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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頁 莫顏 「救命……」男子帶血的面孔上,絕望恐懼的眼神,看起來也很讓人絕望恐懼。 梁靜雖然害怕得渾身泛寒,卻仍不由自主地向對方伸出手,緩緩將他拉起來,可下一刻,一把利劍穿透男子的身體,讓她整個人再度僵住!瞪著那把利劍無情地刺穿男子的胸膛後,又殘酷地從他身體裡拔了回去。 隨著對方頹然倒下,也現出了佇立在身後的高大身影。 此人面如冠玉,儒雅俊美中帶著一抹肅殺之氣,一身墨色的緊袖長袍在風中飄動,手上的長劍還滴著鮮血。 墨衣男子緩緩走上前來,沒有任何表情的面孔像是冬夜冷凝的霜雪,他蹲下身察看地上的男人,伸手在死者身上搜索,像是在找什麼東西似的,完全視她如無物。 梁靜一動也不敢動,困難地吞嚥著口水。這男人只顧著搜索,連瞧都沒瞧她一眼,這是不是代表冤有頭,債有主,他不會殺她? 她想,自己還是悄悄走開好了。 不過她才剛踏出半步不到,一把劍便迅雷不及掩耳地來到她的頸子上。 「敢動一下,就要你的命。」這話說得很輕,卻充滿十足的威脅味兒。墨衣男子一手執劍抵著她的頸子,另一手還在死人身上找東西,目光更是沒看她一眼,卻能準確地算準她的位置,劍尖絲毫不差地抵著她。 梁靜大氣都不敢抽一口,只怕稍微一動,冰涼的劍尖就會刺穿她的喉!光是聽這男人的語氣,還有他渾身的殺氣,就已經把她嚇出一身冷汗,知道這人不是開玩笑的。 江湖上的人,都這麼不講理嗎? 墨衣男子從死人身上的腰間上找到了一朵牡丹花的烙印,這幾個人果然是「花宮」那妖女派來襲擊他的!想到那纏人的妖女,男子一雙冷眸不禁凝了霜,帶著無比的厭惡。 這厭惡的視線往旁邊那個女人射去,盯住那張清秀的臉蛋,也將她臉上蒼白的恐懼盡收眼底。 「你跟他們是一夥兒的?」雖無疾言厲色,卻冰冷得沒有一絲溫度。 梁靜迎視他邪冽的目光,堅定地回答。「不是。」心中哀叫:你可千萬別冤枉好人,也別逼我施毒術啊! 墨衣男子本是斜眼瞟她,這會兒站起身,用正眼打量她,劍尖依然抵著她的頸子,一雙打量的眼也閃著邪冽的精芒,細細審視她。 梁靜心中雖然害怕,但也異常的安靜。這男人的目光刺得駭人,讓她想到小時候師父為了訓練她的膽識,在她身上塗了一種混了動物油脂的藥草液,然後把她丟進豹穴裡,和黑豹相處了三天。 一開始那豹兒對她心存狐疑,不停地嗅她、打量她、盯著她,那時候她僵硬如石,也才體會到,原來當人恐懼到極點時,是不會發抖的,只會如同一具冰冷的死屍般無法動彈,就像她現在這樣。 抵住脖子的劍尖,沾有那些死人的鮮血,血沿著她的頸子緩緩流下,將她胸前的衣襟染紅了一片,鼻下是濃稠的血腥味,但她仍然靜如一尊石像,用著堅定的眼神回應對方冷酷的目光,告訴對方,她不認識地上這些男人,也不是他們的同夥。 雖然她可以不動聲色地施毒,先下手為強,可是她沒這麼做,因為直覺告訴她,最好不要和這男人結下樑子,否則將沒完沒了。同時她也感覺到,這男人在未確定之前,不會胡亂傷她,如同那頭與她相處了三天的黑豹,在確定她是否為同類之前,也不會啃噬她。 墨衣男子將她從頭打量到腳,這女人一身樸素的衣裳,肩上背著包袱,想到剛才其中一名男子向她求救,他不禁懷疑她也是「花宮」的人,儘管她的眼神如同湖水般清澈無瑕,和那些「花宮」女子截然不同,氣質也不像,在她身上找不到江湖味,反倒是有種與世隔絕的隱世味兒,看起來就像是一隻誤闖叢林的小白兔,無意間走進了虎豹之間的殺戮戰場。 但同時,他也沒忽略她異於常人的安靜。平常姑娘家見到這種場面早就拔尖了嗓子哭叫或昏倒了,她卻不慌不亂,如此沈著冷靜,而且,他的劍還抵著她的脖子呢! 還是很可疑。 他微微瞇了眼,考慮要不要扒光她的衣裳,看看能不能找到牡丹烙印,才正這麼想著時,他的大掌已經緩緩朝她的襟口伸去。 梁靜心中一驚,決定一旦他的手碰到自己,就先對他下毒手!在這緊張的當口,背後一道聲音傳來—— 「獨孤晦玉,原來你在這裡!」 第2章(1) 一名健壯魁梧的男子俐落地趕過來,看到滿地的屍體,嘖嘖說道:「全解決了?獨孤晦玉,你的劍還是那麼快呀,也不留一個給我。」 聽到獨孤晦玉四個字,梁靜心下震驚,眼前的男子姓獨孤?猶記得臨行前師父的叮囑,要她避開姓獨孤的人。 她才下山,遇到的第一個活人,卻是這姓獨孤的! 柳常青向獨孤晦玉走來,對於地上這些人不是獨孤晦玉的對手,一點也不意外,卻很意外在現場居然還有一個活口,而且是一個相貌清秀標緻的小姑娘。 「咦?這可愛的小姑娘是誰?看起來不像「花宮」的人哪!」柳常青打趣地問道,當然沒忽略獨孤晦玉的劍尖正指著人家姑娘的脖子,但心想必然不是「花宮」的人,不然早成劍下亡魂了。 梁靜戒慎的眼望向柳常青,這人和獨孤晦玉身上散發的那氣不同,而是充滿陽光的,笑容中帶著帥氣瀟灑。 「我正想扒光她的身子檢查。」什麼?! 梁靜驚懼地瞪大眼,這姓獨孤的要脫她衣服?他是變態嗎? 「哎呀呀,你把人家小姑娘的衣服脫光了,結果發現人家身上沒有牡丹烙印的話怎麼辦?是不是事後要對人家負責?」柳常青好笑地提醒他。 獨孤晦玉眉問擰出了皺折,梁靜見他這模樣,禁不住在心中罵他。 喂喂喂,你要扒我衣裳卻居然沒想到萬一是誤會的話怎麼辦,而且還不肯負責,所以你才皺眉頭?雖然我一點也不稀罕你,但你這種想法實在太可惡了! 她雖然在心中將獨孤晦玉罵了一遍,但臉上完全沒表現出來,甚至,她還裝出一臉期特他負責的表情。 獨孤晦玉見到她貪戀的臉色,立刻露出厭惡的表情,並將劍收回,看來是不想冒這個險了。她也偷偷鬆了口氣,暗叫好險,同時從他厭惡的表情推斷,這人該不會很討厭女人吧? 她的肩上夾然一輕,在她意識到之前,發現自己的包袱己經在獨孤晦玉的手裡了。 「我的包袱!」她驚呼,想上前搶回,但隨即感到肩娜一疼,她被獨孤晦玉點了穴道,動彈不得。 看樣子對方是打算檢查她的包袱來確定她是否可疑,她只能黑著臉,瞪大眼看著獨孤晦玉不客氣地打開她的包袱,——檢查。他一件一件挑起來看,換洗衣物就算了,就連她的肚兜、衷褲以及女孩兒家月事來的時候所用的衛生帶,也都被他的大掌碰過,還不客氣地丟到一旁去,氣得她牙癢癢的。 她能忍,是因為生性不喜歡生事,又不想跟這危險的男人結下樑子,給自己添麻煩,所以只好忍氣吞聲。 倒是一旁的柳常青很適時地把臉轉開,避免去看姑娘家的私密物。 直到獨孤晦玉拿著一張折疊起來的草紙時,梁靜忍不住抽了口氣,這輕微的抽氣聲無異是提醒了對方,她心裡有鬼,就連柳常青也好奇地轉過頭來,盯著獨孤晦玉手上的草紙。 獨孤晦玉銳銳利地漂她一眼。立刻將草紙打開檢杳。本以為紙上藏了什次見不得人的事。他銳目掃了下。卻見上頭密密麻麻地寫了很多字,有木梳、黛粉、妝粉、胭脂、發答等等一系列女孩兒家用的名目,當看到小書和春宮圖幾個字時,他不由得一愣,包括一旁好奇的柳常青。 兩個男人同時抬眼看她,而她的一張臉脹得又紅又燙。她知道那眼神,他們是在想,想不到她看起來單純無害,原來卻喜歡看關於男女情愛交合的小書和春宮圖,真是「人不可貌相」呀! 最最最可惡的是,她瞧見獨孤晦玉的唇角勾起一絲輕淺的嘲笑,那笑,還伴著一抹那氣,無須言語,她就能明白他腦子裡的想法——他當她是思春難耐,想要藉小書和春宮圖以慰春心寂寥,而她此刻臉上抑不住的羞報紅潮,更加讓他們認定自己是因為被人發現秘密而羞愧所致! 也罷,就算被誤會,她也不會多解釋,八竿子打不在一塊兒的人,萍水相逢,何須多費唇舌?只怕解釋了,也會越描越黑。 一旁的柳常青咳了一聲,說道:「看樣子人家姑娘只是路過,一場誤會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