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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頁 淺草茉莉 「蘇槽是不懂,殿下要個女人哪有這麼難,照蘇槽看來,對付春芸姝這樣的丫頭就要強過她,如此她才悍不起來。」 「蘇槽,那丫頭可不是普通悍,是真悍;不是普通妒,是真妒,真容不下男人三妻四妾的,但以本王的身份不可能只擁有她一個女人。與其用強的,不如先讓她離去,讓她繼續在外頭吃苦,等苦頭吃夠了就會回頭求本王了。」驀允自有自己的如意算盤。 蘇槽這才住嘴不再多言,可這時離去的春芸姝居然又探頭回來了。 「你不是走了嗎?」蘇槽問。剛才還走得那樣張狂,怎又回頭了? 「這個……事情是這樣的,我想來想去發現殿下說得極是,自己真有錯。」 蘇槽感到意外。「你這是回來向殿下認錯的?」 「欸,是回來認錯的。」 這讓驀允也挑了眉。「說說、你錯在哪?」 「錯在認不清現實。」她馬上說。 「孺子可教也。」蘇槽喜,主子算得準,這丫頭知道苦就會回頭告饒了。 「小女子確實是阮囊羞澀,沒錢什麼事也辦不了,連開平的學費都付不起,這世路難行也不好再逞強了,回頭是想……殿下能不能、能不能……」她結結巴巴起來。 「本王能不能如何?」他期待她說出願意進自己後院的話。 她露齒笑得白牙閃閃。「人是英雄錢是膽,殿下能不能周轉些錢給小女子?」 此話一出,不只蘇槽傻眼,就是驀允也青了臉孔。 她還真敢! 可想而知,向姓驀的借錢是遭拒了。 春芸姝不過是狗急跳牆的想試試,但結果就是被轟出攝政王府。 她擰緊雙眉走在街上,沉思著該如何解決此刻的困境,她確實沒什麼錢了,但姊弟三人,連鳳佳以及跟著出徐家的娟秀,一家共五口人要養,每日開銷也是一筆,但最燃眉之急的還是弟弟的學費問題。 這事本該找大姊商量,但大姊自離開徐家後天天幽怨臥床,經常一整天吃不下一粒米飯,大姊的心情她理解,她為了護娘家妹妹和弟弟,賭氣出了徐家,本以為離家幾日丈夫就會來接她回去,畢竟放任妻子在外於徐家的名聲並不好,哪知徐業停竟對她不聞不問,大有真要休妻的打算,讓大姊又憤又怒,天天怕收到徐家送來的休書,怕到連床也下不了。 唉,在這時代,女人還是接受不了離婚的事,尤其怕人指指點點,大姊至今還沒出過家門半步,如此又怎能關心到家裡沒錢的問題? 至於弟弟,她更不可能告訴他沒錢的事,怕他為此不上學了,那雲沐可是旁人擠破姐也要進的書院,怎麼也不能輕易讓他放棄。 不行,坐困愁城沒用,她得想辦法生財要緊! 春芸姝發現大禧朝的女人幾乎只能依附男人而活,鮮少出來拋頭露面找工作的,能做的也大多是繡女或是給大戶人家幫傭、帶孩子的活,可她的手拿針筒行,拿針線不行;令策行,拿掃帚不行,帶孩子就更加不行了,她沒生養過,哪來育兒的經驗? 唉唉唉,她連三歎,想掙錢也不容易啊! 她不由想起驀允來,那傢伙算準了她人窮志短,口袋無錢,早晚會爬到他跟前向他叩首認錯……想起自己赤裸在他身下承歡求饒的樣子,她忽然全身燥熱起來,伸手扇扇臉,這天熱,火氣太大了,回去得讓鳳佳煮碗冬瓜茶去去邪火才行。 她可不是那種會輕易屈服在他人淫威之下的人! 她站在人來人往的街上,雙手張開用力大喊,「姓驀的,去死吧!」 這一喊,街上的人紛紛回頭看她,而那遠在王府喝著茶的某人也突然一嗆,打翻了茶碗。 喊完她一身痛快舒坦,無視於旁人將她當成瘋子,逕自輕鬆的繼續走了。她方纔還是稍有控制的,沒直接喊出驀允兩個字,否則那傢伙的爪牙到處都是,難保不會聽了再把她抓回去剝皮。 倏地,行經一塊告示板前,她煞住腳,那裡貼有兩張告示,定眼往上頭的內容看去,驀然驚喜起來,有了! 她找到自己能做的工作了! 第六章 第一女仵作(1) 大理寺內,春芸姝自信的往前一站,負責面試的官員卻對她皺起眉頭。「這裡是大理寺,審理重案之處,不是女人可以來的地方,還不回去!」官員姓宋,名今。 她不為所動,雙手負在身後的說:「大理寺在外頭張貼公告說要徵求仵作,我是來應徵的,你為何趕人?」 「咱們征的是男人,你是男人嗎?」 「我雖不是男人,但我的專業知識不輸男人。」 「你說的是什麼笑話,你做仵作?你一個女人敢驗屍?」 「怎不敢,我保證能清楚的由屍體上的痕跡幫你們查出死因。」 「你是吹牛不打草稿,我不打女人的,可你再瞎鬧下去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哼,我與你有理說不通,這樣吧,你找能主事的人來,我和他溝通溝通。」 「你這是有病,居然膽敢找大理寺卿溝通,咱們大人忙得很,沒空理會你這瘋女人,滾,滾滾滾!」宋今忍無可忍,動手轟人了。 「欸,你怎麼……不,我不走,我要應徵大理寺仵作!」她不肯離開,大聲說。 「別嚷,再嚷我連你嘴也給縫……」 「是誰在此爭吵?」 宋今正要趕她出去時,一名穿著錦衣官服的年輕男子由內堂走出來,品貌非凡,一看就是高官。 「抱歉,吵到大人清靜了,這人是來鬧事的,卑職正要趕……」 「想必這位就是大理寺卿了,您來得正好,小女子叫春芸姝,山東人氏,要應徵大理寺仵作,還請受理。」她聽宋今喊,得知這人是大理寺卿,大官終於出現,她馬上把握機會自我介紹。不過瞧這人長相俊美,身姿挺拔頎長,年紀輕輕就任高職,她還挺訝異的,可見這人除了外貌出眾,本事應當不小。 「你要應徵仵作?」大理寺卿侯冠景聽了她的話,微微楞了楞。 「正是。」她甩開宋今跑到他面前去。 「從來沒有女人……」 「從沒有女人出任仵作的是吧?可我有能力,您暫且拋開性別,何不考考我,若我能通過考試,您再做決定?」她提議,自願接受測試。 侯冠景瞧著眼前的女子神采奕奕,明媚耀眼,那氣質像是長在高峰上的花兒,又野又艷,突然出現這麼一個奇特的人兒,他覺得很有趣。「好,就讓你試試。」他同意了。 「大人,真讓她試?」宋今驚訝。 「嗯,讓她試,試了她就會知難而退了。」侯冠景笑說。 宋今馬上明白了,哪有女人受得了與屍體共處的,待會只怕一見到死屍就先驚慌失措了,還想應徵什麼?「是,卑職馬上去安排一具屍首讓她考試。」 春芸姝喜上眉梢。「多謝大人給小女子機會。」 「別謝得太早,等你親眼見了屍體,能面不改色再說吧。」 「好。」她笑容燦燦,萬分自信,心知他們以為她見了屍體會退縮,門都沒有。 半個時辰後。 「凡走過必留下痕跡,凡殺人必留下血跡,這傢伙若是被焚而死的,口中會有灰燼,但死者口中並無灰燼,可見是死後才被焚燒,詳細案情我雖不清楚,但這人死後被焚屍委實不單純。」春芸姝面色如常,邊看屍首邊分析說。 「你……真是女人?」宋今睜大了牛眼,呆問。 「如假包換。」她咧嘴笑。 「若真是女人,怎比男人還膽大?」宋今咋舌。 她看的是具受火焚過的焦屍,坦白說,就是他見了這樣的屍體也要作嘔到吃不下飯,但她神情泰然的翻動檢查屍體,還不時低頭去聞屍味,毫無半分的噁心與懼怕,甚至能侃侃而談屍體的狀況,這、這還是女人嗎? 「你不怕?」侯冠景也難以相信的問。 「怕啥,不就是焦屍嘛,我見多了。」 「你見多了?」宋金瞠目。 她抿笑,自己好歹也讀了七年的醫學院,實習時不知解剖了多少屍體,因此對驗屍這事是免疫了,又怎會怕? 其實她之前有想過行醫賺錢,她有醫學知識可以替人看病,卻沒辦法使用未來的藥物做治療,而中醫的藥草她又不懂運用,想行醫的計畫是白搭的,然而仵作即是未來的法醫,她精通解剖學及藥理病理,曉得何處經絡受傷會危及哪處臟腑,中何種毒會出現什麼樣的症狀,這份工作只需替死人檢查身體,不用做治療,正適合她來做,因此她無論如何也要爭取到才行。 「屍首是昨晚被燒死的,行兇者是他兒子,他想早點拿到父親的財產,因而謀財害命,先殺了父親再故佈疑陣說屋子失火,父親是被燒死的。」侯冠景說出案情。 「那證明我說對了。」她滿意的微笑起來。 「是的,你確實有一套。」他不得不認可她的能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