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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頁 佚名 「敢問姑娘剛才所說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陳祈看主子一語不發,壯著膽搶先開口問道。 「你們外面的人都那麼沒禮貌嗎?問人家問題之前,都不會先報上名來?還是,原來個個都是無名氏?」 聞言,鳳熾泛起一抹淺笑,覺得她說話雖不客氣,可是字字句句在理,他站上前一步,開口道:「失禮了,姑娘,是在下教導無方,還請見諒,在下姓鳳名熾,不知道該如何稱呼姑娘?」 「我叫柳鳴兒。」說完,她又想上前一步,但還是被白銀給擋住去路,後面則有黃金,它們存心是不想讓她跟陌生人接近。 「不知道姑娘剛才說會死掉究竟是什麼意思呢?」鳳熾問。 柳鳴兒聳了聳纖肩,直視著他投射而來的目光,「你不信嗎?沒有熟人帶路就隨便進去『百花谷』,是真的會死掉喔!」 「你剛才說我們是外面的人,而你所謂的裡面,是『百花谷』嗎?」鳳熾沒輕忽掉她所說過的話。 「嗯。」她點點頭,在這同時低頭跟白銀互瞪了一眼,在怪它保護過度,不讓她過去鳳熾那裡,「你們外面的人要是隨隨便便闖進『百花谷』,就算有神仙庇護的好運氣,不出一天的功夫就會陷進陣式裡,到時候要是沒人解救,就等著化成一具白骨曝屍荒野吧!」 雖然這種說法好像「百花谷」裡隨隨便便都會有死人,可是,因為谷門終年不開,真能闖進去的倒霉鬼其實是少之又少。 「那該怎麼辦才好呢?柳姑娘,在下急於尋找一個逃犯,在他的手裡握有一件很重要的東西,我必須快點將那件東西找回來,所以,就算是犯險,怕還是要進『百花谷』裡一探究竟了。」 「你們外面的人好奇怪,都告訴你們會死掉了,竟然還不怕?」她看著鳳熾的眼光充滿質疑,雖然在場的人不少,可是就他的樣子讓她看起來最順眼,所以她也很樂意想幫他的忙,「那你求我吧!我有辦法幫你把人找到,無論他是在『惡鬼峽』或『百花谷』裡,我都有辦法讓他無所遁形。」 眾人看她不過是一個十幾歲的小丫頭,說話口氣忒大,才正在心裡存疑時,卻已經聽見主子溫聲開口:「好,那就有勞姑娘了!」 聞言,柳鳴兒嬌顏微偏,笑得格外燦爛迷人,昂起首,以手圈口,發出了一串有著高低起伏的哨音,然後,哨音停止,一瞬間的沉靜之後,漸漸地,林子裡開始有了騷動。 這時,眾人眼前出現了一副令人難以置信的光景,千百隻鳥兒從林中振翅高飛而起,走獸成群奔竄,看似亂無章法,但實則像是被什麼力量所驅策一樣,浩大的場面令人感到震撼,也同時目眩神迷。 柳鳴兒昂首看著天上的飛鳥成群,輕呵呵地笑了,她沒有發現當眾人的注意力都被飛禽走獸給吸引住的時候,有一雙深沉至極的眸光停駐在她身上。 鳳熾注視著她,眼神十分鎮靜,在他的心裡當然也感到訝異,看似弱不禁風的少女竟然可以差遣得動這成千上百的獸鳥,但又或許,他根本不該感到訝異,如果,她是「裡面」的人,怕是有一身不為人知的奇妙功夫。 就在人們還搞不清楚眼前的狀況時,林子裡已經傳來了野獸吼叫的聲音,然後是群鳥拍翅的刺耳聲音,而在這一串串的聲音之中,摻雜著一道屬於人的慘叫聲,無比的淒厲。 鳳熾使了個眼色,一旁的陳祈立刻帶人過去查看,不片刻,一名跟隨而去的護衛立刻回來稟報:「啟稟炎爺,是嚴寬沒錯。」 「嗯。」鳳熾冷靜頷首,轉頭笑著注視柳鳴兒,「承蒙姑娘相助,不知這份恩情如何報答?」 「是我自個兒想幫你的,為什麼你需要報答呢?不對不對不對,是你『求』我幫你的,對對對,是你求我的!」柳鳴兒忽然回想起來,略頓了下,笑咪咪地說道:「我沒有朋友,你當我朋友吧!」 「朋友?就這樣?」鳳熾微挑起一邊眉梢。 「不成嗎?你所說的『報答』,不包括可以當朋友嗎?」她的表情顯得有些失望,她覺得「報答」這個字眼聽起來挺了不起的,卻沒想到竟然連當朋友都提不上。 「對,不包括。」鳳熾微笑說道,看她明艷的臉蛋在瞬時間黯淡無光,忍不住在心裡覺得莞爾,「在你剛才幫助我們捉到嚴寬時,我們就已經是朋友了,所以,『當朋友』這件事情自然不包括在報答之中。」 「已經是朋友了?」柳鳴兒驀然咧開了燦燦的笑顏,「好像有一句話是怎麼說的?有朋……大老遠的到來,就會很快樂……是這樣說的嗎?」 「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鳳熾語氣淡然地替她更正道。 「對對對,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所以,以後如果我去探望你的話,你也會很高興嗎?」 「我會讓人給你最好的款待。」他笑著頷首。 「好。」她朝他伸手,豎起了小拇指,「勾勾手,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鳳熾走上前,無視白老虎的阻擋在他們面前,與她小指勾繞住小指,打了個手印,他覺得自己就像在跟一個孩子玩遊戲,就不知道這孩子心裡有幾分認真了。 柳鳴兒的心裡自然是十分認真,與他打了手印之後,她笑得合不攏嘴,高興的表情就像得到最有趣的玩具。 鳳熾看著她絕美無比的笑顏,一個眼神示意,一旁的汪飛隨即拿出一張朱紅色的鳳紋帖子,「這是我的名帖,你只要拿著這個到『刺桐』的『鳳鳴院』說要找鳳熾,他們就會知道該怎麼辦了!」 「老虎來了!」 「有老虎!快逃啊!老虎要吃人了!」 一直都是熱鬧滾滾的「刺桐城」坊街上,此刻到處都是逃命的人潮,人們連滾帶爬,被兩隻大老虎嚇得屁滾尿流。 柳鳴兒走到白銀與黃金之間,雖然在他們身邊到處都是人,可是走起來卻是十分順暢通行,因為大夥兒逃都來不及了,哪敢擋住他們去路呢? 不過,柳鳴兒覺得他們的樣子與其說是在逃難,不如說是在唱戲,一個個唱作俱佳,在上演一出「老虎吃人記」,因為,她的白銀和黃金一直就安分跟在她身邊走著,何時看起來像是要吃人的樣子? 這時,她注意到一件事,她的目光落在一面朱色的旗幟上頭,看著旗面上的鳳凰圖騰,那與鳳熾給她的名帖上的鳳凰紋幾乎是一模一樣。 而同樣的鳳凰朱旗,從她剛進城到現在,就已經看過不下數十面,而這個現象令她覺得困惑。 「站住!」男子的叫喝聲在她身後響起。 柳鳴兒恍若未聞,該說她沒想過對方是在喊自己,自顧著與白銀和黃金往前走,只除了帶著兩隻老虎這一點不太尋常之外,她的模樣就像是普通的少女在逛著街市,看見什麼有趣的,就停下來看仔細,不過通常她駐足之處,人群也跟著逃得不見蹤影。 「站住!」喊著她的人是一名捕快打扮的年輕男子,年紀約莫二十出頭歲,是這瑰街坊上很有名的勤勞捕快沈祥,他見紅衣少女連理也不理他,一邊喊著「站住」,一邊順摸著店舖門面繞到她的面前,「你你你!你是沒聽見我在喊你嗎?大膽刁民,看我沈捕快怎麼治你!」 「治我?我做了什麼?」柳鳴兒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撇了撇嫩唇,不太服氣地反問道。 「因為……因為你帶著老虎遊街!存心謀害人命!」說完,沈祥露出有點得意的表情,「存心謀害人命」,他這句話說得真好。 「我的黃金白銀對你們做了什麼嗎?它們咬你們了嗎?」 「這……這倒是沒有,可是,畢竟是會吃人的老虎,你就這樣把它們帶在身邊,難道就不怕出事嗎?」 「那你們把大刀隨時帶在身邊,就不怕出事嗎?」說著,柳鳴兒瞥了眼他握著刀柄,作勢隨時要拔刀的手。 「這……這話不是這樣說的,這大刀和老虎能相提並論嗎?」 「不都一樣能殺得了人嗎?」她不否認白銀和黃金都能置人於死地,可是,她不允許它們什麼壞事都沒做,就要被誣陷構罪。 「你你你……你這是強詞奪理!」 柳鳴兒說話一向耿直,不懂得溫順委婉的道理,從小生長在「百花谷」裡,生活之中就只有她爹和龜爺爺,所以自然不需要學得「虛與委蛇」的本事,但是,這一點對於她要在山谷之外生活,卻不是一件幸事。 「說不過人就說人家強詞奪理,這句話真好用。」她笑哼了聲,與兩隻老虎相視了眼,十分地默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