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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頁     黃千千    


  此時連家父母正好走出門外。

  「叔叔,阿姨。」

  連父說:「淑女,你放心啦,阿弘福大命大不會有事的。」

  「我想麻煩阿嬤幫我顧婷婷,我想去醫院看阿弘。」淚花已在眼眶中打轉,她並沒有表面上那麼堅強。

  村長嬤也走出門外,安撫地說:「去吧,我去你家顧婷婷,不用擔心。」

  於是由連父開車,載著連母和蕭淑女匆匆忙忙趕往醫院。

  醫院的急診室裡有幾個警察,醫生護士忙進忙出的,蕭淑女焦慮地搜尋,總算看見陳英豪以及劉忠孝。

  陳英豪警察制服上滿是髒污,劉忠孝一臉疲憊,在見到她時,他們立即迎上前。

  她急問:「阿弘呢?」

  陳英豪說:「已經縫合完成,在急診室的病房休息。你不要擔心,不會有事的。」

  「到底是怎麼發生的?」聽到他不會有事,她才驚覺自己這一路上都屏住呼吸,難怪胸口一直悶痛著。

  「那個小偷翻牆進去大李伯家,被大李伯發現,之前弘哥每家每戶都發了口哨,大李伯狂吹口哨又大聲呼救,小偷嚇得逃出去,後來我們分三路人馬去追,小偷躲進弘哥的果園裡,沒料到小偷身上有刀,弘哥才會在要抓他時,不小心受傷。」陳英豪簡單述說驚險的過程。

  「那小偷抓到了嗎?」

  「當然是抓到了。要是沒抓到,弘哥這一刀不就白挨了,我們巡守隊的面子不就被踩在腳底下。」劉忠孝為緩和氣氛,故意說笑。

  站在一旁的連父和連母聽到連年弘沒事,心情總算放鬆。

  陳英豪對著連父邊母說:「叔叔、阿姨,阿弘有兩處刀傷,一處縫合二十針,一處縫合五針,幸好是傷在手臂較多肉的地方,並沒有傷到筋骨,也沒有傷到手腕的大動脈,目前已經在病房中休養。」

  「我去看看他。」蕭淑女在劉忠孝的指示下,來到急診室的病房。病房內有六張病床,她一眼就看見位在角落床位的連年弘,還有坐在床邊休息的萬毅元。

  她走向前,看見萬毅元閉目在打盹,萬毅元睡得極淺,一感覺到有人,立即張開眼睛。

  萬毅元笑著跟她點頭。此刻,大半的病人都還在睡覺,他什麼都沒說,就把床邊的位置讓給她,接著走出病房外。

  她有些難為情。嘴裡始終不承認自己對連年弘的愛,卻這麼急切地趕來醫院,她應該要裝作無所謂,偏偏她騙不了自己,更騙不了別人。

  她在病床邊的椅子坐下,輕輕握住他吊點滴的右手。他已經換穿上醫院的病人衣服,左手臂包著一圈紗布。

  看他呼吸均勻,應該是睡得極好。她的眼眶微濕,努力壓下那份想哭的衝動。

  他還平安,他還在她眼前,那她還在矜持什麼?萬一他不見了,她再也看不到他,那她滿腔的愛意到底要說給誰聽?

  從她回來之後,雖然他大男人的脾氣一來,偶爾還是會為難她,但他卻從沒有真正責罵過她的負心,甚至無怨無悔地認了婷婷,還默默為她做這麼多事。

  要不是有他,她如何能在河東村重新開始?她早就被踩踏在地上不成人形了。她俯低小臉,在他耳邊輕聲說:「你怎麼老是這麼衝動?不為你自己想,也要為婷婷和我想。」

  等今天下午出庭回來,她應該告訴他這一切,讓他知道她的考量及難處,兩人之間的感情若能明朗化,其實不差那一張薄薄的結婚證書。

  「你要是有個萬一,那我和婷婷要怎麼辦?」

  她得去趕搭火車,否則會來不及下午兩點的出庭。原本她可以無畏無懼地面對這場官司,可是看著他的受傷,她的心也跟著不安地擺盪。

  世界上的天災人禍這麼多,病毒細菌又這麼強大,活著竟變成了一件奢侈的事,她應該要珍惜身邊的人,好好把握住分分秒秒的美好。

  她在他唇上輕柔地印下一個吻,在他喃喃地說:「弘弘,我愛你,我真的好愛你。」

  眷戀地凝看他一眼,她這才轉身離開病房、離開醫院。

  第9章(1)

  躺在病床上的連年弘,不是因為受傷而昏迷,而是一夜沒睡又加上追捕小偷耗盡體力,身體太過疲累才睡著。

  他記得躺到縫合台上時,沒有幾秒他就陷入昏睡之中,直到那柔軟的手用力握上他的手,他才在極度疲累中清醒。

  他知道是她,手中的觸感只有她一人,他貪戀她難得主動的柔情,所以仍假裝睡覺,就是想看看平時強悍的她,會不會因為他受傷而變得不一樣。

  她那帶著哽咽的音調揪緊了他的心,他的確不該那麼莽撞。

  被她嘮叨了,他卻覺得爽快,那是自家人才有的親密感。她能主動吻她他,他就該放鞭炮慶祝了。

  就在他情不自禁想回吻她時,就聽見了那句深情的告白。

  弘弘,我愛你,我真的好愛你。

  這句話如天籟般騷動他的心,讓他整個人飄飄欲仙,手臂上的疼痛也被她的話而消彌得無影無蹤。

  他選擇繼續假裝睡覺,期待能聽見她更多的內心真實的告白。

  結果,左等右等,鼻間少了她的體香,溫柔的觸感也消失了,人呢?

  他還以為她只是出去一下,結果進來的卻是他的媽媽。

  連母關心地問:「你醒了?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媽,淑女呢?她剛剛不是在這裡?」

  「她走了。她說她有事要趕去台北。」連母好氣又好笑的。「你醒來第一就是問淑女,你不怕你老媽擔心哦?」

  他的心以重力加速度墜落谷底。她居然為了要去台北而丟下他?!那個如羽毛般輕柔的吻,難道是他在作夢?那句愛他的話,是他平空的幻想?

  「媽,我好好的,你要擔心什麼,淑女走了嗎?」

  「她請小萬開車載她去火車站。」

  他撐著要起床,連母一看,緊張地問:「你要幹什麼啦!你的手都縫了好幾十針,就不能安分一點嗎?」

  「我要拿手機。」一手吊著點滴,一手重傷,要從床上爬起來,不能靠手,他只能靠雙腿。

  「你別動啦!」連母將床頭調高,讓他可以坐起身。「我幫你拿啦。」

  他換下的外衣擱在一旁的矮櫃上,連母從衣服口袋中找出手機,才遞到他手上。

  他以吊點滴的手,按著快速健,立即接通手機。「小萬,你把車子開回來。」

  萬毅元不解地說:「我還在醫院的停車場。你怎麼了?」

  「你等我,我要辦理出院,我要跟淑女一起去台北。」他口氣暴沖。

  要不是她那保有愛他的真心告白,他不會有這麼篤定的想法。她會把受傷的他放下,堅持要去台北,一定是有什麼情非得已的事。

  萬毅元勸說:「你不能出院,醫生說還要觀察,至少你也得等點滴吊完。」

  「我不管!你跟淑女說,你們若不來接我一起去我就自己拔掉點滴,然後用著殘廢的左手開車!」他低低的吼叫。

  連母既心慌又不好意思,因為他失控的情緒,就快要把病房裡的都吵醒了。

  萬毅元知道連年弘說到做到,只好無奈的說:「好,我先跟淑女進去病房,你先等我們進去再說。」

  連年弘不想讓事情有商量的餘地,他按下床頭的緊急電鈴,請來護士,執意拔掉點滴瓶。

  護士沒法作主,只好去詢問醫生,醫生看了連年弘那生龍活虎的模樣,反正點滴也只剩下五分之一,於是同意讓他拔除點滴。

  此時,萬毅元和蕭淑女又折回病房。

  淑女氣呼呼的說:「你幹什麼那麼不愛惜身體?」

  「那你又為什麼堅持一定要在我受傷時去台北?你到底有什麼難言之隱?」

  「醫生,他這樣需要住院嗎?」她問著年輕的急診室醫生,希望醫生可以制止他衝動的行為。

  醫生評估之後說:「不用。外科醫生替他縫合得很好,後天再來門診換藥,一個星期後再來拆線,我會開些消炎藥給他,記住傷口不要碰到水,還有動作也不要太大,萬一傷口滲出血來,就趕緊回醫院檢查。」

  醫生都這麼說了,蕭淑女也無法阻止,只好去櫃檯結帳、領藥。

  連父和連母先行開車回家。這是年輕人的事,兩老決定不插手,知道兒子沒事就好,反正他們也勸不動兒子,倒不如放手讓媳婦去管。在他們心目中,早已認定蕭淑女是連家的媳婦。

  一群人因為連年弘的固執,只好離開醫院,此刻來到醫院外的草坪上。

  朝陽照耀草地上那晶瑩的水珠,照著連年弘那不滿的情緒,蕭淑女實在不懂,他究竟在鬧什麼彆扭?

  「你都已經幾歲了!傷口這麼大,怎麼可以這麼任性?」在病房裡她無法跟他吵,只能在這裡抒發情緒。

  「我看任性的人是你!有什麼事情重要到得丟下受傷的我?」連年弘反問。

  「弘哥,你要是可以離開醫院,恐怕得麻煩你去警局一趟,我們得製作筆錄。」陳英豪突然打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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