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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頁 陽光晴子 「我原本也這麼想,但有時候人算不如天算,更何況人心會變,算不準的。」歐辰威突然意有所指的凝視著他。 這一眼令魏子健的心莫名一震,他盛眉沉默一會兒,決定冒險采問。「上回我急奔馬場,將田兄可能遭綁的最新情資票報後,歐爺另要梁總管派人去查,多日過去,可有消息回來?」 有,而且還是壞消息!但對像不是奕諭而是他,只是仍有些尚未確定的事,那些情資他暫時還不能向任何人說,即使是夏雨薰也一樣。 「歐爺?」魏子健見他沉吟許久,忍不住喚了他。 「真難得,魏兄也有沉不住氣的時候。」歐辰威突然笑出來。 他臉色微微一變,「我只是太擔心田兄。」 「我對他倒是很有信心,奕諭武功好也夠機靈,就算真有事,一定也能歷劫歸來。」歐辰威突然頓了一下,勾起笑睇著他,「魏兄一定也是這樣想的吧?」 「當然。」魏子健的神情微微窘迫。 是他多心了嗎?還是……不,絕不可能,沒事的,他絕不能自己亂了方寸。 世上的事總是事與願違,魏子健接下來的日子過得愈來愈膽戰心驚。 雖然歐辰威是希望他能多些時間陪妹妹,但由他手中被抽走的工作,卻愈來愈多,到這幾天,就連情資的買賣也完全跳過他,直接上報給歐辰威了。 這迫得他不得不懷疑歐辰威是不是真的發現他私下在進行的事,可偏偏歐辰威對待他的態度一樣尊重,若要說最近的歐辰威有什麼不同,也只是花很多時間在陪伴夏雨薰而已。 由於她帶來的輪椅已沉入湖底,事後撈出也已壞掉,所以歐辰威特別差人找了手工精巧的木匠師博,以舊輪椅做為參考,務必要做出一個更好的輪椅供她使用。 也因為這陣子沒輪椅,歐辰威成了不折不扣的妻奴,每天將夏雨薰抱來抱去,就像現在-- 魏子健遠遠看著他抱著妻子走進松林院,表面神情嚴肅,心裡其實十分不屑。 歐辰威也看到了他,僅向他點個頭,隨即走進拱形門的院落中。 夏雨薰同樣瞧見了他,不免粉臉微紅,「我看我這個月還是乖一點,在松林院裡待著就好,別讓你抱來抱去了,這樣讓人看了不太好。」她這麼說是因為新輪椅需要一個月才能制好,而在這之前,歐辰威自告奮勇要當她的腿。 「反正你每天讓我抱來抱去的,大家早看習慣了。」他是不覺得有什麼不好。 「可你那麼忙,卻天天跟我窩在盛園哪兒也不去,不是很多正事都做不了?」這件事,她其實已經跟他爭過幾次了。 「放心,我的人夠多,他們一有事就會立即回報,幾天沒去不礙事的。而且我就留在盛園坐鎮陪你,難道不好?」「也不是不好,事實上……是太好了。」她忍不住笑了出來。 這是真的,這陣子他筒直將她當心肝寶貝來疼,兩人時時刻刻都站在一起,有時他抱著她看日出日落,有時看星月交輝,或是將她摟在膝上看帳,但有更多的時間,他們都待在床上翻雲覆雨,纏纏綿綿一整夜。 歐辰威抱著她進到寢房,讓她在床上坐下,握住她的手,「可是,今晚我得出門了。」 她連忙點頭,「沒關係,不過有件事,可不可以請你考慮考慮?」 他挑眉,「說吧。」 「我自己是個靜不下來的人,上回被你關沒幾天就快悶壞了,而魏姑娘--」 「魏兄說她很好,如果你是想替她說情、讓她恢復自由,那恐怕不成,這件事是魏兄主導的,連我也無法改變他的想法,他甚至不願讓我見如茵一面,伯她情緒再度失控。」他很快便猜到她想說什麼。 夏雨薰咬著下唇,「我是想替她說話,這陣子我想了又想,以我對她的瞭解,她算是個敢做敢當的女人,不至於會撒謊,況且事發那天早上,她一臉笑意,眼神充滿自信,絕不像是說了一早上瘋言瘋語的瘋子……這中間有些怪異,好好一個人怎麼可能說瘋就瘋?我總覺得有問題。」 尤其是柳心看向魏子健的驚慌眼神,她也覺得怪怪的,偏偏又也說不出來是什麼。 「這種事讓我煩惱就好,我得出門了。」他沒想到她想了這麼多,要是一開始他也能敏銳一點,那件棘手的事是否就不會走到如此難以收拾的地步? 「好。」她點點頭。 第9章(2) 歐辰威轉身走出去,突然又走了回來,葺地俯身深深吻住她良久才放開。 夏雨薰微微喘息,小臉酩紅的看著他,「怎麼了?」 「我好像一直沒有告訴你,我為什麼會喜歡你。」他笑著說。 「因為你有被虐待狂,而我善於施虐。」她半開玩笑的頑皮道。 他笑著以手指輕叩她的額際,「我這輩子看了很多人,卻是第一次遇到像你這樣坦率、身上充滿幸福喜樂又有著光與溫暖的人,和你相較之下,我看了太多、也經歷太多醜陋又陰暗的事,」他的表情顯得有點沉重,「在暗處待久的人都會渴望光明,我想這就是 為什麼我會被你吸引的原因,只是能不能一直留在光明裡,就得看命運的安排了。」 她笑著搖頭,「哪是看命運,是看我。如果你一直這麼疼愛我,我這道光就永遠賴在你的身邊,哪兒也不去。」 「好,一言為定。」他笑道。「我先走了。」 她用力點點頭,愛戀的目光一直追隨著他,直到他離開寢房。 門甫一關上,室內就沉寂下來,但才一會兒,敲門聲又陡起。 夏雨薰納悶開口,「誰?」 「歐爺叫我送東西進來給夫人。」門外傳來一道略顯蒼勁的聲音。 他不是才剛走?而且,小青跟小紅應該有守在門外吧?怎麼會……雖然疑惑,但她還是喊了一聲,「進來。」 房門打開,她仍是一臉莫名其妙,因為她壓根沒見過眼前這個中年小廝,「你是?」 那人走到床前,將茶盤放在她身邊,再悄悄的從懷裡取出一隻寫著「異」字的木牌,隨即放回懷中。 她一征,頓時知道他是自己人,異色組織在各地方都設有暗樁,緊急時刻或是收到大主子的密令時才會現身,而見木牌如見大主子,都得遵從旨令。 不過,她相信在異色組織裡,她應該是唯一一個糊里糊塗加入的人,因為她一直到不久前才知道齊天會的大師父就是異色組織的大主子,也透過大主子的關係,她結識了與異色組織秘密結盟的藍月組織少主龍隕奇。 她還跟他打了賭,說只要天下第一美人秦樂能收服傳言暴虐無道的閻冥完成任務,她就願意出馬接下歐辰威這個任務。 他們欲吸收人脈甚廣、消息靈通的歐辰威,並剷除對他有害的人,而在那之前為取得他的信任,需要派個有正當理由留在他身邊,卻不會對他造成威脅的人接近他,因此她假裝過襲變成殘廢,甚至拋繡球招親,這都是大主子精密的設局。 不過,她的腳動不了只是因為藥的關係,至於這種變態的藥,自然是出自能治百病卻又研究千百種怪藥的活閻王之手。 「所以,這個藥是?」她低頭拿起茶盤上的瓷瓶及一張紙條,上面寫著--一日三顆,九日運勸,否極泰來。意思是連食九天,她的武功就恢復、腳就能動了? 她開心的抬頭,可隨即一愣,因為不過才一瞬間,那名小廝已不知去向,留下她懷著滿腹疑問。 為什麼要在這時候給她解藥?算算日子,閻冥不是在這幾天就會抵達盛園嗎? 一連幾天過去,閻冥沒出現,就連歐辰威也不見人影。 他說要出門的那一晚,守門的侍衛並沒有看到他出去,但夏雨薰知道依他的功夫,不讓守衛發現也很正常。她自己在近一年前還不是在盛園來來去去,還設了陷阱呢。 只是這次很奇怪,竟連魏子健跟梁啟二都不知道他去了哪裡,但他們還是會安慰心急的她,說也許歐辰威臨時有事去處理,過去也曾有這種情形發生,快則三、五天,久的還有兩、三個月,他才會返抵盛園。 再說了,這陣子他在盛園待的時間比過去都久,也許突然想去巡。視其他城鎮的生意也不一定。 然而這一點假設,夏雨薰最無法接受。他不可能什麼都沒說就走了,他知道她會擔心的,所以,她敢肯定他一定出事了。 更令她不安的是,仔細回想他那晚的言行舉止,分明知道可能會有事情發生,她怎麼那麼遲鈍,現在才發現? 並且,她也終於明白為何大主子會派人送解藥來了,因為她的確需要恢復武功才能去查明白,只是大主子既然知道歐辰威會出事,為什麼沒事先跟她示警,等出事了才給她解藥?大主子睿智過人,他這麼做的理由,她卻是想破了頭也不明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