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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頁 余宛宛 沐香蘭一掌推開窗戶,讓外頭的月光照入一一室內只有她與谷南風、谷正明三人。 沐香蘭看向旁觀著一切的谷正明,板起臉說道:「叔父,我之前在樂坊裡看過太多這類骯髒手段了。莫非是叔父對我求歡不得,所以才想出此下策,費心想嫁禍給我?」 「你你你……胡說八道……我幾時曾對你求歡?!我對天發誓,如果我對你有任何不軌,就遭天打雷劈。」谷正明撝著胸口,氣息未定地說。 「何必這麼激動?叔父方才找人演的都是你的猜測,那我又為何不能猜測呢?」沐香蘭看著谷正明及谷南風,唇邊噙著一絲冷笑。「叔父,您看起來氣得不輕,可得好好保重身子。至少得撐到通知衙門的人來把谷南風這個意圖謀殺兄的惡弟弟給帶走吧,還是您希望要我親自去報案?」 「不要不要!」谷南風拚命搖著頭。 「沐香蘭,你意欲為何?」谷正明瞪著她說。 「你若不報案,我就當今日一切沒發生過,省得連累我之後還要到衙門折騰。再怎麼說,我可是當家唯一的妾室,總不好隨便拋頭露面吧。」沐香蘭走到桌邊將方纔褪下的白玉鐲重新戴回腕間。 谷正明抿緊唇,一會之後便板著臉點了點頭。「好,今天的事就當成沒發生過。」 「叔父果然是聰明人。而你一一」沐香蘭走到谷南風面前,眼神睥睨地看著他。「你方才親口說了你假冒車伕陷害親兄一事,我們都聽到了。若不想真被抓到牢裡去,就好好閉上你的嘴吧。」 沐香蘭言畢,逕自轉身走人,留下被氣到不停喘氣的谷正明和瑟瑟發抖的谷南風,以及躲在密室裡拚命搗著司徒莫明的嘴,不讓她衝出去教訓人的谷長風。 「她怎麼可以那麼壞?!你幹麼不讓我宰了她!」 當谷長風和司徒莫明回到房裡之後,她齜牙咧嘴地對著他叫囂道。 「你宰了她,換你進衙門。她說得沒錯,那一切都是我的猜測,沒人親眼看到她放了「七日青』、殺了蘇姑娘。」他安撫地拍著她的肩膀。 「那今天不就白忙一場?」 「今日收穫甚大,若沒演出這一場,我們這輩子都不知道她會如此狡猾。」 「那接下來呢?」她知道谷南風離開後,他跟叔父說了新計畫,但她那時正在氣頭上,忙著磨牙朝空中揮拳,根本不知道他們說了什麼。 「她既然想一切如常,那就讓一切如常。」他簡單地跟她說了一下新的計畫。 「好。」她點頭,走了兩步之後,又回頭看他。「那副棺木不好,我之前相心買去子虛谷的那副比較好。」 他失笑出聲,沒想到她還惦記著那事。 「那……這事辦完,我們可以回子虛谷了嗎?」她又問。 「一定。」 她緊緊抱了他一下後,便像小鳥一般地翩然飛向門邊。「我要去找東西吃,被她氣到都餓了。」 「也替我帶一點。」 「什麼帶一點,是帶很多!沒有吃飽怎麼對付那個女魔頭!」 谷長風微笑地點頭,知道收網捉魚的時間很快便要到來。沐香蘭心機如此深沉,此刻必然已開始懷疑起府裡和谷正明接觸之人,或者很快地就會探查到什麼。那麼他就絕對不能再給她任何多猜想的機會,他只要她一一行動。 隔日一早,手持谷長風遺言的谷正明一聲令下,褚管事從此聽命於他,二人一同宣佈找回所有谷家老僕傭,重新整頓家門。 此時,正病在床上昏沉、直喊著「不是我」、「我要殺了那個賤婦」的谷南風,則是完全不清楚發生了何事。 而當褚管事正對著庭院百餘名新舊傭役辦理交接事項之時,此時看守暗室的舊暗者帶來了一名黑衣男子柳綠。 柳綠對著褚管事一拱手,劈頭說道:「我是你們當家谷長風派來報訊的。他墜入山谷被人所救,如今正快馬加鞭地趕路準備回到府內,約莫再過三日光景便能抵達家門。」 第9章(2) 眾人先是一陣目瞪□呆兼以啞口無言,待回過神後,討論聲便在瞬間炸開來,整個庭院裡吵鬧到沒人能聽到自己的聲音,可又拼了命地想說話。 站在褚管事身邊的谷長風看著那幾名涕淚縱橫的老僕傭,就在他們對天磕頭謝謝老天爺時,他握緊拳頭,內心激動莫名。 十多年來,他一直守護著這個家、這些人,因為他們是他的責任。可若要他說,他待他們有幾分真心,他卻不敢多說。他們盡責,那他就給予他們應得的報酬;若他們不符職守,他便讓他們離開,也沒有什麼開恩之舉。可他們卻為了他雙膝落地謝天謝地…… 谷長風低頭,深吸了一口氣,努力維持著正常情緒,不讓人看出異狀。老天既讓他不死,又讓他知道人生不是只以賺錢為目的,且明白了身邊人對他的感念,那麼他今後的日子便會不同,這才是他重生的意義。 谷長風對柳綠微一頷領。 柳綠走到褚管事身邊又說了幾句話後,便轉身要走人。 「請您留步,稍事休息。」褚管事喚住人。「請問先生如何稱呼?」 「我……我叫……柳綠。」柳綠說完,喉頭頓時一緊一往昔做的是殺人買賣,一定要隱姓埋名,沒想到如今竟能在光天白日下說出自己名字。「我……還得趕去陪谷當家回來,不休息了。」 「我派個人跟你一道去。」褚管事說。 「不用,人多會耽擱了時間。」柳綠搖頭,上前跟褚管事說了說他們回程路徑。 「謝謝。」站在褚管事旁邊的司徒莫明,朝著柳綠燦然一笑,大聲說道:「你報了個好消息呢。」 柳綠點頭,快步離開。谷當家說只要他盡心盡力辦好他交代的事,日後他便不需再靠殺人維生,谷家會給他及他村裡的人一條生路,他當然要把握這樣的機會。 「騷蹄子,就怕別人沒看見她……」王嫂及巴嫂交頭接耳地說著話。 谷長風看了她們一眼,轉身跟褚管事說了幾句話。 褚管事點頭,記住名字後,便讓大家稍安勿燥,專心聽他說話。 「大當家經此大難不死,日後必會將一切整頓回往日繁華景象。你們都知道大當家賞罰分明,如今正是需要大家費心攙起舊局之時,只要你們努力,大當家一定不會虧待你們的。」 眾人響起一片叫好之聲,然後便依照吩咐,開始辦理職務交接。凡是交接得清楚,無帳目、物件之損失,便能領得十日薪餉:若不誠實交接,便以竊盜罪送入衙門。 「當……你……」褚管事走到谷長風身邊,雖勉強改了口,卻還是習慣性地眉目恭順著。「你去忙其它事,這邊交給我吧。」 谷長風只慶幸他沒太早告訴褚管事,否則以褚管事待他這般的恭敬態度,鐵定很快就會露出破綻的。 「好的。我會依照您的吩咐,帶著谷家車馬前去迎接當家,務必使其回程之路順利妥當。」 「當家不是殺了人嗎?這還回得來嗎?」一名交代不清、得自罰工錢的新僕傭朝著褚管事大聲喊道。 庭院裡頓時又變得靜默一片。 「方纔替當家傳訊的使者,說當家是被人冤枉的,已經請了衙門捕快及蘇姑娘家人在三日後一塊至府內說個清楚明白。」谷長風朗聲說道。 眾人這又開始喧嘩起來,吵得司徒莫明拉著谷長風的手,小跑步地往灶房走。 「我們是要出城,怎麼走到這裡?」谷長風拉著她的手,讓她停下腳步。 「徐嫂說今天要做餅給我吃,而且出城怎麼可以不帶吃的,我得裝滿了才能走啊。你怎麼連這都不知道呢?」司徒莫明瞄他一眼。 谷長風笑著搖頭。還能怎麼樣?也只能任由她去了。 二日後,谷長風和司徒莫明騎著快馬趕到城郊一處樹林裡。 「吃完了。」司徒莫明心滿意足地拍拍手上的碎屑。 正眺望著遠方的谷長風驀地回頭看著她掛在腰間那顯然已經空空如也的餅袋,不可思議地說道:「一整袋都吃完了?」 「是啊,那又沒很多。」她嘿嘿笑道。 「你一下子吃那麼多甜食,要鬧肚子痛的。」她蒙著面,怎麼還能吃得這麼快? 「沒痛啊。」司徒莫明拍拍肚子。「只是肚子大了一點。反正,我肚子痛時,你會幫我揉肚子。」 「小聲一點。」他輕咳了幾聲,耳朵微熱著。 「再小聲,我就聽不到我自己在說什麼了。」她咕噥道,卻還是放低了音量。「為什麼你覺得她會在這裡動手?」 「褚管事不是說我們前腳才出門,她就以要為我誦經祈福為由住進寺廟裡?然後,柳綠的人不也傳訊過來,說她半夜就已朝著城郊前進了嗎?」 「那也不代表她會在這裡動手。搞不好她會跟那些人一樣,全都埋伏在樹洞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