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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頁 夏晴恩 她雖含著仙楂糖,卻嘗不出任何味道,只能愣愣的望著他的笑,羞怯得說不出話來,嬌美的小臉遠比成熟的水蜜桃還熟。 「相爺?」門外,忽然傳來如意和滿意誠惶誠恐的呼喚。 那聲叫喚恍若一道咒語,瞬間打醒了印喜。 只見她捧著辣燙的臉頰,唰的自椅子站了起來,然後丟下好不容易才得手的仙楂糖,躲回到偏室裡去了。 上官傾雲皺著濃眉,不悅的望向門外。 「什麼事?」 彷彿知曉自己壞了什麼好事,如意和滿意不禁縮起了脖子連忙解釋:「公主有急事找您,此刻正在外頭等著,是不是該將公主請進來呢?」 黑眸一閃,上官傾雲迅速起身。 「不,將公主領到書房,我馬上過去。」 「是。」 才領到命令,如意和滿意便連忙傳話去了。 偏室裡,印喜雖然羞澀難當,卻還是豎起耳朵,聽著外頭的狀況,就怕上官傾雲會闖進來。繼續對她……對她…… 「喜兒,你再休息一會兒,我待會兒再過來。」 不准再來了! 當那充滿笑意的低醇嗓音自花廳傳來時,印喜覺得自己的臉頰幾乎就要燒了起來,她下意識的搖了搖頭,無言的拒絕他的靠近。 別以為她不諳世事,就什麼都不懂,好歹她也上過青樓,怎會不明白適才他分明就是在吃她豆腐! 在外頭拈花惹草還不夠,他竟然還調戲她?他究竟把她當什麼了? 揪緊暖被,她牙癢癢的瞪著花廳,卻始終沒有勇氣追到外面找人算賬,只能懊惱的一再回想著他那挑逗的舉動和笑容,然後又羞又氣的捶著軟榻洩憤。 第9章(1) 有鬼。 肯定有鬼。 雖然經過上官傾雲的那一次,印喜羞得一整個下午都不敢再踏出偏室,只是後來待她靜下心後,卻馬上察覺事有蹊蹺。 深雪生性羞澀,許多事只敢透過他人幫忙傳達,從來也沒見過她主動找上官傾雲,這會兒,怎會有急事找上他?何況,深雪都已經找上門了,他卻故意差人將她帶到書房…… 究竟是什麼事不能當著她的面說? 該不是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事,卻故意瞞著她? 印喜愈想愈不對勁,愈想愈是心煩,因此決定親自去找人問個清楚,只是,上官傾雲太過精明睿智,若是有心隱瞞,鐵定問不出個所以然,為今之計,還是找深雪最為恰當。 在如意和滿意的帶領下,印喜一下子就來到了掬蓮樓,只是三人才跨過門檻,就聽見偏室裡傳來淒惻的哭聲。 三人快步來到偏室裡,就見深雪伏在床榻上,雙肩抽顫個不停,紅葉,知秋急得就像熱鍋上的螞蟻,不停的在床邊走來走去,一見到印喜,像是見到救命浮木般連忙湊了上去。 「小姐,您來了!奴婢正想去請您呢!」太好了,小姐向來會說話,若是由小姐來說,一定能安慰公主。 「這是怎麼了?」印喜挑起柳眉,看著哭得渾然忘我的深雪。 「奴婢也不曉得,公主自書房和相爺說完話後,就一直愁眉不展的,適才也不曉得想到了什麼,就哭了起來,連晚膳都沒吃。」知秋慌亂的小聲說著,一雙眼還不時擔心的朝床榻裡張望。 「和相爺說完話後?」印喜瞇起水眸。「他們說了什麼?」 「不曉得,公主沒讓奴婢跟進去。」紅葉也急忙壓低聲音道:「這幾日公主整日心神不寧、食不下嚥,還不時向奴婢打探相爺的去向,似乎急著想和相爺說什麼,奴婢見公主焦急,於是只好擅作主張帶著公主去找相爺,誰曉得——」 該死!上官傾雲特地將深雪帶到書房密談,果然是別有居心! 那王八蛋該不會故意趁著四下無人之際,偷偷的對深雪伸出了狼爪,就像他也對她……對她…… 她一直以為他只是放蕩不羈而已,可萬萬沒想到他竟是如此卑鄙下流,難不成這就是他的陰謀?用一本正經的態度在外頭招搖撞騙,博取他人的信任後,再以照顧為名,對於來他府上做客的女子,一個也不放過的加以調戲? 是可忍,孰不可忍! 那個王八蛋最好不是她想的這樣,否則休怪她翻臉無情,打得他哭爹喊娘! 握緊粉拳,印喜強自斂下紊亂的心緒,快步坐到床畔。 她伸出柔夷,拍了拍深雪的肩,輕聲安慰:「深雪,哭什麼呢?別哭了。」 「喜兒?」嚶嚶哭泣個不停的深雪,直到這時才察覺到印喜的到來,只見她睜著哭紅的雙眼,軟趴趴的自床榻上撐起身子,卻是哭得更凶。「喜兒!喜兒!」她無助的抓著印喜的雙手,彷彿她是唯一的浮木。 「好,別哭了,別哭了,究竟是什麼事讓你哭成這樣?」印喜察覺到她的雙手顫抖冰冷,彷彿是在恐懼什麼。 「我——我——」深雪邊說邊抽噎,幾次張口欲言,卻是落下更多的淚。 印喜耐心十足,也不催促,只是不停的拍著她的背待她順氣,還一邊低聲的安慰著她,一旁的如意、滿意、紅葉、知秋,心思也相當靈巧,趁著這段時間,迅速的將茶水和濕巾端到了床前,伺候著深雪。 在一群人的安慰聲中,深雪好不容易才止住了淚水,顫抖著開口:「喜兒,怎、怎麼辦?我已經沒法子了!」 「傻瓜,你沒法子,難道別人就沒有嗎?」印喜義氣的指著自己。「什麼事通通說出來,我來替你想法子。」 「喜兒……」眼眶一紅,深雪感動得差點又要哭了。 「別哭了,再哭下去,天就要黑了。」印喜歎了口氣,緊緊握住深雪冰冷的小手。「你要是有什麼心事就說出來,我要是解決不了,還有皇上和睿王爺可以替你做主啊,根本沒什麼好怕的。」 印喜犀利的替她分析局勢,可深雪卻是臉色慘白的猛搖頭。 「不行!那件事決不能告訴皇上和皇叔!」 「為什麼?」印喜狐疑地問。 「因為相爺他說——」 果然是上官傾雲! 他還威脅深雪? 印喜感覺自己心頭就像是被人潑了一通冰水,徹底的寒了。 「他說了什麼?」她急問。 「這……這……」深雪吞吞吐吐的說不出來,一雙水眸不著痕跡的看著床畔的四個人,似乎在顧慮著什麼。 水眸一閃,印喜連忙揮手。「如意、滿意,麻煩你們到冰窖取些碎冰來,公主哭得眼睛都腫了,得好好冰敷一下;紅葉、知秋,麻煩你們到廚房準備碗熱粥,稍後伺候公主用膳。」 雖然擔心著深雪的情況,不過四人也不敢怠慢,才聽到命令,便迅速的離開辦事去了。 眼看整個掬蓮樓只剩彼此,印喜深吸了口氣,才又問:「說吧,他究竟說了什麼?」 深雪抖著唇,眼眶含淚,遲疑了一會兒,才小聲的吐實:「相爺說那件事可大可小,要是鬧開了,對誰都沒好處,一個弄不好,或許連他都不能保證——保證能不能妥善收尾。」 末了,她哽咽一聲,不禁又哭了。 印喜瞇起水眸,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 那個王八蛋、混蛋、殺千刀的,真的對深雪出手了? 胸口底下,那早已酸澀不已的心兒無預警的絞疼了起來,喉間一緊,印喜忽然也好想哭,只是她卻咬緊朱唇,強逼自己嚥下那份濃濃的苦澀和委屈。 「所以他要你閉嘴,誰也不許說?」 深雪難過的點頭。 印喜抽了口氣,臉上驀地變得蒼白,纖柔的身子也顯得有些搖搖欲墜。 是啊,她早就曉得他的本性了,如今她究竟還在期盼著什麼? 難不成因為他曾為她吹涼了粥,照顧生病的她,或是處處寵順著她、慷慨的關照她,她就以為他的溫柔只屬於她? 她真是愚蠢! 「喜兒?你怎麼了?」深雪揩去淚水,總算發現印喜的臉色有些不對勁。 印喜迅速搖頭,刻意忽略滿腔的惆悵和心疼,定下心神,設定先把事情完完整整的問清楚,待她瞭解整樁事情的來龍去脈之後,她馬上就帶著深雪到姐夫家去。 饒是姐夫和上官傾雲的關係再好,相信姐夫也會公事公辦,替深雪主持公道! 到時她管他是不是流年不利、是不是又要大難臨頭,她都再也不管他了! 「深雪,那個王八——我是說上官傾雲究竟對你做了什麼?」 深雪淚眼汪汪道:「相爺他抓了我的——我的——」 「抓了你的什麼?」印喜的一顆心,簡直是懸在半空中。 「相爺抓了我的好朋友。」一顆晶瑩的淚珠,又自眼眶滾出,「我真的不曉得虎哥會為了我去劫船,要是我早知道他會做那種事,我一定會阻止他的!」 「虎哥?」印喜實在一頭霧水,不懂這中間怎會又扯出另一個男人? 「虎哥是、是我的青梅竹馬,從小就非常照顧我,甚至為了救我贖身,還當起了海盜,嗚嗚……可、可是他說他只搶奸商,從來不殺人的。」深雪哭哭啼啼地說著。「後來相爺找到了我,還替我贖了身,我聯絡不到虎哥,所以……嗚嗚,虎哥一定是誤會了什麼,那日才會帶人去劫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