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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頁 夏霓 縱身躍去,他一手抓著寶器,一手力敵對方人馬,然而迷藥的藥效太強,幾乎令殷弧波快不支倒地。 見他身手不如先前矯健,刺客們趁隙一擁而上,一個失神殷孤波臂上遭人砍上深及見骨的一刀,情勢岌岌可危。 他沒想過這輩子會有這麼狼狽的一日,打從他人陣以來,哪次不是順利完成衛泱交付的使命,並且全身而退。 才退後一步,後頭的刺客又趁機迎上前,數把利器劃過殷孤美的背,他可以感受到那血流的速度可比流水,早已濡濕自己的衣裳。 「搶下寶器!快!」 見他忍痛的跪在地,金鉤劍插沒在地上,一動也不動像是已經昏死過去,眾人忙踩著急躁的步子,欲奪下他手中的包袱。 誰知手還沒碰到邊,殷孤波冷冷一笑,隨即抽起金鉤劍,砍了腳下的石板,利用體內僅存一成的內力,攏聚劍氣以勢如破竹之姿擊碎石板,夾著強勁力道的小石如同傷人的暗器,擊穿對方的身軀,甚至連逃開的機會都沒有。 殷孤波將體力重新凝聚,提劍奔離房裡,不知還有多少餘黨潛藏在暗處,所以僅能使著上乘輕功飛離客棧,逃過對方的追捕。 傷痕纍纍的身軀在夜裡飛奔著,殷孤波一邊留心後頭是否還有追兵,咬牙躍過鎮上的屋舍,藉著月色藏匿蹤跡。 正當他還想再逃得遠些,猛烈的暈眩感朝他襲來,失血過多加上藥效遊走,一個失足他不慎跌落在地…… 「碰」的一聲重響,響在秋平醫堂的後院裡。 這厚實沉重的聲音,令醫堂裡正在收拾東西的兩人停下動作。 「笑二,你有沒有聽見啊?」居月覺得古怪,醫堂後邊兒是發生什麼事了?怎麼今天一直覺得日子過得很熱鬧。 「是隔壁那只笨貓跌下醫堂的圍牆嗎?」笑二搔搔頭,只是這回聲音真大,想必是那只笨貓最近又肥了不少。 居月輕笑。「我不覺得是小貓闖禍,比較像是一條逃跑的豬不慎摔下牆。」 這話一說完,兩人哈哈大笑,標準的樂天不知憂。 「走啦、走啦!咱們去看看是哪家的肥豬摔進咱醫堂。」笑二拉著居月,掌了燈火走到後頭去。 才走沒幾步,撲鼻而來的血味,令居月皺起秀眉。 「糟了!發生大事了。」 「啥?」笑二丈二金剛摸不著頭緒,他們都還沒走到後院呢! 「快!有人受傷。」 此時反倒換居月拉著笑二往前頭奔去,壓根兒忘了自己是個瞎子,沒有他的好眼力,一路上是跑得跌跌撞撞。 果然,當笑二的燈火照亮了後院,馬上見到倒臥在血泊中的殷孤波。 「真是個人吶!」笑二嚇得差點將燈火打翻,好好一個平和的夜晚,秋平醫堂裡卻出現一個半死不活的人! 「你先去探探看還有沒有氣息,如果沒有咱們就先報官。」居月沒想過這撲鼻而來的血味如此濃厚,只怕對方此時已在鬼門關前徘徊了。 「歇,是白日進醫堂裡的那個男人!」 笑二翻過殷孤波,見他兩目緊閉,眉頭緊鎖,探了他的鼻息,尚好還存有一息。 「白日?」居月兩手探向前,在笑二的引領下蹲下身子。 「就是和你抱著小娃娃進來,面無表情的那個男人呀!」沒想到他竟被人砍成這副傷重的模樣,刀刀都可見骨了。 居月按著他的頸項,微弱的脈象和身上黏呼呼的血漬,都說明此刻他的情勢有多危急。 「快將他扛進醫堂裡。」 「不報官嗎?說不定他快死了。」普通人被砍成這樣,早就一命嗚呼了。 他們伙平醫堂要是因此惹禍上身,是會毀了金字招牌的。 「除非他斷氣,否則咱們就有義務搶救他的性命。」居月摸出腰裡隨身攜帶的金針錦囊,紮了幾針幫他止住走勢很急的血流。 笑二替殷孤波解下手上的劍布,哪知還沒鬆開,他竟幽幽轉醒.眼眸透露出殺氣,就像是傷重的小獸般,發出警戒的氣息。 捏緊金鉤劍,他施盡餘力一劍刺向笑二,好在居月按住他受傷的臂膀,令他疼得險些暈厥,笑二才僥倖逃過此劫。 「你現在在秋平醫堂,這裡很安全。」撫著他的面頰,居月話說得輕柔,那雙失焦的鳳眼,散發出一抹溫柔。 「又……又是你……」殷孤波看著那張熟悉的面孔,覺得實在是冤家路窄,狹路相逢。 」撐著些,到秋平醫堂就有命可活了。」她笑看著他,那話是有成竹在胸的把握。 殷孤波沒想過自己今日會這麼狼狽,他將包袱緊握在手上,就連那把劍也不肯離身。 「將我……藏起來……一定要藏起來……」事到如今,他只能冒險一試了! 旭日初升,露水未曦,沾染在春葉上的寒氣,遲遲尚未退去,仍留有昨日夜裡的冷涼,以及揮之不去的死亡氣息。 「嘖!你說說看嘛,普通人被砍成那樣,還可以逃到咱們這兒嗎?」笑二收著藥罐子,在醫堂的後房裡和居月嚷嚷。 「看來他也是個福大之人!」居月笑著,但仍掩不住臉上的疲憊感。 如今的殷孤波,在兩人一夜的照看之下從鬼門關前走了一趟還能回來,實在是福大命大,加上他並非普通人,深厚的內力也著實保住了他的性命,要不情勢將更加危急。 「看起來是不會太短命。」笑二才不敢明講,他這副凶神惡剎的模樣,是遇上他的人比較有可能短命! 居月走到殷孤波的身旁,不放心的又把了他的脈象一回。 「哎呀!都喝了百壽井裡的水,斷氣不久的都能死裡逃生,何況他只是半死不活,只要沒死都有得救啦!」 「他究竟是什麼人,為什麼會遭到這樣的追殺?」居月不懂,他身上的傷刀刀都快傷及要害,分明是想置他於死地。 「我看也絕非善類,你要是有幸見到,說不定還覺得不如不見的好。」笑二沒看過有人昏迷還是渾身緊繃戒備不已,就算殷孤波突然站起來,他也不覺得奇怪。「這男人感覺真令人討厭。」 「他怎麼,像土匪嗎?」居月沒遇過竟然會有人被笑二這麼嫌棄。 「土匪看來都比他良善。」 「那就是屠夫羅?」居月在腦海中描繪出笑二形容的樣子。 「十個屠夫站一塊,殺氣都沒他烈。」 「那應該是很醜、很壞、很凶狠了。」居月下了結論,對殷孤波除了揣測之外也別無他法。 老實說,她很想看看這男人哩!白日透露的殺氣壓得她喘不過氣,照理說應該是兇惡之徒,但他又善心大發的救了那小娃娃的命。現在世態炎涼,可不是人人都有古道熱腸呢! 「也不會,那張臉皮倒是挺好看的。鎮裡大概找不到第二個比他還俊的男人,可惜你沒得看。」 居月噗嗤笑出聲來,笑二就是常常說話顛三倒四,才讓人覺得沒個正經樣,像個呆子似的。 「你剛才不是說不如不看,現在又說可惜沒得看?」 笑二唉了兩聲,小眼睛眨了眨。 「是啊!但是這副皮囊真是少見吶,就是那氣質糟透了,簡直是老鼠屎壞了一鍋粥。」 笑二講完話,兩人又很三八的笑開懷,殊不知大難即將臨頭,還在嘻嘻鬧鬧以為天下太平。 打了個呵欠,笑二揉揉眼睛。「居月,你要不要先去打個盹?我們輪流照看這男人。」 「你先去睡吧!晚些醫堂開門,你還得上工呢!」跟笑二比起來,她倒是沒那麼忙碌,只是偶爾會特別替病重,甚至已人膏盲的病人看診。 笑二應了聲,獨留居月和殷孤波在房內,悠悠哉哉睡大頭覺去。 坐在殷孤波身旁,居月仍是盡心地照料著,就在她快要沉人夢鄉時,一個微弱的顫動令她整個人都醒了過來。 」你醒啦?」感覺到他醒來,她總算是安心了。 」寶器……寶器……」殷孤波睜開眼,躺在床上的他半分力都施展不出來。 「寶器?那是什麼東西?」這男人沒先在意自己的傷勢,倒是對那什麼鬼寶器牽腸掛肚,到底是命比較值錢,還是身外物比較重要啊? 「沒有寶器……我就沒命……」 殷孤波伸出手,握住她擱在身旁的手掌,將她握得很緊,緊到讓居月吃痛地喊出聲來。 「好痛!不要握那麼緊啦!我有收好、有收好,爺兒您不必擔心啦!」拍掉他的手,居月疼得齜牙咧嘴。 殷孤波聽見寶器已收好,放心的鬆開手,居月趕忙抽回手,揉著發紅的掌心。 「我昏迷了多久?」現在的他仍感到昏昏沉沉,背上灼熱的疼痛感令他感到難受。 「還不滿五個時辰呢!」她沒見過有人傷得這麼重,卻還能生龍活虎,簡直是有過人的神力附身。「你中了迷藥,那藥量多得把人毒死都不成問題。」 殷孤波明白自己的處境,當務之急得先把傷養好,免得傷重的消息一傳開,引來更多覬覦寶器的人,到時他可能就沒這ど好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