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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頁 莫顏 梅太醫勸兒子一切要以大局為重,今夜忍一忍,把房事給圓了,若是不喜這個妻子,以後再納個自己喜歡的妾,他想納誰就納誰,做爹的絕不攔他。 梅容軒沒辦法,只得又回到喜房。 他進來後,把身上的新郎帽和新郎服卸下,就坐在椅子上,打算今晚就這麼熬著。 這一夜,新房沒有任何動靜,安靜得一點也不像新婚之夜。 隔日,新娘子沒落紅的事很快就傳到梅太醫和梅夫人耳中,梅太醫氣得命人把兒子叫過來,關起門來狠狠罵了一頓。 別看梅容軒生得斯文,骨子裡卻固執得很。娶郭燕已經是他最大的讓步,他實在沒辦法心裡裝著一個女人時,還去碰另一個女人,寧可被父親罰跪祠堂也要守著貞操,寧死不從。 郭燕知道他被梅太醫重罰,也不聞不問,繼續過自己的日子,該做什麼就做什麼。 兩人井水不犯河水,讓旁人看了乾著急,卻也拿他們小倆口一點辦法也沒有。幾個月過去,某日,梅容軒從藥坊出來,走在街上時,突然身後傳來一陣騷動,他轉身往後瞧,這一瞧不得了,原來是一匹驚馬撞倒了沿街小販,正往他這兒暴沖而來。 他想躲,卻不小心踩著什麼,身子一滑就倒在地上,眼看就要被馬兒踩死,他心想完了,怕得閉上眼。 千鈞一髮之際,忽爾身子一暖,有人抱住他迅速往旁邊滾去,恰好躲過了馬蹄踩踏之處。 這翻滾的力道一時收不住,似是撞上了什麼,除了撞擊聲,他還聽到女子的悶哼。 梅容軒睜開眼,不由得一怔。適才抱著他翻滾的人竟是郭燕! 郭燕擰眉。「發什麼呆,還不快起來。」 他這才驚覺自己還壓在她身上,趕緊爬起來,又想到自己應該去扶她,才要伸出手,卻見她已經跳起來,迅速朝那匹瘋馬追去,一下子就不見人影。 梅容軒愣在原地,此刻他腦子裡充斥的不是適才的驚險,而是她如何以身相護,救了自己,他甚至還記得壓著她時的觸感,比想像中的更柔軟。 「歎呀,這位公子,您流血了,得快點醫治呀!」一名老頭上前提醒道。流血?梅容軒趕忙檢查自己,發現袖子上真的沾了血時,但又奇怪自己怎麼沒感覺到痛? 他檢查身上,沒有找到傷口,甚是納悶,突然恍悟—— 難道這血是她的?她受傷了? 他想起適才跌滾在地,明明撞擊聲很大,他卻一點也不覺得痛,難不成是因為有她擋著? 想到此,他趕忙撩起袍子,勿勿追去。 他跑得慢,追了半天也不見郭燕半個影子,只有瘋馬狂奔後留下的一片狼藉。 他勿勿叫了馬車回府,一回到梅府,便聽管事說少夫人回來了,便直接往她住的蘭院奔去。 一進蘭院,他立即抓了人問:「少夫人呢?」 「在屋裡呢,奴婢這就——」 「行了。」梅容軒也不等婢女通報,逕直往臥房走去。 他掀開簾幔,瞧見的便是已經褪下外衣、露出香肩裸背的郭燕。 因為沒料到會瞧見如此春光,他不禁呆住了,直到一個東西迎面打來,正中他的臉。 「唔!」他痛呼一聲,往後跌去,揉著額頭氣呼呼地道:「你想謀殺親夫啊!」 郭燕亦是一怔,很意外來人是他。 「你來做什麼?」她將褪下的外衣穿上,蓋住春光。 梅容軒爬起來,理理身上的衣衫,又揉揉額頭。「好在我頭硬,不然真會被你打昏了。」 「你該慶幸我只用了三分力道,否則你現在就不能站在這裡講話。找我有事?」在她的印象中,除非有事,梅容軒才會找她,不過他通常都是派人傳話,像這樣直接進她的內屋,倒是第一次。 梅容軒沒好氣地道:「我來看看你的傷。」 她恍悟,原來是為了這事。 「不用了,小傷罷了。」 在左督衛軍任職,受點小傷是很平常的事,沒什麼好大驚小怪的,偏偏梅容軒堅持要幫她療傷,這人一旦固執起來,就沒完沒了。 郭燕也不想多費唇舌,又想到傷在背上,自己也不好上藥,便依了他的意。 在他面前,她也不忸怩作態,直接轉過身背對他,將外衣脫下,只聽得他低呼一聲,接著便開始碎碎念。 「這哪裡是小傷?一根碎木插在裡頭,幸好我來了,否則不把這碎木撥出來,把傷口清理乾淨,傷勢肯定會蔓延,若是導致發燒就不好了——」 郭燕擰眉,覺得這傢伙有點囉嗦,但看在他為自己療傷的分上,就不與他計較了。 她以為傷口處理好後,兩人之間就沒有其他的交集,誰知到了隔天,梅容軒一早就來了,說是要檢查她的傷口有沒有化膿,她只好又脫下外衣讓他瞧。 他說要醫治好她的傷,因此天天都來蘭院一趟,郭燕也只得由著他。 兩人見面次數變多了,話自然也就多了。 「你在看什麼?」 有一次,他為她換好藥後也沒離開,好奇她這幾日一直在看什麼,本子上頭寫的密密麻麻的。 「查案。」 「查什麼案?」 「瘋馬案。」 梅容軒恍然大悟,是上回差點踩死他的馬。 這事他也有耳聞。近來京城裡發瘋的馬兒可不止一匹,據說有好幾位大戶人家的馬兒都莫名暴躁如雷,把主人從馬背上甩出去。 「別查了,馬兒肯定是便秘。」 郭燕頓住,回頭狐疑地看他。「你怎麼知道?」 「這天干物燥的,送來的草料都是乾的,馬兒吃多了乾草容易便秘,一便秘就會暴躁,喂點蜂蜜潤腸通便,馬兒就不瘋了。」他就是這樣餵他家的馬兒。 郭燕睜大眼睛,不可思議地看著他。眾人一直找不出原因的案子,居然被他一下就破解了? 梅容軒見她驚訝地盯著自己,似是被他的才華給驚到了,突然有種莫名的驕傲。 他被她所救,又害她受了傷,讓他覺得自己很窩囊,沒想到自己無心說了一句,卻得到她的另眼相看,他突然覺得很有面子,心中的鬱悶頓時消散。 況且她這驚訝的表情挺逗的,少了冷冽之氣,添了抹可愛。 「原來如此,謝了,你真是幫了我一個大忙。」她咧開笑容,向他道謝。這一笑,競如凜冬白雪中的紅梅,清麗動人,教梅容軒一時看得呆了。 他第一次見到她這樣笑,沒想到……會這麼好看。 「咳……不客氣。」不知怎麼著,他的心口忽然熱了起來。 郭燕沒發現他的尷尬,因為她正提筆蘸墨,趕忙把他剛才說的話寫下來,又加注自己查出的疑點,要將這份報告呈送給大人過目。 從這天開始,梅容軒進她房的次數更多了。因為他是以幫她療傷之名而來,所以她也不以為意,只不過在她忙著查一些案子時,他總是問東問西,今她頗覺囉嗦,只當他是好奇。 直到某個晚上,當她上床入睡時,有人偷偷摸了上來,解開她的衣襟,一雙手罩住了她的奶子。 當夜,梅容軒被郭燕一掌打出房門,躺在地上時,還吐了兩口血。 事後,梅容軒氣得瞪她,但郭燕卻說這實在不能怪她,當時屋內黑漆漆的,她以為對方是採花賊,才不小心出了重手。 其實真相是她被驚到了,梅容軒一壓上她,她就認出他了。 當她發現他要對自己做的事,不知怎麼著,反射性地就把他打了出去,當然事後她是絕對不會承認的。 本以為有了這個不好的經驗,梅容軒從此不敢再接近她,誰知他居然趁此要求她必須負起照顧他的責任,還冠冕堂皇的與她同房。 梅容軒這人一旦有了想做的事,就會勇往直前,不達目的絕不死心,既然已經對她起了心思,他就會想盡辦法死纏活纏。 她是他的妻,不是嗎? 以往他心裡沒有她,所以不碰她。但漸漸的,他發現她的好,發現她沒有表面上那麼冷淡,甚至還覺得越看她越好看,這心裡便開始有了她的身影。 他的目光會隨她移動,也會因為她一個不經意的微笑而心動。 曾經,安玲瓏就像天上的月亮,他仰望、憧憬,可郭燕卻是完全截然不同的女子。 上回她救了他,明明受了傷,卻絲毫不在意,還要自己關起門來療傷,這樣的她,突然讓他有些心疼。 成親至今,他冷落她,她卻依然過著自己的日子,謹守安家媳婦的本分,也從不向他要求什麼,他從沒見過像她這樣的女人。 當發現自己若是好好與她說話,她會回應,也會微笑,他這才驚覺到,她不是天上碰不著的月亮,而是伸手可及的妻子,就在他的身邊。 想碰她的意念如一條不安分的蟲,夜夜在他心頭蠢蠢欲動,撩撥著日漸抑不住的慾望,最後他決定大膽摸上她的床,行使當丈夫的權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