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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頁 夏沫桑 「怎麼?看你臉色,似乎有些不情願?」 「臣不敢,不,臣沒有。」就算有意見,她敢說嗎?這人可是皇上啊。 況且當時的確是她不對,事後才恍惚知道自己被人下了藥,可她性子單純,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惹了誰,犯此大錯。千怪萬怪,都怪自己一時大意,所以後果也只能獨自承擔。 既然皇上親口說他想報復回來,那便……讓他報復回來好了。 「你也不必擔心,朕是明理之人,討回該討的公道後,自會放你離開,若你表現得令朕滿意,搞不好朕龍心大悅,將來真的封你一個大官去做。」 一聽到封自己做大官,原本臉色無光的楚玥風立刻興奮了起來。 「皇上,您到時候真的會封臣一個大官來當嗎?」一想到有朝一日自己可以求皇上封個將軍什麼的來做,腦裡忍不住浮想聯翩。 那種戰場殺敵,英武豪邁之姿,是她多年來的期盼和嚮往:心底怎能不為亢奮。 趙天徹可不樂意了,自己不過隨口說說,她便想入非非,雖然她立志要做個鐵骨男兒,但她好歹也是女兒之身嘛。 現在她所面對的男子可是當今聖上,這天下的女人,哪個不盼著被帝王恩寵。 誰像這楚玥風,好像巴不得他早點對她厭了倦了,然後把她打發走似的。 這樣想著,心底不免有些煩悶,所以只冷哼一聲,擺駕去了御書房,將楚玥風一人扔在原地,並暗自苦惱,自己又哪裡做得不對了,惹得帝王不悅。 她……她實在是不會討聖上歡心啊。 接連幾日,趙天徹除了公務之外,皆留在麗貴妃宮裡歇息。 雲國順天帝的後宮並不繁盛,主要是趙天徹自登基以來,便一心為國事煩憂,當初被封為太子時,娶了丞相之女安婕兒。 安婕兒大了自己整整四歲,因為是丞相的女兒,身份高貴,又為了穩固朝廷勢力,所以才自己登上皇位之後,便直接封了對方做皇后。如今皇后已經二十七歲,伹保養得怡,又用盡上好營養品,面容依舊如小女孩般嬌嫩美艷。 但趙天徹卻極少留在皇后居住的月華宮,自從皇后生下一個女兒後,月華宮的大門就漸漸被帝王所遺忘。近些年,他又納了十幾個妃嬪在後宮充數,若說誰最受寵,倒還真說不出哪個妃子在皇上的眼中真正吃香。 趙天徹其實就是一個怪人,在感情上十分自律,鮮少會對誰真心寵愛,一方面是為阻止後宮爭鬥,另一方面,這也是政治利益的一種手段。麗貴妃是工部侍郎之女,大了趙天徹兩歲,平日少言寡語,嫁進宮裡也有數年,偶爾會承帝臨幸,曾懷胎過一次,卻胎死腹中。 但連著幾日住在這裡,皇后那邊自然會有話說。果不其然,早朝剛過,皇后便跑到御書房來見駕,口口聲聲抱怨趙天徹冷落自己,好些日子沒去月華宮入寢了,聽得趙天徹一陣心煩。 「皇上,臣妾知道您日理萬機,公事操勞,臣妾看著心疼,還望皇上保重龍體,還有那麗貴妃,別看她平時少言寡語,此人心機深沉,否則當年她肚子裡的小皇子怎麼會莫名死掉……」 「夠了!」趙天徹臉色一冷,語帶煩躁,「朕知道你心存體恤,也有勞皇后為朕日夜憂心,但朕不想再提過去那些陳年往事,至於麗妃為人,朕心中自然有數,還望皇后莫要為些小事,傷了彼此和氣。」 安婕兒臉色頓冷,猶帶幾分妒意,「既然皇上也不想傷了彼此和氣,何以多日不曾再踏進月華宮,莫非皇上對臣妾是厭了倦了嗎?臣妾好歹也是一國之母,地位卻及不上個普通妃嬪受寵,皇上此舉,倒是讓臣妾情何以堪?」一番逼問,令趙天徹不勝煩躁,雖說他平日裡不近後宮,但多少也聽說過安婕兒身為一國之母,妒心激烈,但凡被他寵過的妃子,皆會在不久會受到她刻意刁難和懲治。 對於這些傳聞,他自然聽在耳裡,記在心裡,當年身為太子的自己之所以會迎娶安婕兒,全是母后一手安排,兩人雖名為夫妻,但卻無太多感情。 而且安婕兒平日裡刁專霸道,若不是顧念著她為自己誕下長公主,想必這唯一一點的情份,也會隨著她的囂張跋扈而煙消雲散。 見對方還想繼續念叨,趙天徹終於斂起劍眉,露出一臉的似笑非笑,「皇后所言雖極有道理,但無奈朕最近公務繁忙,身體疲憊,怕是沒有太多心思去月華宮消磨,還希望皇后能多加體恤,不要過度為難朕才好。」說著,便步下龍案,也不理會對方一臉要被氣炸的嬌顏,佯裝無辜道:「朕突然想到還有其他事要做,就不陪皇后多聊了,福祿,擺駕……」 安婕兒恨得牙癢癢,記不得這已經是第幾次被皇上用這種方法甩至一邊了,那個英氣勃勃且高高在上的男人,明明是她的丈夫,可為什麼,她竟有一種抓也抓不住的感覺。 踏出御書房的趙天徹終於鬆了一口氣,後宮女人多,真是讓人煩。 更煩的是,天底下的女人為什麼都喜歡爭風吃醋,哪有半個得他心意的人,若不是為了穩定朝廷,他倒寧願後宮空著。 就在他冷著臉想回到自己的尊陽宮時,猛然間想起已經被他遺忘在天邊的那個楚玥風。 一想到那張亦雄亦雌的面孔,修長挺拔的身姿,有些呆、有些傻的模樣,被自己要了之後,還滿臉歉意的表情,龍心不由得大悅了起來。 「皇上可是要移駕法華殿?」見皇上轉頭,福祿自然猜測了聖意。 趙天徹哼一聲,也不理會,直奔法華殿,這裡是皇家的兵器庫,裡面奢華非凡,各種古老兵器應有盡有,兩旁是高聳的大書櫃,擺的全是各種兵書。 當他來到法華殿時,示意侍衛和宮人不要做聲,又將福祿留在外面,悄然走入,只見那楚玥風正坐在裡面,認真的拿著兵書研究著。 大概是楚玥風自幼習武,聽力敏銳,還沒等帝王走近,便已經察覺到了氣息。 猛一抬頭,剛好看到趙天徹那張俊美的面孔,她剛要起身施禮,就被對方打斷。 「好了,朕最討厭跪來跪去的,免禮。」說著,走了過去,「在看什麼?」 「回皇上,臣正在看赤壁之戰。」大概是被手中的兵書吸引,楚玥風一顆心思全放到了那場史無前例的戰役上。 「噢?可是草船借箭那一段?」 「正是!」她朗聲回答,見趙天徹走到自己身邊,距離如此之近,身上散發著好聞的味道,令她心頭微微一蕩。 「朕也喜歡看那一段,贏得漂亮,簡直是一絕。」 「是啊!這充分可以說明一個道理,真正懂得作戰的將令,不但要有良好的策略,還要有足夠的智謀,諸葛亮這一戰實在是妙極,天機算盡,縱使那曹操兵力強大,還不是落得慘敗下場……」談起兵法戰爭,楚玥風就變得侃侃而談,也少了往日的拘緊,彷彿眼前的男人不是高高在上的皇帝,而是可以與自己平起平坐的朋友。 趙天徹靜靜打量著對方,眉頭雙眼皆佈滿英氣,唇齒流利頭腦豐富,聲音宏亮自信,對兵法研究得極其深厚。那眉頭一挑,盡顯豪邁,好個姿態瀟灑的少年郎,有男兒之氣,又有女兒之嬌,兩者混合,好不誘人。 他不知覺竟看得癡了醉了,兩人從兵法談到歷代英雄,又從歷代英雄談到這宮裡的武器。 她一一將那些兵器的來歷和用法仔細講給他聽,彷彿她才是這裡的主人,讓人好不羨慕。 直到中午,兩人才覺得肚子餓了,趙天徹好興致,吩咐福祿備酒菜,君臣二人居然就在這法華殿內邊談邊吃。 用過午膳後,兩人又談了些當前戰事,雲國地屬中原,有上百年基業,是不可侵犯的大國。 周邊小國偶有戰事發生,但駐守邊開的是趙天徹的心腹大臣,自是放心。 直到下午,兩人大概是談得累了,趙天徹的心情極好,又命人備了棋盤,要與楚玥風殺上兩盤。 「這……臣棋藝實在不精……」對兵法武學瞭若指掌,可並不代表棋藝精湛。 「怎麼?不敢與朕對奕?」趙天徹已經盤腿坐在軟榻上,眼眸一轉,「這樣吧,若你能贏了朕,那邊那把龍騰寶劍,朕便賜予給你如何?」 剛剛就看她對那把龍騰寶劍愛不釋手,好劍贈美人,反正那些東西放在這裡也是虛設。 「龍騰寶劍?」楚玥風頓時起了小小的心思,「可是那把寶劍是先祖爺的遺物,臣……臣怎敢妄奪?」 「怎麼?你不稀罕?」龍目佯裝冷冽。 「臣當然喜歡。」楚玥風早就對那把劍覬覦很久了。 「那便來和朕殺上幾盤,若你今天能贏上朕一局,那寶劍便歸你所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