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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頁 煓梓 然而司徒家其實不只擁有劍隱山莊,還擁有鄰近一半土地,此外在山下的城裡也有不少鋪子經營各種買賣,所擁有的資產,絕對是周家的好幾倍,只是因為周湘齡初來乍到,不瞭解其中的緣由而已。 「小鬼,你是哪裡人?」司徒行風突然打聽起周湘齡的身世,差點沒嚇壞她。 「我是,我是……」 「說不出自己是哪裡人嗎?」司徒行風瞇眼,開始懷疑她半路行搶的動機,說不定她不是為了斷夢劍,真正的目的是混進山莊。 「不!」她著急大喊,卻又在他嚴厲的注視下,聲音逐漸變小。「我是說,我當然說得出自己是哪裡人……」 「你是哪裡人?」別想打混,快快從實招來。 「我是……我老家在順天……」 「你老家在京城?」他愣住。「你既然是京城人氏,幹嘛跑到鄭州來,你知道這兒離京城有多遠嗎?」 司徒行風覺得很不可思議。鄭州離京城有一千多里遠,搭馬車至少需要三天,他竟然就這麼一路走過來。 「呃,我有我的理由……」她不好意思告訴司徒行風她是離家出走,既然是離家出走,當然是走得越遠越好。 「我知道,為了搶『斷夢劍』。」他語帶諷刺地說道,周湘齡這才想起來自己已經一天沒想過斷夢劍,虧她當初還為了它離家出走,她真是對不起它,應該懺悔。 「你都知道了,幹嘛還問我?」對不起,她連作夢都會夢到的神劍,她一時把它給忘了,請原諒她…… 「我高興,這個回答你滿意嗎?」他大少爺心情不佳、最好別惹他。 「很滿意,莊主。」只要不再找她麻煩,他說什麼她都點頭。她昨夜沒睡好。今兒個一整天又被司徒行雲糾纏,早已疲倦不堪,拜託讓她休息,就算是打個盹兒都好。 「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聽話?」問題是司徒行風還不打算放過她,堅持要找她麻煩。 「聽話不好嗎,莊主?」她反問他,而他無言,說不出任何反駁的話。 「好,你可以下去了。」司徒行風生氣回道。 他的激將法總算奏效,她終於可以偷偷溜去睡覺。 「是莊主。」趕快溜…… 「等一下。」他又臨時叫住她。 周湘齡一臉失望的回頭。 「什麼事,莊主?」拜託不要再囉唆,她很困…… 「你去訓練場跟著大家一起打拳,不把自己操得半死不准回來,知道嗎?」 壞人發威,她不但打不成盹兒,還得把自己練到殘廢,她是招誰惹誰? 「知道了。」可憐的她連想發飆都沒力氣,只能垂頭喪氣地前往訓練場,加入「兄弟們」的行列。 她明明只是想搶把劍,為何會搞到這步田地? 周大小姐不懂她為何如此倒霉,然而她不懂的事情還很多,包括心跳背後隱含的意義,和已然來臨的愛情。 日子就在渾沌不明的狀態中度過,不知不覺中周湘齡來劍隱山莊也有十天,這十天之中,她忙著習武,忙著幫司徒行風打雜,還要忙著應付司徒行雲的騷擾,日子過得非常忙碌。 她幾乎累到每晚一摸到床便睡到昏死,直到隔天早上王師傅火冒三丈的來敲門,她才匆匆忙忙的從床上跳起來,跟總教頭連聲說抱歉。 「小子,算你走運。」王坤不滿地警告她。「莊主不曉得為什麼特別疼你,換做別人,早就被攆出山莊了。」 劍隱山莊素來以訓練嚴格出名,許多熬不住訓練的學徒,經常受訓到一半便主動收拾包袱下山,另外若有態度懶散,不受教的學徒也會被強制送出山莊,想要從劍隱山莊學成下山並不容易。 總之,以王坤的標準,周湘齡絕對可以稱得上懶散,但莊主不吭聲,他這個當手下的也不好多說什麼,只能在一旁氣得吹鬍子瞪眼。 每當周湘齡挨罵的時候都只能點頭道歉。說起來令人洩氣,似乎自從她來到劍隱山莊以後,所有的志氣和豪氣都跟著沒了,每天都只想著怎麼找時間休息。 如果不是親身經歷過這一切,周湘齡怎麼都不會相信自己會和僕人一樣打雜。在京城的時候她是個大小姐,茶來伸手飯來張口,根本不必自己親自動手。現在她不但要自己動手,還動不動就挨訓挨罵,甚至連澡都無法好好洗……說到洗澡,周湘齡舉起手臂聞聞自個兒的胳肢窩,好像聞到一股淡淡的異味,頓時臉都垮下來,覺得自己好髒。 以前在家的時候,她時常淋浴以保持乾淨,換到這兒來,卻只能眼巴巴地看著別人一身清爽的從澡堂走出來,真個是恨死她了。 糟的是,天氣越來越熱,她越難保持乾淨。過去十天她都是趁著四下無人的時候,偷偷打水擦身體,但只是光擦,究竟不能和真的淋浴相比,她好想痛痛快快地洗一頓澡。 這天,司徒行風有急事下山,臨走前也沒交代周湘齡去找王坤習武,周湘齡自然而然地把它視為放假,決心趁著今兒個得空到溪邊洗澡,反正司徒行風不在,大夥兒又在忙自己的事,沒有人會有空注意她的。 她帶著換洗的衣服,偷偷摸摸來到山莊後面的溪邊,著實左顧右盼了一陣子,才開始緩緩除衣,首先是鬆開腰帶…… 哈,抓到了!過去只是懷疑,如今總算找到證據證實她的性別,看她要怎麼狡辨? 周湘齡以為自己很安全,可以放寬心洗澡,沒想到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司徒行雲早已備妥望遠鏡等著抓她的小辮子,看她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司徒行雲向來就不是什麼正人君子,但也不至於下三濫到要靠偷窺才能追到女人。實在是因為周湘齡太難搞定,無論他如何對她釋出善意,她不理就是不理,甚至還把他當作蒼蠅趕,逼得他不得不出此下策。 說起來,男人還真是犯賤,越是得不到的東西越想弄到手。周湘齡也是一樣,正因為她的態度始終冷冰冰,所以他才會對她這麼感興趣。 隨著周湘齡解開腰帶開始脫去外袍,司徒行雲臉上的表情更加顯得興致勃勃,幾乎要吹起口哨。她一定想不到會有人在遠處偷窺,只能說洋人傳教士送的望遠鏡太好用了,連這麼遠的距離他都看得一清二楚,再照這樣發展下去,他應該很快就能看到她吹彈可破的肌膚,真是令人期待…… 「你在看什麼?」 正當他看到精彩處,司徒行風突然出現在他身邊,殺得他措手不及。 「沒有,只是在看風景。」被當場活逮,司徒行雲藏不住望遠鏡,只好哈哈哈地傻笑。 「看風景?」順著司徒行雲的視線,司徒行風發現他弟弟是看往山莊後頭溪的方向,表情不由得跟著緊張起來。 行雲該不會是—— 他一把搶過司徒行雲手中的望遠鏡,既期待又怕那位神秘女子真的出現在溪中,但鏡頭內除了枯燥的風景以外空無一物,沒有佳人,溪面甚至平靜無波,讓他既失望又放心,同時還有一些些開心。 「好漂亮的風景。」他放下望遠鏡,調侃他弟弟。 不會吧!精彩的地方都被他看光了嗎?可惡! 司徒行雲想要搶回望遠鏡,司徒行風死都不給他。 「這是用來探測侵入者的動向,不是給你觀賞風景,我幫你拿回崗哨。」他涼涼地沒收望遠鏡。司徒行雲只能咬牙,發誓必定會討回公道。 第5章(2) 「對了,你有看見小鬼嗎?我四處都找不到他。」司徒行風奪走司徒行雲的望遠鏡也就算了,還妄想奪走他想追求的對象,他會告訴他才有鬼。 「不曉得,沒看見他。」司徒行雲沒好氣地回道,同時納悶周湘齡會跑到哪裡去,她剛剛明明還在溪邊脫衣服的。 「是嗎?」司徒行風瞄了他一眼,勾起一個微笑。只要他弟弟不去騷擾他的隨從,他的心情自然就會大好,真不知道是為什麼。 「那,我先走了。」司徒行風揚起手中的望遠鏡跟司徒行雲告別,氣得司徒行雲都快吐血。 「啊,差點忘了告訴你。」走到一半,司徒行風又折回來。「我決定將跟『正興酒莊』談判,這件差事交給你,高興吧?」 酒肆是司徒家旗下最重要的生意之一,司徒行雲一向就對它很感興趣,過去司徒行風碰都不讓他碰,現在竟主動要他代替他出面,想當然動機並不單純。 「高興啊!」司徒行雲點頭。「不過最近的天氣太熱了,我沒什麼和人談判的心情,還是等到下一回再說。」呿,他又不是傻子,想把他調離山莊,他才不會讓他稱心如意。 「我早料定你會這麼說。」司徒行風不客氣地諷刺他弟弟,他一直希望他能多分擔一點莊務,看樣子是癡人說夢,不可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