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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頁     朱映徽    


  無論怎麼看,她也不像是個騙子,即便真的曾經說謊騙人,他也相信肯定是像宣稱自己是神女般,有著不得已的苦衷。

  蘇千筠將發暈的腦袋輕輕靠在他厚實的胸膛上,也不知道究竟是酒醉管不住自己的嘴,還是積在心中已久的壓力終於有了傾洩的機會,她娓娓說起了自己的過往,包括她從小喪父以及母親改嫁不久就車禍去世的事。

  「車禍?」閻凱問道,她指的是在街上遭到疾馳馬車撞上嗎?

  「嗯,在高速公路上,一輛違規超遠的砂石車撞上了我媽媽乘坐的客運,一共造成五死二十傷,我媽不幸就是其中一個死者……」蘇千筠想起了不幸的往事,語氣已帶著哽咽。

  高速公路?違規超速?砂石車?客運?

  儘管短短幾句話之中,就出現了好幾個他不曾聽過的字眼,不過意思他倒是聽明白了。

  「我繼父是個騙子,甚至還要我幫忙騙人,為了生病的外婆,我不得已只好配合……本來我計劃在畢業之後帶著外婆離開,可惜外婆等不到那時候就去世了,更想不到我竟然會莫名其妙地掉到這裡……」

  聽了她的話,閻凱的心裡還有許多待解的疑惑,但是見她的眼眶已微微泛紅,像是隨時會忍不住哭出來,他頓時不忍再追問下去,就怕她會更加難過。

  想著她剛才提及的身世與遭遇,他的心底不禁湧上一陣濃濃的不捨。

  他憐惜地輕撫著她的面頰,深深注視著這個看似堅強其實卻無比柔弱的姑娘,真希望能夠好好地保護她,不讓她再受到半點委屈或是傷害。

  蘇千筠眨去了眼中的水氣,在他的注視下癡迷地回望著他。

  他那雙深邃的黑眸總讓她無法自拔地沉溺,也讓她原本因為酒醉發熱的胸口變得更燙了一些。

  剛才因為提起往事而升起的威傷情緒忽然間消散了,此時此刻,她的心思全被眼前這個俊美迷人的男子給佔滿。

  「這樣盯著人,想要把人給電暈呀?好吧……我承認,你早就把我迷得神魂顛倒、無法自拔了。」她一邊自言自語似的輕聲低喃,一邊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撫上他的俊臉。

  以一名姑娘來說,她此刻的言行舉止簡直可以說是輕浮放浪,但閻凱卻一點也沒有那樣的感覺。

  他的大掌覆上了她的柔荑,目光變得更專注灼熱了些。

  在這樣的注視下,蘇千筠覺得自己又更醉了,徹底醉倒在他的目光中。

  「告訴你喔……打從第一眼見到你,我就覺得你是我的真命天子。明明那時候根本不知道你是誰,卻對你一見鍾情,就這麼無法自拔地陷了下去……」她的臉上浮現一抹嬌憨的笑容,不自覺地吐露真心話。

  聽著這樣坦率的告白,閻凱再也按捺不住胸口翻湧的情潮。

  他驀地收攏手臂,將她嬌小的身子摟得更緊,同時低下了頭,攫住她甜美柔嫩的紅唇。

  半醉中的蘇千筠並沒有抗拒他的舉動,甚至還本能地為他分開紅唇,迎入他火熱的舌。

  一陣強烈的天旋地轉,讓她連忙伸出手臂攬任他的頸項,而在他唇舌的吮吻下,她的腦子裡亂成一團,根本沒辦法思考。

  她閉上了眼,在心中那份熾烈情感的驅使下,生澀卻毫不保留地回應閻凱的親吻,以柔軟的香舌與他縫繼交纏。

  她熱情的響應,撩動了閻凱更深層的渴望,他立刻加深了這個親吻,毫不客氣地擷取她的甜蜜。

  她的滋味遠比他想像中更加美好,讓他上了癮似的愈吻愈深、愈吻愈狂,情不自禁地想要更多。

  直到終於嘗夠了她甜美的紅唇後,他的吻游移到她的耳畔,一邊吮吻著她小巧的耳垂,一邊收攏手臂將她摟得更緊,像是恨不得將她溫軟的身軀直接揉進自己的身體裡。

  然而奇怪的是,懷中的人兒不像剛才那樣熱情地回應他,相反的卻是半點動靜也沒有。

  不,其實也不能說她沒有半點響應,只不過,她給他的回應竟是——規律的呼息聲。

  閻凱低頭一望,不敢相信她竟然睡著了!

  月光下,她酣睡的容顏顯得格外恬靜嬌美,而那白皙細緻的肌膚宛如上等美玉,散發著令人心動的光輝。

  閻凱專注地凝視她的容顏,甚至連眨一下眼都有些捨不得。

  這麼一個令他深深心動的人兒,要他如何捨得將她送走?

  既然當他從她的口中證實了她的確不是神女,只是因為某種他尚未弄清楚的原因而「掉」到虎陽城的普通人,他怎麼可能還以無辜的她當作人質,將她推入洪德榮的魔掌之中?

  不,他絕不可能那麼做,尤其是在他得知他們彼此情意相通之後!看來,他得另想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了。

  想著剛才她坦率的告白,閻凱的胸口一熱,情不自禁地傾身在她的額上又輕輕一吻後,才溫柔地將她抱上馬背。

  返回府邸的一路上,他的手臂小心地護著她,家是怕脆弱的珍寶會不慎摔落破碎似的,小心翼翼地呵護著她。

  第6章(1)

  隔日一早,蘇千筠在極度的不適中甦醒過來。

  「唔……痛……」天啊!她的腦袋瓜裡像是有人拿鐵錘在敲敲打打似的,這是怎麼回事?「痛死了……怎麼會這樣……」她抱著頭,發出虛弱的呻/吟。過了一會兒,她總算是想起了昨晚到李大娘家喝酒的事情。

  唉,原來她的酒量並不如她所以為的那麼好,原來那種帶著果香的酒喝多了也是會爛醉的,她甚至連自己最後是怎麼和大家告辭的都完全沒有記憶。

  蘇千筠蹙著眉心,試著回想,卻只得到更劇烈的頭痛。

  「算了,不想了……天啊……原來宿醉這麼可怕,我以後再也不要喝這麼多酒了……」

  口乾舌燥的感覺,讓她很不舒服,她轉頭望向房裡的木桌,看見了一隻茶壺和幾個杯子,那讓她的眼睛為之一亮。

  「太好了,我真的快渴死了。」

  蘇千筠一邊祈禱茶壺裡有水,一邊起身要過去倒,想不到才剛下床卻突然一陣腿軟,整個人像個布偶一般軟綿綿地跌趴在地。

  她沒有痛呼,反而發出心滿意足的歎息。「啊……好舒服……」

  地板冰冰涼涼的,瞬間緩解了她些許的不適,而那舒適的感覺讓她不想起來,索性就這麼像灘軟泥似地趴在地上。

  閻凱一進門,就瞧見她毫不端莊地賴在地上的畫面。

  他先是錯愕地愣了愣,黑眸隨即閃過一抹寵溺的笑意。

  說也奇怪,無論再怎麼驚世駭俗的舉動,由她做起來就是透著一絲率真與可愛,讓人不忍責怪。

  「一大早就睡在地上,不怕染上風寒嗎?」

  聽見他的嗓音,蘇千筠抬起頭來,從這樣的角度仰望他,讓他看起來顯得更加威武挺拔、尊貴不凡。

  她的心跳悄然變快了些,嘴裡卻故作若無其事地回道:「才不會呢!我的身體強壯得很,不會有事的。」

  以前就算寒流來襲或是流感盛行時,她也很少感冒,一年用不到幾次健保卡,算是個健康寶寶。

  傣管她知道趴在地上實在很不淑女、很不雅觀,但是反正都已經被他看到了,她索性就繼續賴在地上,因為涼涼的真的好舒服啊!

  閻凱卻沒打算讓她繼續這麼趴著,萬一真的染了病,那受罪的可是她。

  他邁開步伐走上前去,彎身將她打橫抱起。

  蘇千筠被他的舉動嚇了一大跳,除了一顆心立刻擂鼓般地跳動起來之外,雙手更是反射性地攬住他的脖子,避免自己摔得四腳朝天。

  閻凱垂眸一瞥,瞧見她那染上美麗紅暈的雙頰,那嬌俏的神情讓他差點把持不住地吻上她甜美的紅唇。

  他輕輕將她放回床邊,讓她坐好之後才退開。

  蘇千筠的雙頰因為剛才親暱的接觸而佈滿紼紅,她知道自己臉紅心跳的反應實在太過明顯,只好趕緊說些什麼來化解尷尬。

  「昨……昨晚我沒給你添麻煩吧?」

  閻凱聞言一怔,黑眸略帶詫異地望向她。

  「昨晚的事情,你都忘了嗎?」

  「呃……我只記得自己喝多了,至於最後是怎麼離開的,說實話,沒有半點印象……」

  蘇千筠老實地坦承後,心中突然浮現一抹憂慮。

  「怎麼?難道我當眾出糗了?該不會我突然跳上桌子跳舞?還是對著滿屋子的人大吼大叫的?」

  由於從來沒有喝醉酒的經驗,她實在不知道自己的酒品如何,就怕好死不死是最差勁的那一種。

  自己丟臉出糗也就算了,若是給大家添麻煩,甚至是嚇壞了純樸的百姓,那可就不好了。

  「那些倒是沒有,只是……」閻凱的濃眉一皺,忍不住追問:「咱們離開李大娘住處之後的事情,你真的都不記得了?」

  難道她真的忘了昨晚的那個吻?明明那時她在他的懷裡毫無保留地響應他,她竟然忘得一乾二淨了?該不會連她對他坦白心意的事情也全無印象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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