姑娘被殺,衣衫都被剝過。」掌櫃壓低聲音說道。「這一、兩年來,這事也不知道是第幾件了,不知是哪個罪大惡極的人做的啊!」 「又是月圓之夜嗎?」梅非凡將手放至桌下,藏去青筋畢露的拳頭。 這一路走來,總是在不同的城鎮聽到同樣命案——都發生在農曆十五,每回都是年輕姑娘遭殃。 兩年了,羅艷和辛漸還沒死心,害死的人還不夠多嗎? 「沒錯沒錯,現在自家有閨女的,全都風聲鶴唳……」 「官差找人!」 門口忽然傳來一聲大喝。 掌櫃一聽是官差,眉頭一皺。如今王室腐敗、朝廷貪污,官差上門還有好事嗎? 「各位官爺有什麼事?」掌櫃連忙陪著笑臉,手裡不著痕跡地先塞過一小把碎銀到熟識的捕快手裡。 「朝廷特使辛大人來查辦女子被殺事件。」官兵擁著一名身穿袍服的男子進入客棧。 辛大人?梅非凡抬頭,正巧與站在門口的辛清風對上眼。 「是你這個小子!」 梅非凡心裡立刻說了一聲不妙,但面上表情不變,只是故意地大聲說道:「辛清風大人,好久不見。沒想到咱們又碰面了。不是說您即將登上寶船去宣揚東羅羅國威嗎?怎麼這麼快又見到您了?」 辛清風一看到一個月前跟他在福城搶奪那名血脈特殊女子的臭小子,一張馬臉立刻板了起來。「我一遇見你這個瘟星就沒好事。」先是在福城失利,繼而上船出海又遇見了軒轅嘯,被扔到海裡沒死,讓侄子辛漸用錢贖了回去,又被他斥責辦事不力,因而才派下這麼一份沒油水的差事。 畢竟他早從宮裡那邊聽說,這些命案是鳳皇為了要尋找當年其實沒死的鳳女羅盈。據說羅盈每逢十五日,身上便會散發奇香。鳳皇為了保住皇位,自然是寧可錯殺也不能輕放啊。 「辛大人千萬別這麼說,小的可是來這燈城花銀子的。」梅非凡說。 辛清風瞇起眼,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容。 「我在福城時,隔壁水城出過人命。你到燈城,隔壁鹽城也出人命。」辛清風一拍桌子、大喝一聲。「這事鐵定有問題!」 「大人,這事沒什麼問題。我人在福城及鹽城時,你人也在那裡,為何不說你也和命案有關。」梅非凡說。 「大膽!我可是朝廷特使!」辛清風抓起一個杯子朝梅非凡扔去。 梅非凡勉強避開了頭,卻還是讓杯子砸中肩,痛得身子一縮。 「我若願意,花個銀兩買個縣令或像你一樣的朝廷特使,再從百姓身上剝削銀兩,此事又有何難。」梅非凡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