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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頁 辛蕾 既然要結婚,過去的事,我就不會也不該再去想。 他曾經這麼說過的,她應該相信他,不是嗎? 可是,譚莉為什麼這麼有把握?難道五年的感情真的難以抹滅? 換成是她的話,五年……她怎麼可能輕易就忘記?人生能有幾個五年呢? 她跌進沙發裡,捂著發疼的胸口,額上涔涔地冒起冷汗。 第6章(1) 會議進行到了晚上十點,還是沒有結果,張之璽宣佈散會。 走出辦公大樓,他疲憊地走向停車場。 「Aaron!」譚莉從暗處走出來。她已經在這裡等了一個小時,夜風吹起她的波浪長髮,嬌艷的臉上帶著風情萬種的笑容。 張之璽訝異地看著她。「你不是回美國了?」過年前,她來辦公室找過他之後,就沒再聽說她的消息,他以為她回美國了。 「我只是回美國處理一些事情。」譚莉靠近他,張之璽高大挺拔的身驅散發著迷人的氣息,她在心底咒罵自己,當時怎麼會笨到放棄這個男人? 她挽著張之璽的手臂,像從前一樣撒嬌地說:「人家好想你,一辦完事情,就馬上回來找你。」 「找我做什麼?你應該待在美國和威廉在一起才是。」 「不要再提威廉!他只會騙我,一點都不愛我,還在外面搞七捻三!想起那個花心大蘿蔔,她的眼淚又要掉下來。 「我會盡快辦好離婚手續。」她依偎著張之璽強健的臂膀,低聲下氣地問:「Aaron,你原諒我好不好?」 「你有你的選擇,我從來就沒有怪你。但是,我們之間已經來不及——」他移開譚莉玲瓏有致的身子。「譚莉,我結婚了。」 「那又怎麼樣?你不愛她,對不對?」譚莉可憐兮兮地看著他。 「我和她之間如何,不是你該操心的事。」他看著譚莉。「既然已經結婚了,就不要想著離婚。譚莉,你應該想辦法解決你和威廉的問題。」 「你還在氣我當時選擇威廉對不對?」譚莉搥打著張之璽的胸膛。「原來這五年的感情全是垃圾!你根本不愛我……」她像個孩子似地大哭起來。 「過去的事情不要再提了。」他抓住譚莉的手。「你住哪裡?我替你叫出租車。」 「你竟然要用出租車送我!」譚莉哽咽地看著他,眼神絕望。「我們在一起五年!是誰陪你熬過留學生的苦生活?你現在竟然這樣對我!」 「譚莉,別胡鬧了!」 「我不是胡鬧,是真的很愛你!為了你,我都決定和威廉離婚了!」 「你還是一樣任性。」張之璽無奈地長歎一口氣。「不管你和威廉如何,我再說一次,譚莉,我已經結婚了!」 「那又怎樣?離婚就好了啊!」 「婚姻不是兒戲,我不會離婚的,你回去吧!」到底還要講幾次?他的耐性已經要被磨光了。 「周穎青有什麼好?莫非這是你爸的意思?一天到晚老是聽你爸的,你到底有沒有你自己?!」 她推開張之璽,哭著跑走,張之璽擔心她的衝動,追了過去,只見譚莉隨手攔下一輛出租車,便上車離去。 看著出租車快速駛離,張之璽忍不住感歎,認識譚莉這麼多年了,從來沒有看過她這麼脆弱的模樣。 不知道她和威廉到底是出了什麼問題…… 他是個心思篤定的人,一旦離開,絕不回頭,何況他已經和周穎青結婚了,更不可能做出荒唐事。 出租車已遠去,他掏出車子的鑰匙。還是先回家吧,這麼晚了,周穎青不知道有多擔心。 一路上,他還想著新軟件測試的問題,車子駛進大樓地下室,苦思不得其解的煩躁環繞不散,他扒了扒頭髮,扯開領帶,走進電梯。 「回來了?」一開門,周穎青迎上前,接過他手上的領帶和公文包。 「嗯。」他癱在沙發上,閉上眼睛。 「要不要先洗個澡?」見到他這麼疲憊的模樣,周穎青在他身邊坐下,心疼地輕聲細語。「我熬了高湯,吃餛飩麵好不好?」 張之璽沒有回答,心裡還想著如何破解程序的缺陷。他睜開眼睛,才注意到擺在茶几上的水晶玻璃碎片。 他詫異地伸手撥開那些碎片,問道:「這是什麼?」 該來的始終逃不過。周穎青雙手背在身後,囁嚅地回答:「是你在書櫃上的水晶玻璃,心形的那個,我……不小心摔破了。」 他想起來了,這是譚莉送給他的第一份生日禮物,他一直收著做紀念。 不過現在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 「你怎麼會摔破它?」這水晶玻璃頗有重量,先不說碎片會傷人,要是不小心被砸到……張之璽的視線緊盯著她不放,幸好沒發現傷痕。 「我剛剛把書櫃上的書重新整理,不小心打翻了這個,就、就摔下來了……」 他很在意嗎?上面有他和譚莉的名字…… 「你為什麼要整理書櫃呢?你——」她工作了一整天不累嗎?回來還要替他做宵夜、整理書櫃?而且書櫃上層有許多厚重的經典藏書,要是不小心弄翻了,有可能會砸傷她。 「我、我只是想整理一下而已……」周穎青一抬頭,對上他充滿懊惱的黑眸,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了。 「算了,摔壞就算了。」他遂一鬆開襯衫的扣子,歎了口氣。「我自己會找時間整理,你可以找書看,但別動我的書櫃了。」 「可是——」 但沒等她回答,張之璽便走進臥房,拿了換洗衣物準備去浴室洗澡。 結婚兩個月了,他還不曾對她這麼不耐煩。 她想說清楚,於是奔去浴室門口。 「我以為,你會讓我在這間房子裡自由自在……」 「我讓你不自在了嗎?」她今晚是怎麼了?張之璽詫異地看著她。「只不過是不想讓你整理書櫃而已,我從來沒有限制過你別的事,也沒有管過你啊?」 「是沒有。」她定定地看著他,眼神卻悲傷。「或許那是因為,你並沒有那麼在意我。」 你在意的是譚莉——這間屋子裡究竟還藏著多少你和譚莉的秘密呢? 「到底是怎麼回事?」他的聲音既疲倦又清冷。「我不在意你?你怎麼能這麼說?」 「你真正在意的不是我,是譚莉!」終於,她說出口了。 「譚莉?」他錯愕地問:「你怎麼會知道……譚莉?」他從來不曾在她面前提過譚莉的名字啊。 「她打過電話來。」她的鼻頭有些酸。「譚莉就是Lily,對不對?」 「她真是——算了!你別理她。」譚莉到底想做什麼?他得找時間問清楚。不過此時,他選擇不多談她的事,只怕說了,反而讓周穎青想太多。 歎口氣,他解釋:「我和譚莉已經過去了,結婚前我就承諾過,該忘記的,我會忘記。」 「可是你也說過,五年的感情,豈是輕易說忘就忘……」 他是曾經這麼說過,可是,他以為結婚之後努力地經營婚姻、照顧家庭,便代表自己已經遺忘和譚莉的那段過去,她看不見嗎?是他做得還不夠嗎? 「我很努力地想往前走,可是,你似乎還是放不下我的過去。」他的心一沉。「為什麼?是我讓你沒有信心嗎?」 「不是你……」她轉身背對他,不想讓他瞧見臉頰潸然而下的眼淚。「是我對自己沒有信心。」 「我們都結婚了,你卻說對自己沒有信心——」他反問:「你究竟要我怎麼做?」 「結婚也不是我要求的啊!」周穎青啞著嗓子嚷著。 「是,是我要求的,這樣可以嗎?」張之璽也煩躁了。「我很累了,讓我先休息好嗎?」她應該知道,這陣子他為了公事有多麼疲憊。 累?是她讓他覺得累嗎?周穎青的心口像是被刃刀劃過,難以隱忍地顫痛著。 「你不用這麼累,我隨時可以成全你——」 「成全什麼?成全我和譚莉嗎?你怎麼這麼天真!」 她怎麼可以隨口說出這種話?難道婚姻是可以如此輕易地放棄嗎?那又為何要努力經營?張之璽的胸口澀然,有些苦,也有些無奈,更多的是空虛與無力。 他疲倦地摘下手上的戒指,往桌上一放。「如果你真的想走,我不會攔你。換我……成全你。」 他扔下換洗衣服,抓起車鑰匙,甩門離去。 周穎青癱坐在地板上。她張口想說些什麼,喉嚨卻像是被扼住一般,發不出聲音。過了好一會兒,淚水迷濛了雙眼,緊繃的情緒潰堤,她嚶嚶地哭了起來。 張之璽開著車,在深夜的台北街頭繞著。 他不知道周穎青究竟是怎麼了,更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和她在爭執些什麼。 什麼累啊,什麼離開,他到底都說了些什麼蠢話——張之璽猛然望向自己的左手,無名指上空空蕩蕩。該死,他還把婚戒扔在桌上! 他以為自己最擅長的就是冷靜思考、沉著應對,可是今天全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