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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頁     寶臨    


  看著貝凝霏那彷彿已習慣被傷害的模樣,他的心疼得仿有人正用手緊擰著、用針刺著一般。

  他緊咬著下唇,巴不得一掌拍碎那把人當狗踢的谷珊珊,可是現在他不能這麼做,即使再氣,都不可以還手,壞了他所計劃的事。

  「鄭幃,你快走,我求你快走。」她不能讓鄭幃因她而無辜受牽連!貝凝霏趕緊推著他,不要他再留在這兒跟她娘硬碰硬。

  她不願看到他受傷,她甚至無法想像,當那些責打落在他身上時,她的心會有多痛……

  「我說過,我會保護你的。」他怎可能丟下她,讓她受一頓毒打,再留下一身疼、滿心傷

  不!過去沒有人保護凝霏,所以她才會對被傷害習以為常,那些來不及參與的過去,他無法挽回,但現在他已經出現在她身旁,那麼,他絕不允許再有任何人帶給她傷害。

  貝凝霏看著他的眼,那雙眼裡滿滿的力量,彷彿有著最熾熱的光芒,將她那被長期冷落的心呵護得暖烘烘的,讓她感動得說不出話。

  這一刻,她明白自己不再會受傷,因為有他

  她緊緊地抱住了趙鎮幃,淚濕了他胸前的衣襟。

  「貝二夫人,你要打人出氣,就打我吧。」趙鎮幃親吻了下貝凝霏的額頭後,放開了她的身子,往谷珊珊走去。

  「好啊!死到臨頭還這麼親熱,福高,福全,你們聽到沒,他竟然自己討打,你們馬上把不知死活的福鄭給我架到屋外,綁在凳子上!」谷珊珊冷冷的看了眼兩個個子高大的下人,便往外頭走去。

  「福鄭,為了救小姐,委屈你了。」福高低聲道,上前架住了他,沒想到他竟沒有掙扎。

  「不……鄭幃,你快離開,快掙開,爹說過,你要走隨時可以走的。」一旁谷珊珊的丫鬟將貝凝霏拉著,不讓她接近,她只能不斷掙扎。

  「凝霏,你別跟出來。」他不要她難過。

  「福全,福高,我求你們了……」貝凝霏哭得渾身顫抖,淚如雨下。

  為什麼她這麼沒用?保護不了自己,保護不了晴兒,現在連她所愛的鄭幃,她都保護不了……她恨自己的無能……

  「霏霏,我不會有事的,你相信我。」看見她哭得哀傷,趙鎮幃的心揪得幾乎無法跳動。

  他早已明白她的眼淚可以左右他的心情,但沒想到她的淚水竟比他想像中還要更加灼熱,燒燙著他的心。

  他並不是無法掙脫,甚至於要拿下這兩人的命也易如反掌,但他選擇不還手,完全是為了她,也是為將來他所設的局步下一著棋。

  第五章

  「福高,揭去他的上衣,給我重重的打上二十大板,一下都不能少,每一下都要實實在在的打。」谷珊珊坐在一旁的凳子上,看著被綁在長凳子上的人冷笑。

  沒想到這小子嘴巴雖利,也長了一副高壯的身子,但出乎她意料的是他竟然連反抗都沒有。

  「娘……」貝凝霏喊著。

  「你給我閉上嘴,否則我就要了他的命!」谷珊珊痛斥一聲,然後道:「福全,即刻動手。」

  她一聲令下,福全手中的木杖就重重的往趙鎮幃的背上打去。

  然而啪一聲,木杖一碰到他的身子,就硬生生的斷成了兩截。

  「二夫……夫人,斷了。」福全的手被反彈的力道震了好大一下,讓他的手微微痛麻。

  還好!還好鄭幃有運氣,一定是他用運氣用內力擋住了那一擊,所以當木杖擊上他身子時才會被震斷。貝凝霏終於鬆了口氣。

  不過,方才福全那高高舉起的木杖,仍把她的心揪得緊緊的,嚇出一身冷汗。

  天啊!這一切到底何時才能結束

  「再打,福高,你給我打!」怎麼可能?那木杖是實木,怎可能就這樣打斷

  「是……」

  啪!第二根木杖也同前一根一樣,一碰上趙鎮幃的身子就應聲斷裂。

  「哼,看來連老天爺都看不過你的惡行。」趙鎮幃帶著笑意看向傻了眼的谷珊珊。

  他絕不讓其他人動手,他要的,是她親自動手。

  「你們都退下!沒用的傢伙!」谷珊珊執著細籐,往趙鎮幃走去。

  「有勞二夫人了。」趙鎮幃抬起頭,挑釁的看向她。

  「你……好個伶牙俐齒的奴才,我今天不打死你,我……」看著口出狂言,神色自若的趙鎮幃,谷珊珊氣得緊咬著牙,舉超手中的細籐,用盡全身力氣往他背上抽去。

  一條又細又長的血痕即刻浮現。

  鮮血緩緩的流下他那結實的背,可是他的臉色一點也沒變,甚至連大氣也沒有喘一聲。

  「不要!娘,我求求您!」貝凝霏看見他背上鮮血湧出,雙腿不禁失去了力量,整個人咚一聲的跪倒在地上,但谷珊珊的丫鬟還是緊緊的揣著她,不讓她上前阻止。

  她被娘打過,明白那細籐抽在身上有多疼,過去的記憶湧上心頭,她的身子不由自主的發冷。

  看著此刻的娘,她忽然覺得原本美艷的娘如今看來競異常醜陋、令人厭惡,一股怒火從她的胸口升起,漸漸的擊退她的無力與方纔的寒意。

  「就一下而已?沒力了?」趙鎮幃挑起了一邊的眉。

  「找死!」谷珊珊隨即再執起細籐,一連抽了四、五下。

  可是她發現這傢伙不似貝凝霏細皮嫩肉,每一次打在他背上,都有一股力量反彈回來,打到第五下時,她的手也跟著作疼。

  「夠了!」貝凝霏用力的撞開拉著她的丫鬟,衝到趙鎮幃身邊,將身子緊緊的護在他那已滿是鮮血的背上。

  「凝霏,你快離開。」他沒想到她竟以自己的身子護住他,要是那細籐打在她的背上,可比他被千刀萬剮還要疼啊

  「哼,你天生賤皮娼骨,久不打你,就不舒暢是嗎?」谷珊珊見貝凝霏突然跑出來護著福鄭,心裡微微一驚,這向來逆來順受的丫頭,何時有勇氣反抗她了

  而看著眼前那對苦情鴛鴦,她更加嫉妒,也不再多想貝凝霏的勇氣是從何而生。

  哼!連個下人都比她好命,有個貝凝霏願意以身相護,而她呢?從她嫁進貝府到今日,丈夫連碰都沒有碰她一下……

  看著眼前那張與項儀兒相似的臉,谷珊珊氣得巴不得拿刀子將貝凝霏那張花容月貌一刀刀劃花。

  「要打就打我,你有氣就出在我身上!這一切都是我勾引鄭幃,不是他的錯!」貝凝霏勇敢的看向娘親。

  她無法忍受別人因她而受罪,尤其……還是鄭幃,她所愛著的男人。

  「好啊!這是你自找的。」

  谷珊珊手中的細籐再度舉起。

  這時,砰一聲巨響,趙鎮幃身下的凳子突然被震得崩解,他的腳一勾,一根凳腳準確的往那條細籐射去,細籐硬生生的斷成了兩截。

  「反了!你……你這下人敢對主子逞兇?真是反了!」谷珊珊看著地上斷了的細籐,再看向眼前已站起身的趙鎮幃。

  連受了傷,鮮血已染上他的衣褲,他還是挺身站在貝凝霏面前,絲毫沒有一絲恐懼。

  看著他護著貝凝霏的模樣,谷珊珊的心不由得一抽,沒想到那個賤丫頭竟有個男人這麼不要命的護著她?而自己呢?僅有個表面上的婚姻……

  「二夫人,凝霏是我捧在手心上細細呵護的人,我絕不容許你今後再碰她一根寒毛。」

  他的眼緊鎖著谷珊珊臉上每一分變化。要抓一個人露出的馬腳,最重要的莫過於察言觀色。

  「你捧在手心上?你以為你是她的誰?」

  在谷珊珊看來,這福鄭雖是個下人,卻生得龍鳳之姿,他日成就必然非凡,貝凝霏要是真給了這男人,不就太便宜這小賤種了

  不!她絕對不會讓貝凝霏這麼如意。

  「我是她的誰?二夫人問我這個問題前,尚未回答小的先前問您的問題,那三個原因中,您是其幾?」

  「鄭幃,我求你別再說了!娘,福鄭無狀,您別跟他計較,現在他背上血流個不停,您再不給他請大夫,到時候要是真的出了事,怎麼跟爹及大哥、二哥交代?」貝凝霏再度鼓起勇氣開口,看向正在對峙的兩人。

  「交代?你不守婦道跟下人勾搭,還敢跟我提什麼交代?」谷珊珊冷笑著看向她。

  「待爹回來,凝霏會自請處分,可福鄭是爹的人,是大哥、二哥視若兄長的朋友,若他真出了事,你如何向他們交代?」十多年來,這是貝凝霏第一次站直了身子,抬起頭勇敢的與娘親說話。

  「你……」谷珊珊被貝凝霏再度出現的勇氣搞得不知該如何回應。

  這丫頭,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反駁她的話

  「恕女兒不孝,先行告退,娘……您請自便。」貝凝霏朝她一福後,隨即扶著趙鎮幃走進屋裡。

  她深吸了一口氣,將門關上並落鎖。

  「好!你急著跟男人同處一室,等你爹回來,就準備被攆出這個家,跟這下人去過你們的苦日子去吧!走!」

  谷珊珊的聲音尖銳的傳入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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