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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頁 淺草茉莉 兩位婢女說起驀允的事績即情緒高漲,本還想繼續說下去,但外頭已有人催促,不能再多說,便領她出來了。 外頭站了兩個官員,一個是年之聲,另一個則是趙延,兩人見了打扮妥當的春芸姝後,眼睛一亮。 「不錯,果然是個裊娜纖巧的美人!」年之聲贊說。 「我說吧,春家的次女是上得了檯面的。」趙延也笑著點頭,不過隨即臉色一整,轉向春芸姝警告道:「你春家的機運來了,事成你還得感激咱們倆。本官可告訴你,這人物不是一般人,你伺候得好,有可能免去你一家四口的死罪,所以你好生掂量著,別進去後給本官鬧,惹那人不快,倒霉的還是你自己及你爹娘和弟弟,聽到了沒有?」 「沒錯,你一家人的死活就看你今日表現了,別白白把活命的機會給毀掉。」年之聲也提醒她。 春芸姝冷眼瞧著兩人,他們說的話分明大有問題,爹犯的是貪污瀆職重罪,才會株連一家老小跟著被斬。 她長相雖然不差,但也只是個普通人物,若與那人睡上一夜,那人就能赦免春家人,這想法未免太天真。 再者,如果攝政王是個荒淫無腦的人,還能掌握大禧朝實權這麼久嗎?想來眼前兩人說的根本是渾話,想騙她傻傻獻身,供人白白玩樂一番,實在可惡!她本想大罵一通讓他們別作夢了,但冷靜一想,爹說他是被陷害的,也許自己見到那人能找到機會替爹伸冤。 有了這打算後,春芸姝便乖乖的朝兩人點了頭。「我明白了,會好好服侍殿下的。」她面不改色的說。自己未穿越前是百億家產的繼承人,自幼就被訓練要臨危不亂,這會兒事到臨頭,馬上就能機巧應變。 「那就好,那就好!」見她這麼上道,年之聲滿意極了。 可趙延見她鎮定,無半絲驚慌,不禁有些訝異,這丫頭之前他是見過的,春冬山是巡撫,自己這小小胥吏去拜訪,遇見了她還得鞠躬哈腰的行禮,可這丫頭卻是低著頭畏畏縮縮的,與他說上兩句話就臉紅,他本還暗喜以為她不會是瞧上自己了吧?後來才由春家的下人那兒得知,她本就見了誰都怕,平日都將自己關在閨房裡不見客,是不巧與他撞見才會一開口就臉紅。可眼下的她,眼神沉穩處變不驚,與他見過的好像不太一樣了?要不是親眼見過這丫頭的容貌,他還以為從牢裡帶錯了人出來。 「我這就進去了。」春芸姝懶得理會趙延審視的目光,推著門走進屋裡去了。 裡頭陰暗,唯一的光線來自窗外的月色,難不成,這位大人物辦事時喜歡暗著來? 而她也不是沒見過世面的人,她的靈魂已經二十六歲,談過三場戀愛,「人體運動」這事是嚇不到她的。 隱約地,她聽見奇怪的咯咯聲音,忍不住好奇是從哪發出來的。她往內邊的床上望去,見床上坐了個人,便朝那人走去,越是靠近,她眉頭越是蹙得緊,因為那人似乎在發抖,咯咯聲是從他嘴巴發出來的,那是牙齒打顫的聲音。 當她看清這人的長相後,覺得頗俊。「你——」只不過她才開口,他居然如驚弓之鳥般抱頭躲到床腳去,她立即傻眼,這人就是名震天下、大禧朝最有實權的攝政王? 沒有搞錯吧?她臉一沉,上前抓住那人的衣襟。「喂,你抖什麼,不會是病了吧?」 那人更驚慌,不說話,胡亂的要扳開她的手,拉扯了幾下,他的衣襟竟教她撕開了,露出結實的胸肌。坦白說,這副身材挺有看頭的,只是這麼個帥哥,怎就這麼沒用的縮在地上呢?春芸姝不屑的撇嘴,揪住他的褲帶要將他拉起來說話,怎知這一拉,他褲頭鬆了,一條褲子就在她眼前滑落—— 與此同時房門教人踹開了,趙延與年之聲衝了進來,見到她正在脫人家的褲子,兩雙眼睛都直了。 「你……你強了他?!」趙延不可置信的問。 「我……」她尷尬的正要解釋狀況,驀然又有大批的人走了進來。 為首的男子身形高大,衣著精緻,氣質凌人,鳳目深邃,一出現立即帶來一股緊迫壓人的氣壓。 春芸姝與他四目交接,不由得一窒,悄悄吞嚥了一口唾沫,她穿越前的出身極好,是社會金字塔上層的人,見過的人物何其多,卻從沒見過這麼一雙冷酷寡淡的眼,連口都沒開就能懾震人。 第一章 獻身攝政王(2) 「盧信剛,你倒會用人,這兩廝認錯人就罷了,還給本王找了個急色鬼。」男子開口,聲音清冷至極。 被他點名的人正是山東總督,他本在鄰縣拜訪舊友,得知攝政王駕到山東,十萬火急的趕回來,心想自己雖慢了一步,但屬下會負責招待,應該不會出什麼大亂子,哪知趙延與年之聲這兩個蠢蛋竟然迎錯人了,還給這人物找女人,而這女人竟是—— 「趙延、年之聲,你們是吃錯藥了嗎?辦的這是什麼蠢事?」盧信剛怒斥兩個手下。 趙延與年之聲立即往地上跪去。 年之聲抖聲道:「卑、卑職們沒見過殿下玉面,殿下又是微服而來,身邊沒了攝政王的儀仗,卑職們難免認錯……」 「是啊,是啊,再加上這人身形與殿下相似,卑職才會糊塗的將人迎回來,卑職們有眼無珠,有眼無珠啊!還、還有這丫頭,她本性不是這樣的,之前是知書達禮的官家小姐,真不知她怎麼會變得這麼浪蕩的……」趙延接口,簡直悔不當初,不該找這膽大妄為、敢強了男人的丫頭來伺候攝政王的。 春芸姝聽到這裡算是明白了,原來屋裡這人不是驀允,真正的驀允就是眼前那冷傲陰寒的傢伙。此刻再瞧那衣不蔽體的冒牌貨,兩人身形是差不多沒錯,長相也有三分相像,但氣質與正牌貨那份矜貴之姿相差十萬八千里了。不過,驀允位高權重,總督府的兩個小官之前哪裡夠格見得上他的面,自是憑形容去接人,會接錯人其實也情有可原。 「想必這位就是真正的攝政王了,既是認錯,就是誤會一場,您也別怪罪人了,至於小女子春芸姝也不是浪蕩之徒,這人的衣服還有褲子是自個兒不小心掉落下來的,與我無關,這一切都是誤會。」 她俐落的說話,只是說完後,在場的人卻是驚凸了眼。 這丫頭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和誰說話,眼前的可是當朝第一號人物,更是個喜怒無常的主,這丫頭難不成不想等秋後處決,此時就想死? 驀允緩緩將目光投向她,眼神冰冷,令人有滅頂之危,她雖勇敢的迎上去,可心下明白,自己穿越前若是上流社會中金字塔裡的一員,這人就是金字塔頂端那唯一至高,瞧著他,自然而然有矮人一截之感。 「姝兒,你不僅失德失儀還放肆,誰允你能直視殿下的,你爹就是這樣教導你規矩的嗎?」盧信剛斥她。 她聽他喚自己姝兒,又提起爹,可見這人是識得她的,又見這人穿著官服,跟著驀允一道進來,張口就斥責兩個屬下,她猜這人八成是總督府的老大——總督大人了。既然這人身份不低,自己也得賣賣面子,且他識得真正的春芸姝,為了掩飾靈魂換人之事,她故意低首乖巧的道:「姝兒是因為家中遭逢巨變,一時受驚,行事才會大膽些,還請見諒。」 盧信剛思索,一個養在深閨無憂無慮的大小姐突然受到家變的刺激,是有可能導致性情大變的,對於她反常的舉止倒也不懷疑了。 一旁的趙延猛然記起,春家次女被抓進死牢前曾一度驚嚇斷氣,本以為已經沒了氣息,後來又轉醒,也許就是在轉醒後性情大變了,這下也理解了她為何與之前不同了。 「爹,姝妹可能嚇壞了,不是有意冒犯殿下的。」說話的是盧升,盧信剛的獨子,生得十分英挺,他是跟著盧信剛進來的,因為驀允身邊圍著一票侍衛,他被擋在後頭,這會擠到前頭來,看到假冒驀允的人半光著身子,先是臉色一變,還是替春芸姝說話了。 「你住口,殿下在此,這裡沒你說話的餘地,退後頭去!」盧信剛喝退自己兒子。 「可是——」 「讓你閉嘴,你還說?」盧信剛怒目。 盧升這才闔上了嘴巴,但恨恨的瞪向跪在地上的趙延和年之聲,怪他們將春芸姝獻給驀允。趙延與年之聲沒敢看他。 只聽盧信剛接著斥他兩人道:「混帳東西,誰讓你們找這丫頭來伺候殿下的,殿下乃萬金之軀,豈容一個死囚玷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