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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頁     於晴    


  九行聞言,迅速看了一眼同墨,同墨似乎沒有聽出弦外之意,不知為何他暗鬆口氣,他的小腿肚還隱約痛著呢。

  姜玖說到:「既然大姑娘睡了,我就再回頭審審,明兒個她也省事。」

  九行問道:「等等,白華怎麼辦?」

  姜玖詫異的挑起眉,同墨跟他比著手勢,他蹙眉看著,即有無所謂的說到:「這是她自找的,大姑娘向來不愛人欺瞞她,這次就當給她一個教訓。」

  九行抿起嘴,見姜玖跟同墨要走了,他年輕氣盛的脫口而出:「百花姑娘也是為大姑娘好,否則不會冒險加藥,如果我們幫她說情,說不得……」

  姜玖不耐煩到:「幫她說情,拖累我們嗎?你都來幾天了,就算沒有近身接觸,總該要好好打聽吧,徐直的個性會看人顏面嗎?從頭來不過是換了一批身邊人罷了!你到底是哪裡來的小官人家怎麼老想著你好我好大家好?好個屁!別說我教導不力,你在這樣子東願西願下去,就等著去陪你的父兄流放吧!」他轉向同墨。「同墨,我回地牢了,天亮我就不陪大姑娘練拳了。」

  同墨點頭。

  「姜玖,你們這不是沒有心麼?」不關心白華也就算了,他都懷疑他們對徐直的態度就是順勢而去隨波逐流,這對徐直真的好嗎?

  姜玖回頭看他一眼,咧嘴笑到:「有什麼主子,就有什麼奴才。徐直本就沒有心,我們這些奴才又何必要留心?到最後,留下心的,不會有好下場的,傻子。」語畢,他提著燈籠往來時路走去。

  同墨轉身往另一頭走了。

  九行站在原地怔忡著。

  自言自語的低喃自姜玖那頭隨著夜風輕輕的飄散開來——「真奇怪,徐直怎會看上那種人……不是說徐直最有好感的是懂理、守規矩的人,要留在她身邊就得收起自身個性來麼?憑周文武也配得起她?到底是誰告訴我們得?是再臨麼……」

  第7章(1)

  天天初初亮,徐直就已經出現在地牢得隔間了。

  九行一見地牢刑具齊全,臉色就是一變,在旁得同墨特意放慢手速,對他解釋。

  西玄皇權至上,貴族人命絕對比平民高,貴族幾乎都私設地牢,徐府也不例外。只是這地下牢獄是專提供給研究刑具或刑罰得學士,也因此在這間地牢裡刑具數量是西玄之冠。

  九行只能大概看出同墨的意思,下意識的看向徐直的背影。

  哪怕今天她衣著淡雅如蓮顯得毫無危重感,但在他眼裡還是產生毛骨悚然的感覺。

  刑具和刑罰都是用來懲治罪人的,研究者再怎麼研究也只會研究出讓罪人更害怕更快招供的方式來,他的身邊人都是罪民,曾入過地牢吃過苦頭,她怎能……姜玖跟執金吾正在立體大口吃著羊肉大碗喝著酒,一見徐直進來,兩人不約而同的到角落的盆裡洗手跟漱口。

  就算虎落平陽了,也不會忘記曾養在骨子裡的習慣,指的就是姜玖這種人。收拾乾淨後,姜玖到她面前,溫煦笑道:「大姑娘,今日你氣色不錯。」

  徐直恩了一聲,迫不及待的問道:「那個掌中鍾呢?」

  執金吾取過一個打開的小盒,裡頭以厚鋪為底,上頭正是青銅製的小鐘。徐直眼前驟亮,小心翼翼的接過來。

  身為身邊人,九行連忙上前替徐直補充該有的禮貌,「辛苦了。」

  姜玖看了他一眼,沒有多說什麼。

  執金吾看著徐直,說到:「廷尉幾次差人來討人……」

  「不必理他。」徐直高舉盒子平視,迷戀的看著上頭的紋路與金文,嘴裡問道:「阿玖,都沒有人碰到過嗎?」

  「沒有,一開始就將它收入盒裡,我就盯著它沒有動過……」猶豫一會,他問道:「這真的能攝魂?」

  「嗯,會攝魂。腦子有問題的可逃過一劫,我乍聞時腦袋一片空白,瞬間又恢復正常,可見這鐘定有玄妙之處。」

  執金吾聞言怔住,想起在城門前西玄二皇子的異常與徐直的正常,他極力壓制心裡的震驚撇向姜玖,姜玖卻是連眼皮也不眨的說到:「實是出乎意料之外,天下間哪有這種東西,簡直前所未聞。」

  徐直又恩了一聲,實在掩不住好心情,依依不捨的將目光從掌中鍾移開,問著姜玖:「塗月班的人呢?在隔壁嗎?」

  姜玖點頭道:「一晚上我都在審問,只知他們來自西玄與大魏交接、靠南方的一座山裡,裡頭約有兩百人左右。」

  徐直腦中迅速勾勒出分毫不差的地圖來。她道:「西玄與大魏之間的一座山,那裡地界一向模糊,是歸屬在西玄還是大魏的地界裡?」

  執金吾心不在焉的答道:「查過地圖了,是三不管地帶,西玄要動了那座山,大魏必會出聲;大魏要動了那座山,陛下不會放過。」

  徐直眼神募得明亮起來。「那麼他們到底是哪國人?」

  「連他們自己也不清楚,出了山才知道有分國家,他們決定以戲班籌旅費,先至西玄,再轉到大魏去,沒有想到就先在西玄栽了跟頭。」

  徐直聞言半闔著眼,抱著盒子彷彿入定了。

  執金吾直盯著徐直不放,姜玖看了他一眼,眼底略顯猜疑,九行已經開始習慣徐直時不時說到一半就出了神,他低聲問著姜玖:「審人有用刑麼?」

  姜玖輕飄飄的看他一眼。「不用刑,怎問?」

  「可是他們還沒有被判罪……」

  姜玖低低笑道:「所謂的罪行,也不過是配合罪名而生,難道九行你還沒有所覺悟嗎?」

  徐直張開眼,自顧自的走進另一頭地道,執金吾並非徐家奴僕,他留在此處也不過是確保犯人沒逃,沒給私刑弄死,是以他並不親自審人,就這麼一個人在隔間等著。

  執金吾心思混亂的摸著刑具,想著徐直的腦子,突然間有人進了隔間,走過他面前,他抬頭與此人對眼,下意識摸上腰間,這才想起今日穿著常服。

  這人戴著面具,但身形跟寶元樓前的面具男子一致,更是往年西玄二皇子那般氣質,尤其那雙眼神……他想騙自己這不是西玄二皇子都不成。徐直也真真有膽,任他在府裡四處走。

  執金吾並沒有作揖行禮,就這麼眼睜睜看著他走進通往地牢的地道裡,或許在西玄土地上的百姓是膜拜西玄皇族的,但在西玄貴族和朝廷官員眼裡只會有一個陛下,其餘的皇族……只要是陛下不認可,他們一律無視。

  通道內的姜玖取過牆頭火把,回頭看了周文武一眼,替著徐直照路。

  姜玖低聲說到:「執金吾事前提到,不管大姑娘審問的如何,最後這些人還是要交給廷尉府的。趙紫歡被這些人傷了,須給個交代,執金吾受陛下旨意以替我們開後門到頂了,再下去未免……連陛下也需斟酌再三。」就只差沒說無法無天了。

  徐直不在意的嗯一聲,將盒子直接交給同墨。

  這樣的習慣動作在場的人沒有注意到,九行確是因此詫異的多看了徐直兩眼。

  姜玖接著再到:「攝魂鍾只有塗月班的頭兒知道,所以我將他們關在一起,其餘人都另外再審。如果不是趙家搶了他們的人,他們早就去大魏了。」來到牢房前,他打開牢門,壓低聲量說道:「清秀的那個叫易朗,有鬍渣壯一點的叫婁全廣。」

  「我知道了。」

  徐直與他的交談引起牢裡兩人的注意。火光在牢門外尚看不清來人,但當他們將火光帶進來時,那兩人立即看見了為首的徐直。

  她穿著淡色的西玄衣裳,素雅中帶著無害的尊貴,她微微一笑,彷彿沒有看見他們衣裳輕微染血,就這麼走到他們面前。

  鐵鏈聲嘩啦啦的響起,那兩人同時想要抓住徐直,姜玖上前一步,果然不出他意料;徐直也不知是故意還是無意,早就計算好自家地牢鐵鏈的長度,居然就站在短鏈距離外那麼一點。

  徐直笑盈盈。「兩位別緊張,好好說話。」

  「好好說話?」婁全廣冷笑,「小美人,女人就撇插嘴了。這裡有你說話的份麼?滾!」

  正在把玩牆上刑具的周文武轉頭看了一眼,笑道:「徐直,你這裡各國刑具齊全,沒讓我在天牢裡用上,真是周……當今陛下仁德啊。這下子你可以好好用一用,叫我親眼瞧瞧他們的威力。」他語帶半諷。

  婁全廣這才發現陰暗角落裡還站著一個人,那人隨手拿起刑鞭都上前,戴著面具,身形頎長,分明是那日的美男子周文武。

  「是你!」

  周文武瞇起陰毒的俊目,「不是我還會有誰?徐直,你要整治這兩人,怎能不叫我呢?我這輩子還真沒讓人這樣控制過,不好好算個賬,我心裡過不去。」

  徐直完全當他不存在,事實上她一旦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便會自動屏蔽跟她無關的人事物。

  她未免讓人有威脅感,還刻意蹲下來與他們平視,無視裙擺沾到先前行刑時灑在地上的鹽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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