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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頁     桑茉    


  人命關天她根本沒留心太多,如今他卻裸著胸膛若無其事的抱著她,怎麼都教她難為情,不知是他身上散發的體溫太過炙熱,還是那陽剛猛健的氣息太過逼人,她甚至覺得有些頭昏腦脹,全身發熱發燙。

  武大狼置若罔聞的撇撇嘴,直到石床邊才將上官卿卿放下,接著又折回柴堆旁取下衣袍。

  磨磨蹭蹭套好單衣,手裡卻還拎著鐵灰色的外袍遲遲不見穿上,武大狼飛快瞟了眼衣衫破碎單薄的上官卿卿,半晌,他再踱回石床邊,睇著面色莫名紅潤的她,終於啟口,「對了,有件事我一直忘了跟你說。」

  「……什麼?」上官卿卿小臉戒備的問著,雙手一邊交互摩擦著手臂。

  奇怪,怎麼一離開他的懷抱就開始覺得冷?

  手中衣袍一抖,披上上官卿卿彷彿畏冷而蜷縮的身子,武大狼蹲下身,神情凝重的瞅著她,字字鏗鏘的說著,「謝謝。不管如何,謝謝你為我做的所有一切。」

  活了二十六年,這輩子除了當年在林裡撿到他的義父,以刀門裡出生入死的頭兒和幾位夥伴,就是眼前這始終不肯放棄對他死纏爛打的女人,這般對他關心、這般無怨無悔的對他好。

  印象中,幾乎他們每一次的見面,都是從打鬧開始,一言不合結束,無論是比武招親、玄武大街和在船上都是,他沒有一次對她認真,她則沒有一次對他放棄。

  凶悍、撒潑、無理取鬧,或許都是過去對她的印象,不過現在似乎有那麼一點不同了。也許,他是該花點心思釐清心底那說不出來的悸動是什麼了。

  「嘎?」並非預期中的冷嘲熱諷奚落調侃,上官卿卿小臉愣然一呆。他何時也懂得對她這般客氣了?

  上官卿卿很快收回錯愕,無聲的掀掀唇瓣,挨不過武大狼十分認真嚴肅的凝視,索性撇開雙眼,倔強的改口說道:「我只是順便而已……對!就是順便!」

  她打死不會輕易的再向他招認自己的心思。怎麼辦,她的臉好像更熱更燙了。

  「好吧,隨你。」武大狼不置可否的聳聳肩,繼續交代:「昨晚你沒什麼休息,你先在這睡一會兒,我出去探探路找些吃的,順便再撿些乾柴回來。」

  出了洞口,他刻意又停下步伐,側過身痞痞問了一次,「真的只是順便?」

  「你快出去啦!」上官卿卿羞惱的抓起灰袍蓋頭,忿忿丟下一句便轉身面壁。

  武大狼見狀好笑的搖搖頭,這才邁步走出巖洞。

  真是個愛逞強的女人,一點都不可愛吶!

  這女人,真的很愛逞強,也實在很不可愛!

  她受了寒,而且正在發燒。

  過午,武大狼扛著乾柴和獵到的野味回到巖洞,就發現這一事實。

  只見上官卿卿整個身子蜷縮成一團,窩在他那件灰袍裡瑟瑟發抖,口齒不清的囈語。武大狼上前扯下灰袍,睇著渾身悸動,意識不清的上官卿卿,他忖了忖,伸手探了下她的額,額上傳來的熱燙溫度,讓他雙眉深蹙面色沉了下來。

  額溫太燙,看樣子這燒八成發了好一陣子。陰鬱的眼瞳憂心的掃過她汗濕的臉龐和單薄的身子,卻在睇著她一身殘破的紫衣時恍然大悟。

  上岸後,是她替他療傷、替他烤乾了衣服,那她自己呢?難不成她為了照顧他,任由自己濕著身子就窩在洞口替他守了一夜?

  這……這天殺的笨女人!笨死了!她一個人又是這麼硬撐了多久?武大狼心裡雖這麼氣她,卻更氣沒有及時發現她異狀的自己。

  「上官卿卿,醒來,我是武大狼。」武大狼搖了搖渾噩的她,試圖讓她清醒些。

  「冷……好冷……」上官卿卿雙眼緊閉逕自發抖,臉牙齒都在打顫,完全識不清人。

  武大狼動作快速的把身上僅剩的單衣也扒下來,覆在她身上,「你忍者些,我去生火!」

  武大狼熟練快速的生起火維持洞內的暖熱溫度,接著重新拾起地上散亂的乾草鋪上石床,讓上官卿卿暫且保暖身子。

  片刻過後,武大狼伸手又探了探上官卿卿的額際,不降反升的溫度令他雙眉紋路凝得更深。不行,高燒不退,再這樣下去,她這條小命早晚不保。

  「我好冷……」

  望了會兒她痛苦糾結的小臉,又睇向她一身因高燒而汗濕的衣服,武大狼凝眉猶豫半晌,內心天人交戰著,最後索性牙一咬,動手解下上官卿卿一身的濕衣,跟著躺上床,一把將她摟緊懷裡,然後閉上眼,逼自己心無旁騖的運氣替她祛寒。

  「先說好,我這絕對不是在趁人之危。」他咕噥道,這話卻說得十分心虛。

  「唔。」彷彿感受到身下溫暖的熱源,迷糊中的上官卿卿更偎近身下結實溫熱的身軀,無意識的來回磨蹭,不時還發出舒服的喟歎。

  兩人赤身裸體相依相偎,女人凹凸玲瓏的曼妙身軀毫無縫隙的緊貼男人。那胸前的柔軟、那不可盈握的腰肢、那豐嫩的大腿、那如絲般滑順細緻的玉膚……

  老天爺啊!他不是聖人,他是正常的男人!

  這種折磨太痛苦、太殘忍、太慘無人道……也太銷魂了!

  他之前究竟是憑哪一點認為這女人身材平板沒料的?明明這樣的婀娜身段,已經足夠撩拔得他氣血翻湧、血脈賁張了。不如就趁此良機,和這女人先這樣這樣,接著那樣那樣,最後再……

  「停!武大狼,不准再想!」啪一聲,武大狼出手摑了自己一掌,強迫自己拉回心猿意馬的荒誕淫思。

  為了不再這樣這樣、那樣那樣的胡思亂想下去,唯有逼自己裝作無情草木,目不斜視的盯著上方巖壁,娓娓背出生硬乏味的孫子兵法:「孫子曰:凡用兵之法,馳車千駟,革車千乘,帶甲十萬,千里饋糧。則內外之費,賓客之用,膠漆之材……」

  「武大狼……」

  女人的一句睡語呢噥,嚇得武大狼聲音戛然而止,險些三魂掉了七魄。

  低頭覷了眼,確定她是在說夢話,武大狼沒好氣的白了一眼,繼續背著:「……車甲之奉,日費千金,然後十萬之師舉矣。用戰也勝,久則鈍兵挫銳,攻城則力屈,久暴師則國用不足。」

  「……不要……不要丟下我。」女人咕噥的嗓音繼續。

  這女人還真是不安分,連睡夢中都能這麼多話。武大狼無奈的緩下聲,別具深意的又瞟了上官卿卿一眼,大掌安撫的輕拍她的背,語氣溫柔的保證,「不會了。」

  他又慎重的追加一句,「以後都不會了。」

  須臾,男人咬文嚼字的吟誦聲又起,「夫鈍兵挫銳,屈力殫貨,則諸侯乘其弊而起,雖有智者,不能善其後矣。故兵聞拙速,未睹巧之久也。夫兵久而國利者,未之有也……」

  「武大狼……我喜歡你……喜歡……」上官卿卿說著,晶瑩的淚順著斂上的眼睫滑落。

  乍聞她睡夢中的告白,武大狼驚愕的虎軀一震,半晌,他詫異的挑起眉,又低頭望著她潮紅的嫣然臉蛋和眼角來不及干去的珠淚。

  「是嗎?」他悠悠問出聲,伸指抹去那道淚痕。唉,就說這不是個好現象了……深深瞅著她沉睡的容顏許久,武大狼收回凝望的視線,若有所思的望著頂上巖壁,這回卻沒繼續背誦。

  長久,他揚唇淺笑,很無奈卻也心甘情願的淡淡拋出一句,「……真巧,我也是。」

  第6章(1)

  上官卿卿這風寒病兆來勢洶洶,病得不輕。

  昏迷之際,上官卿卿似乎感覺到自己在移動,更正確的說法,該說是有人背著她正在行進走動。她緩緩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男人狂亂黑髮的後腦。

  男人打著赤膊,有著寬闊厚實的肩膀,而兩條結實的手臂則負在身後托在她大腿根下,只消前進幾寸,就是她最私密的地方。意識到兩人的身子太過親密,上官卿卿渾身一僵,嚇得瞪大了眼。

  熟悉的古銅色體魄和氣息,讓上官卿卿認出男人的身份。

  武大狼?!她怎麼在他背上?還有她怎麼穿著他的衣裳?上官卿卿認出穿在身上的男性衣袍。眼下,他們更走在一處偏僻幽靜的竹林裡,去向不明。

  「醒了?」背上的女人還沒開口,武大狼已經察覺到了。

  「……嗯。」上官卿卿猶豫了會兒,才輕應出聲。

  尷尬的氛圍多說無益,繼續裝睡又顯得太沒種,雖然她是巴不得找個地洞鑽下,但逃避遮掩不是她上官卿卿的作風,反正都讓他逮個正著,不如就大方承認。

  「終於……」武大狼幾不可聞的輕歎一聲,鬆了口氣,隨後改以一貫的挪揄口氣,「你這女人簡直比豬還能睡,今天先不算,你這一睡就睡去七天了。」

  「七天?!你不是在開玩笑吧?咳咳咳……」上官卿卿大吃一驚,情緒過於激動免不了又是一陣咳。倘若真如他所言睡了七天,為何她一點印象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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