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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頁     淺草茉莉    


  驀允聽了撇笑,果然胡扯一把,他心裡清楚得很,這女人之前雖曾為父來討回官職,但得知朝中情勢以及他的為人後,怕春冬山一不小心再讓他整死,便徹底打消讓父親出仕的念頭,就是春開平她也是不打算培養他當官的,這會卻拿這當理由,想來也只有春開平這十二歲的孩子會信。

  春開平也確實信了,馬上說:「若是這樣,二姊就別怪殿下了,自己幸福要緊,爹不能復職,還有我啊,開平將來出息了也能代替父親報效朝廷,光宗耀祖的。」

  她都快笑不出來了。「嗯,開平有這想法很好,不過將來的事將來再說,你先好好讀書吧。」

  開平現在年紀還小,一門心思想繼承父業入朝為官,這觀念只能慢慢的改變,現在還不急著跟他說太多。

  驀允見她那傷腦筋的樣子冷笑,她弟弟的事自己煩惱去!這會轉頭瞧向了進來後愁眉不展,悶著沒吭聲的李央。「舅父,可得節哀順變啊。」他難得說了安慰的話。

  李央一聽哪裡還忍得住,這就老淚縱橫了。「表兒才十七歲就歿了,想找人索命也不成,舅父命苦啊!」

  他悲從中來哭得厲害,本想找春開平出氣順道給兒子陪葬的,哪知這小子好狗運,姊姊搭上了驀允,既是驀允的小舅子,自己還能動嗎?自是乖乖放人,還親自將人送來好證明這小子完整無缺。

  只是,他有些好奇起春芸姝這女人,也不是絕美之色,驀允怎會突然瞧上她要收為側妃?另外,攝政王府內的女人眾多,若皆攀親帶故起來,驀允的家事保證處理不完,自己從沒見過他管女人的事,這回倒是破例了。

  不僅如此……他進來後觀察驀允看春芸姝的眼神有股從未見過的容忍,越發令他嘖嘖稱奇,驀允這小子從小到大不曾對任何人容忍過,就是對先皇也只有恭敬,沒見他忍耐過什麼,此刻怎麼會對一個不起眼的女人另眼相待了?

  「舅父不必哭,李表的病根本治不了,今日若不是為個妓女尋死,明日也必會為顆糖跟你過不去,他這是慣性尋死,再說,你王府裡新納的側妃不也有孕了?這回說不定就為你生下個正常的孩子,讓你用不著日日為個有病的孩子犯愁。」騫允說。

  春芸姝聽見這話微愕,才知原來李表有精神疾病,天天找理由尋死,再想想,那李表都十七了,卻與十二歲的開平一起學習,智力明顯也有問題,雖說雲沐是一流書院,但遇到像李央這樣的權貴也拒絕不了,只能收下。

  這一想便對李央更不諒解了,本以為他突然喪子必然悲痛,難免失了理智才想拿開平出氣,但這會曉得他明知兒子有病還硬要開平陪葬,實在沒良心,不禁狠狠瞪了他,可惜李央沒看她,正專心做戲給驀允看,繼續哭著。

  「話是沒錯,可表兒再不好,也是舅父疼了十幾年的兒子,如今說沒有就沒有了,而舅父也不是怪你未來的小舅子沒能阻止表兒尋死,舅父就是……就是心痛啊,況且,蕭氏也是前一陣子才去不久的,我一下失了兩個重要的人……」

  「李表的死,倒霉的是開平吧,他不過是和李表在一塊讀書,李表突然發瘋尋死,開平沒被嚇死算不錯了,你還能怪誰?還有,蕭氏的死,舅父莫非對我還怨著?」驀允涼聲問。

  「不不不,你說的是,是春開平倒霉,真倒霉,遇到表兒尋死,八成也被嚇得不輕,改日舅父會專程送些安定心神的補品過去給他壓驚的,那蕭氏也是死有餘辜,舅父就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有怨……對不住了,舅父想到王府裡還有客人,就先回去了。」李央本想藉兒子的死向驀允索點同情,順道表達自己放過春開平的委屈,哪知不小心提了蕭氏後適得其反,反而讓驀允不悅了,嚇得趕緊逃了。

  春芸姝也不想與驀允這涼颼颼的傢伙多囉唆,帶著春開平隨後也走了。大姊還不知開平被釋放了,得讓開平快些回去教大姊放心才行。

  第八章 給大姊撐腰(1)

  一早徐府內突然起了騷動,說騷動是好聽,根本是驚天動地,驚慌失措了。

  因為攝政王沒說一聲就大駕光臨,嚇得徐橫寬心驚膽跳的帶著妻子林鳳洙以及長子徐業停跪地接駕,就怕他是為自己替太后辦的禍事來算帳的。

  「卑職見過殿下,不知殿下光臨有失遠迎,還請殿下莫怪。」徐橫寬戰戰兢兢的說。

  驀允抿了口茶,掀了眼皮的朝跪在地上的他望過去。「沒事,本王來得臨時,希望沒給你們帶來不便。」他說。

  這分禮貌著實反常,令徐橫寬一家更加惴惴不安。「不敢不敢,殿下能來是我徐府的榮幸,榮幸之至啊。」徐橫寬忙說。

  「徐侍郎客氣了。」他甚至微笑了。

  徐橫寬見他難得和善,不禁稍稍放寬心,心想他應該不是來辦人的。「殿下有空前來,莫非有事要吩咐卑職去辦?」他問。

  驀允笑容更可親了。「本王來此確實是有件事要你幫忙。」

  「幫、幫忙?」徐橫寬嚇了一跳,驀允要人辦事從來只需吩咐,何來用過「幫忙」兩字?他受寵若驚。「殿下有事儘管交代,卑職定為您辦妥。」

  他這會不緊張了,驀允肯要他做事,便是有意招攬他為自己人,既然如此自己那日夜擔憂的破事可能就沒事了,徐橫寬心中暗暗盤算,為了性命與前程,不管驀允提任何事,他拚死也不能出錯,使命必達。

  跪在一旁的徐業停同樣緊張的握拳,自己要不是靠著爹這個侍郎庇蔭,根本不能在戶部謀上任何職務,爹若出事自己也完了,明白驀允這次到來是他們求生的好機會,他也喜上心頭。

  驀允點頭。「那就多謝徐侍郎了,事情是這樣的,本王是為求親來的。」

  聽到這,林鳳洙眼睛一亮,他不會是瞧上她今年剛滿十六的三女兒了吧?忙雀躍的抬起如來問:「敢問殿下,瞧上的是徐府的哪位?」

  「這位確實與徐府有關係。」驀允說。

  林鳳洙喜不自勝。「那是……」

  「本王中意的是徐業停的小姨子,春芸姝。」他目光朝徐業停瞟去後說。

  他要納春芸姝為側妃的事,目前除了李央知情外,消息還沒傳出去,因此徐家人略得。

  「什麼?!」林鳳洙錯愕,以為聽錯。

  「春、春芸姝?」徐業停同樣一臉愕然。

  驀允低頭喝茶,沒去瞧他們是什麼表情。

  蘇槽在他身後說:「殿下瞧上春家二小姐,本該親自到山東向春家長輩說親,但山東路途遠,殿下眼下是沒空走這趟。可惜春家獨子只有十二歲,還是個孩子,做不得主,不過聽說徐侍郎的長媳是春家二小姐的姊姊,長姊如母,殿下便過來親自向春家的長姊求親了。」

  蘇槽說完這段話,徐家三人全變了臉,而變得最厲害的要數徐家母子,兩人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得一乾二淨!

  「徐業停,去把你媳婦叫出來吧。」驀允開口。

  徐業停頭皮發麻。「卑職的媳婦此刻不在家。」

  「是嗎?本王既然來了,不想白跑,便在此等著,瞧她去了哪,盡速去將人找回來便是。」

  「這……」

  「殿下發話了,你怎還不去?」蘇槽怒問。

  「沒錯,你這是做什麼,殿下等著,快去!」徐橫寬也催。

  「爹……兒子恐怕……無法將人帶來。」徐業停支支吾吾地道。

  「你說這什麼話,自己的媳婦去哪裡怎可能帶不回來?」

  徐業停抖得說不出話。

  林鳳洙見兒子不敢說,只得硬著頭皮道:「是這樣的……咱們前兩日剛給她……下了休書了。」

  「你說什麼?!這事我怎麼不知道?」徐橫寬驚愕。這陣子他只顧著擔心江西那禍事砸上頭,對家裡的事沒半點心思過問,只知兒子夫妻不睦,媳婦離家幾日了,心想這事妻子會出面處理,哪曉得處理的方式就是休妻。

  「你們休了春芸姝的大姊?」驀允臉色越發沉了。

  「春湘茹善妒又離家多日,已是失德,最重要的是她胞弟居然殺人,這等家風怎堪配做我徐家媳婦……」林鳳洙話還沒說完,驀允手上的茶杯已落地,嚇得她趕緊住嘴不敢再說下去。

  「徐橫寬,記得本王提醒過你,讓你回來管管兒子的,而你就是這麼敷衍本王的?」驀允朝徐橫寬動怒了。

  徐橫寬一驚。「您何時讓卑職管過兒……啊?」他本來不解驀允說什麼,忽而想起幾日前在宮裡,驀允讓他回來問問兒子,他回來後立刻就問了,兒子只說近來在戶部的工作正常,沒出什麼錯,他聽了放心便沒再多想,哪知驀允問的是家事,說的是兒子媳婦,可自己哪裡想得到堂堂攝政王會關心這等事?這下……這下……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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