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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頁     媄娮    


  「裴——嬿——伊——」

  如雷般的怒吼聲,震疼了裴嬿伊的耳膜,她小臉全皺在一塊兒,以雙手捂耳,嘴裡溢出討饒的聲音,「你不要生氣啦!我對這片荒漠很熟,我知道怎麼找水喝,那些人又不懂,總不能眼睜睜看他們死在半路上啊!」

  「你最好是真的知道怎麼找水,否則我跟你保證,我一定會跟你沒完沒了。」夏晏武被氣死了,就因為他聽不懂蒙古語,也聽不懂西域話,才會一時糊塗的被她連哄帶騙,陪著她干了許多連他自己也想像不到的傻事。

  如果他知道裴嬿伊是以西域話,對其中一名懂西域話的女子說,盡量搬他們的食物與水的話,就算是要當場將裴嬿伊給敲昏,他也絕不會手軟,偏偏——

  「別生氣了啦!反正我們今晚就能到達目的地,明天破曉時分,說不定在那裡我們還能有意外的發現呢!」裴嬿伊見他氣到快要腦充血的模樣,連忙軟聲細語的蹭到他的懷裡撒嬌。

  要不是太明白她個性中橫衝直撞的魯莽,夏晏武幾乎要疑心,剛才那指揮若定,帶他們躲過風塵暴的裴嬿伊是另一個人。

  「那個意外是看到成堆的白骨嗎?」夏晏武被氣到渾身提不起勁,到現在他才能明白,初見她時,她那兩名屬下大概也是像他一樣,被她耍得團團轉,在旁邊緊張的半死,而她卻猶玩得很開心,一點危機意識也沒有。

  知道他還在生氣,裴嬿伊扁起了嘴巴,模樣看起來很是委屈。

  黑深接觸到彷如貓咪似的乞憐目光,夏晏武就算再有不滿,也只能含淚往心裡吞。

  「算了,再跟你生氣下去,還是改變不了事實。」夏晏武承認他根本招架不住她溫柔小女人的這面,所以只能期勉自己,既然要愛她,心臟就要夠強健有力,這樣才能承受得起她隨時帶來的刺激。

  就這樣,在失去糧食與飲水的情況下,裴嬿伊決定先找備用糧食為先,依循著腦海中的記憶,兩人重新共乘茉莉一騎上路。

  就在他們離開後不久,遠處有隊人馬,帶隊的是位蒙面的女子,她坐在馬背上,見裴嬿伊他們離去的方向,銳目微瞇,揚手一召,身後有人將兩名被俘的男子推了出來,竟是尼達跟費達兩兄弟!

  蒙面女子一臉睥睨冷酷的神色,隨行眾人莫不懾服於她的威儀,揚手揮動馬鞭,率先往裴嬿伊先行的方向奔去,不需言語,行動整齊、訓練有素的人馬,也隨後跟上。

  暗藏的殺機,即將引爆。

  第7章(1)

  夜空,寒星點點,月亮甚至只是蒼穹中的一個小點,但是對於一路風塵僕僕趕到最終目的地的旅人來說,這些外在環境的嚴苛,已不足為道。

  夏晏武冷眼挑眉,看著眼前這座被淡淡的月光籠罩,聳立在沙漠中央的古城,一種難以言喻的唏噓感,打從心底散發出來。

  這是一座非常龐大的岩石城,雖然經過了千百年的風雨侵蝕,多處已經被沙化,卻依然能看得出來古城昔日的繁華。

  殘牆似是用土坯壘砌而成,夏晏武搔著下巴,心裡暗暗佩服用這些泥巴稻草堆砌的建築,居然能屹立千年不倒。

  再看分佈在城周圍的古墓溝,與遺留著色彩鮮艷的碎陶片空穴,據裴嬿伊所說,那些多是貴族墓地,這附近的墓穴,多數早已被盜墓者搜刮一空。

  夏晏武注意到其中有幾個已經坍塌的墓穴,白色的屍骨散亂其中,不禁讓人感喟良多,也讓他決定不計較,不久前裴嬿伊才把寄生於白刺根上的鎖陽,拿給他當做充飢與解渴的食物。

  說實在的,鎖陽那種植物是不難吃,可是如果不是某人將食物與飲水全數送人,他實在犯不著去當野人,但……

  看著眼前此景,夏晏武真的就懶得再計較些什麼了。

  對此古城,裴嬿伊可說是非常熟悉,熟門熟路的帶著夏晏武走到古城中心一處被許多木樁所包圍,看似祭神的圓形祭壇,站在其中會讓人有種神秘莫測的氣氛。

  裴嬿伊取出懷中的火折子,點起數把營火,一方面為照光,另一方面也為取暖與驅獸。

  她站在呈放射性的破碎圓壇中,伸手拂去面前石版上輕鋪的一層黃沙,眸底清晰映出日月星三光同輝的圖形。

  石版上清晰地留下刻痕,顯示出月亮的圖案在太陽的右邊,星星的圖案則被月亮所包圍,而太陽的中心,則留有圓形的凹槽。

  夏晏武一邊從旁幫忙,也注意到此時的裴嬿伊神色看起來有些緊張。

  只見她從胸口前將那只綁著紅繩的手鐲,也就是關鍵的「鑰匙」拿出來研究。

  到這時,夏晏武這才看清楚,那隻手鐲的鐲身上,有無數的鏤刻,既像是某種圖騰,又像是某族的文字。

  就在夏晏武看得蹙起眉頭時,裴嬿伊已娓娓而談她手上那份藏寶地圖的四句箋詩的意思。

  大漠黃沙掩古城

  日月星彩證千年

  大漠之魂風雲變

  星殞月落日初升

  「頭一句大漠黃沙掩古城,說的就是這裡,第三句,大漠之魂風雲變,講的就是那柄彎刀,若取出後,將會引起人世間的爭奪與貪婪,不過這是人性,沒什麼。」裴嬿伊對於這種事情,看得非常開。

  聽她如是說,夏晏武左眉微挑,倏地感覺到一股不尋常的氣氛,不由得屏息凝神戒備。

  仿若未覺夏晏武的異樣,裴嬿伊逕自輕語:「第一句與第三句,是只要手裡有地圖的人,隨便都能解得開的謎語,而第二句日月星彩證千年,與第四句的星殞月落日初升,才是配合我手上這隻手鐲的重要關鍵。」

  「你精闢入理的分析,的確說的頭頭是道,不過就不知道你腦袋的東西,是不是真的能幫你找到『大漠魂』了。」一名女子驀地自黑暗中出聲,當她站在淡淡的月華之下時,身後隱伏在暗處的精兵也悄然而現。

  乍見此等陣仗,夏晏武不由得眉心緊蹙,雙手一張,將裴嬿伊護在身後,銳利的精眸,掃視戒備。

  看清那幽夜朦朧下的女子,裴嬿伊訝異的脫口喚她:「愛奴兒!?」沒想到她會出現在此,更令她驚訝的是,這一次她竟不再遮掩面目。

  裴嬿伊的呼喚,讓女子秀眉緊蹙,她低斥著:「你不配叫我的名字。」

  冷冽的嗓音,仿似寒冰凍住了裴嬿伊的聲線,難過的表情在臉上一閃而逝。

  微偏的俊顏,深眸捕捉到她的情緒,呵疼的心讓他心生憐惜,轉頭對上那名神情倔傲,全身散發寒氣的女子,眸心的防備之意更甚,他冷著嗓,不悅地問:「你是誰?」

  一頭紅髮的愛奴兒,身穿黑色勁裝和馬靴,看起來更加英氣逼人,面對夏晏武的詢問,那雙銳利的褐眼瞟向他。

  「我知道你的身份,我調查過了,你是來自中原的音堡二當家,承鼓奉之名,是中原人士中,少數以鼓為武器的江湖人,我也清楚你之所以聽命於那女人的命令,是因為她承諾要給你若雷石,現下我以巴桑族王室的名義應允你,只要你別插手再管那女人的事,若雷石的事情,我們可以再談。」

  「我不是你的手下,你少對我頤指氣使。」開口閉口就稱裴嬿伊為那女人,一點基本的禮貌與尊重也沒有的傢伙,他夏晏武也不會給她好臉色看。

  見到愛奴兒瞇起的褐眸,深知她脾性的裴嬿伊,連忙拉過夏晏武,就怕脾性火爆、驕傲的兩人,會一言不合的打起來。

  「晏武,這是我跟她的事,你別管。」

  「嬿伊,你——」凶悍的表情,是對她不體諒他心意的表現。

  什麼叫做這是她們兩個人的事?那他算什麼?

  暫時沒心思理會他的情緒,裴嬿伊只想釐清愛奴兒出現在此的原因。

  「愛奴兒,你來這裡想做什麼?」上回她出現,就已經夠令她掛懷了,如今她毫不避諱的表現,更是令她大起疑竇與不安。

  「不用再跟我假惺惺,把手鐲跟使用方法說出來,否則我絕對不會手下留情。」

  「愛奴兒,找『大漠魂』是我的工作,你不應該插手。」她還有更重要的工作才對。

  「閉嘴,你沒資格數落我的不是。」愛奴兒揮動手裡的鞭,模樣顯得怒不可遏,正想說些什麼回嘴,卻注意到緊跟身後的一票隨從目光,她做了個手勢,恨恨的開口,「衛軍,退離十步之外,沒有我的命令,不得動作。」

  齊步踩踏的聲音,在她下達完命令的下一秒鐘即刻響起。

  在確定近處無人能聽見她說所的話之後,愛奴兒這才往前走近裴嬿伊所在的圓壇旁,咬牙低咆。

  「裴嬿伊,我沒想到你跟裴縈縈一樣,都是寡廉鮮恥的女人!」

  「愛奴兒!你說的人是我們的母親。」裴嬿伊可以忍受他人對她的羞辱,卻不能任人污蔑她的母親,更何況出言不遜的還是自己同母異父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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