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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頁 辛卉 她嘟起嘴,認定是剛送走不久的高醫師去而復返,可能想叮嚀她什麼,頓了下,她還是去開門。 這次,她又估算錯誤了。 「幹什麼一臉不耐煩的樣子?」門外的男人噙著笑,語氣寵溺。 「堂義。」千雅心跳失序,笑逐顏開。 他不請自入,登堂入室。「剛剛離開的男人是誰?來推銷東西的?」 他上來時,在通往加蓋樓層的狹窄樓梯,和對方擦身而過,而這裡也只有這一戶,所以他能百分之百斷定那男人是來找她的。 千雅跟在他身後,身材高大的他一進來,整個客廳霎時像縮小了,他不甚在意,反而是她感到侷促。 「他是聖嘉醫院新進的醫生。」她據實以告。「找我充當他的女伴,出席他表姐的生日party。」 堂義坐在觸感稍硬的椅子上,瞇眼看她,單刀直入的問:「他在追求你?」 她並不打算承認。「怎麼可能!人家可是醫生。」 他撇唇冷哼,伸長手臂攬住她不盈一握的腰枝,縮短兩人的距離。「醫生又怎樣?我可是堂家二少爺,還不是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他說得很正經,但揚起的嘴角又顯得幾分輕佻。 千雅紅著臉,嗔視了他迷人的臉孔一眼,旋即又閃避開來。 「你答應當那個醫生的女伴了?」堂義索性把她擁進懷裡,讓她坐在腿上。 千雅如貓兒般輕應了聲,臉頰像熟透的蕃茄。 「這麼不把我放在眼裡?嗯?」他抬起她的小臉,總不忘提醒她正視他,他要她的眼裡只有他。 「我做事需要經過你的同意才行嗎?」她嬌睨住他,訝異他大男人的一面,卻也感到甜滋滋的。 「敢跟我頂嘴?」堂義的深色棕眸透出危險光芒,修長的手指拂開她頰畔散落的細柔髮絲,柔嗄道:「千雅,你是我的。」說完,他深深地吻住她。 他溫柔的口吻、霸道的宣示、英俊的臉孔以及深情難解的眸,交織成一張密密的網,將她牢牢困縛住,她無心抵抗,甘心臣服。 她垂下眼睫,羞澀地回應他。 長長的吻結束,千雅靠著他的肩膀調整氣息。每回,她總以為會在他的吻中缺氧窒息……他的吻讓她覺得自己無比幸運,能被優秀出色的他愛著,她確實獲得了勇氣和信心。 如果,這是他想傳遞給她的,那麼,她接收到了。 堂義嗅著她的髮香,陷入深思── 十多天以來,他擁抱、親吻她的次數越來越頻繁,寵愛她的程度也越來越深。 跟她在一起,他總是輕鬆自在,她敏銳的感受力可以分辨他的情緒、明白他所說的每句話,並給予恰當的表情及應答。 她有顆善感的心,聰慧靈敏,令他忍不住想佔為己有,不想放開手,不讓其他男人窺伺她的好。 思及此,他炯燦的瞳眸轉黯,打破熱吻後短暫的美妙沉默。 「千雅。」他輕喚她的名,接續道:「若是有一天,你發現我傷害了你,你會原諒我嗎?」他壓低音量,盡量說得雲淡風清。 她枕著他的肩頭,嗅著他身上好聞的香水味,暈陶陶的,似醉了。「你會傷害我嗎?」她的聲調軟軟的、懶懶的。 堂義黯下眼,沉聲問道:「若我說有一天讓你受到傷害,絕不是故意的,你相信我嗎?」 他的假設太晦暗,她的心猛地揪了下。 隨後,她挺直身子面向他,看見他凝重的表情,於是起疑,產生危機感。「為什麼這麼問?!」 「你願意相信我嗎?」他皺著眉,從追問轉化成誓言。「相信我並不是真的想傷害你。」 千雅的心,跟著他眉間的凹痕一同向下沉淪。 他的表現與反應,一點都不像是假設性的問題,她感到心驚膽顫。 「相信我!」堂義的雙手插進她的髮絲間,捧著她的臉,非獲得她的允諾方肯罷休。 她的心頭紛亂不已,試著釐清他想傳達的訊息,卻又害怕得不敢繼續深究。 「嗯……」最後,她選擇信任,因為愛。 堂義抱她入懷,啄吻著她,最後情不自禁地附在她耳邊,輕輕吐出最真切的情感。「我愛你──」 這被他當成陳腔濫調的三個字,原來必須有著深刻的眷戀才說得出口,他到現在才明白、體會。 他的示愛,便是前往他心裡的通行證,千雅不再猶豫、不再退縮。歡愉的淚水悄悄滑落,沒入她揚起的那抹幸福弧度中。 她已別無所求。 *** 最後,千雅仍沒機會品嚐自己煮的什錦面,最終全進了餿水桶裡。 堂義載著她到餐廳吃飯,用完餐,已是晚間九點多。 千雅以為他會送她回家,不過,她發現路線不對。「堂義,你要載我去哪?」 「回我家。」他注意前方路況,不假思索地答。 「回你家做什麼?」她像孩子似的發問,語氣和模樣都很天真。 堂義壞壞地笑了笑。「當然是……做愛──做的事啊!」他刻意拉長尾音,逗弄她。 說完,他側過臉凝睇她,果然看見她羞窘地低著頭、癟著小嘴,若不是燈光昏暗,看不見她臉紅嬌羞的樣子,他一定會忍不住狠狠吻住她。 知道他正在看自己,千雅覺得臉燙得快要燒起來,連呼吸都變得困難。 「你好可愛。」他寵溺地笑道。 捉弄的樂趣,在她身上才能發揮最大效用,其他女人根本無法比擬。 「就只會欺負我!」她望著窗外的景色,嘟嘟囔囔著,心裡卻彷彿打翻了蜜糖罐,甜得化不開。 堂義由衷開心的笑了,暫時不去想將來不久,他們所要面臨的傷痛。 抵達他的高級住所,堂義為她煮了咖啡,自己則啜飲著典藏的高級洋酒。 千雅仰著臉,偷偷地細細描繪他好看的五官,一筆一劃鐫刻在心版上,在見不到他的時候,也能夠把他想個透徹。 她偷看他看得入神,堂義察覺到了,卻不動聲色品嚐著酒,任她看個夠。 從今以後,她想要的,他都會竭盡所能滿足她。 他擱下酒杯,動手攬過她,將自己的臉埋進她的肩窩,沉溺在她溫柔氣息中。 千雅感覺到他緊繃的身體猶如拉緊的弦,一定承受著莫大的壓力或悲傷。 「堂義……」 「為什麼不能再早一點認識你……」他的聲調嘶啞,流露出一絲痛悔。相見恨晚,是他的遺憾。 她微微蹙起眉,費盡思量,試圖厘出令他難受的原因,總是抓住了點頭緒後,下一秒又兀自慌張地否決掉。 千雅難得主動正視他,對他綻開微笑。「現在這樣有什麼不好?」她企圖誘他說出令他難受的真相。 她的笑顏映入他憂傷的眼底,讓他又愛又憐,又滿懷歉疚。 堂義沒能給她明確的答案,吻遍她的眉、她的眼、她的唇,直至她下巴、粉頸與鎖骨,並刻意製造一枚枚紅色印記。 「堂義,別這樣……」千雅迷亂地請求。她媚眼如絲,蔥白小手貼在他結實的胸膛,手心傳來的心跳,令她的血液沸騰,呼吸急促。 他擒住她的皓腕,反身把她壓在沙發上。 在他的調教下,她的反應一次比一次熱情。 堂義再度將她納入懷裡,試圖以熱情焚燒掉自己欺瞞她的愧疚與罪惡感。 對她的感情,似大火燎原迅速擴大蔓延;愛她的深度,已超乎他的想像,唯一的念頭,是不想失去她! 等她曉得他無法啟齒坦承的殘酷事實後,她還會願意像這樣留在他身邊,當他靈魂的另一半嗎? 頭一次,他對女人如此沒有把握。 越接近婚期,他就越煩悶心慌,所以每回見她,總是一次又一次索求她的愛,卻不饜足。 千雅交付自己的身心,任憑他予取予求。 雙方激烈交纏的肢體,才讓她真正覺得自己完全屬於他,她甘願以全部的濃情烈愛,用盡一切愛他、懂他、包容他。 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他讓她從未經人事的懵懂,到如今飽嘗愛情滋味與男女間親密的關係,改變不可謂不小。 她閉上雙眼,跨過顛峰,癱在他懷裡昏昏欲睡。 堂義緊摟著她,低頭凝視她漾著幸福笑容的容顏,神色複雜。 出神凝思了一會,他起身抱著她到臥室的大床上安置妥當,準備到浴室沖澡,還沒走開,他便聽到她幽幽地呢喃。 「堂義……不要走……」千雅勉力睜開眼,央求道。 歡愛過後,他總是不留在身邊同床而眠。 他可能以為她睡著了,殊不知他一離開,她也就醒了,徒留她與一室寂靜和悵然怔忡相對。 這一回,她終於來得及開口留住他。 沉吟片刻,堂義順了她的意,上床擁她入睡,終至天明。 他為了她,破了行之多年的堅持,留女人在身邊過夜。 只因,她對他意義非凡── *** 週六,千雅答應充當高旻賢女伴的日子,中午,他準時依照時間,到她的住處接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