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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頁     佚名    


  而這一切舉措,都是在鳳熾即當家位之後,才做出的決定,也可以說,鳳家能有今日的聲勢,全多虧了這位年少當家,說他是真正主宰南海的霸主,一點也不為過。

  「看來,我還是非得親自去一趟不可了。」在看完書信內容之後,鳳熾隨手將書信交回給汪飛,在此同時,一抹淡淡的淺笑躍上他的唇畔,似乎剛才在信裡見到極有趣的內容,令他莞爾不已。

  汪飛不明所以,順從地接回書信,抬頭瞅了主子的側臉一眼,瞥見他藏在笑裡的幽冷,猜想信裡所載明的絕非是好消息。

  鳳熾一向不是喜怒形於色的人,此刻,他眸光沉靜地直視著河流另一畔的熙來攘往的人們,泊在運河裡的船舶無分大小,十有七八都懸掛著鳳凰旗令,宣示自己的船隻受到鳳家的保護,不怕受到任何侵擾,可以安心做生意。

  這一幅人們其樂融融,歌舞昇平的景象,他都看在眼裡,但他的眼神卻顯得很平淡,淡得幾近冷漠。

  他知道受到鳳家庇護的人們,對他皆是感激不盡。

  這些人把他當成了活菩薩一樣崇拜而景仰,如今,不只是在「刺桐」,甚至於是在更南方的第二大港口「興蘭」,他說一句話,其威力更勝過皇帝所頒下的聖旨,無人膽敢違逆。

  殊不知,他所做的一切,並不為天下任何人,他只是做自己該做的事情,他只是對於事情的利害得失,計算得太過清楚而已!

  只要是所做的事情對鳳家有好處,他就會去做,只要是對鳳家有害的,他就必須消滅那個禍害。

  哪怕是要不擇手段,哪怕是會有必要的犧牲,他都在所不惜……

  第2章(1)

  「百花谷」裡總是和徐的風,吹到了北邊的樹海,瞬間夾帶了寒意。

  在「百花谷」的北邊有一處樹海,終年遍佈濃蔭,在樹海深處幾乎到了不見天日的地步,或許是因為八歲時曾經在這裡被困了兩天一夜,所以柳鳴兒好些年不曾再涉足此處。

  她與白銀一路閃躲陷阱,不料闖到了這裡,不過,或許是因為不再是八歲的小娃兒,加上有白銀傍身,這些年來,她破解陣法的功夫也進步了,所以,再見到這樹海,已經不若孩提時般恐懼。

  柳鳴兒站在樹海的邊緣,明明在她身後的原野上是陽光普照的好天氣,但林子裡卻是陰風陣陣,就算下一刻有妖魔鬼怪跑出來都不稀奇。

  雖然心裡還是有點害怕,可是柳鳴兒吞了口唾液,吸氣壯膽,伸手撥開半人高的長草,提步走進樹林。

  但幾乎是立刻地,白銀躍身上前,擋住了小主子的去路。

  「白銀,讓我過去!」

  說完,柳鳴兒瞪了它一眼,靈巧地閃身,就要從大白虎的後面繞過去,但立刻又被擋住,這次,連隨後追從他們而來的黃金都跟著一起過來擋她。

  「黃金,怎麼連你也鬧我!」

  「白銀」、「黃金」一如其名,白銀的毛皮是白色的,在陽光之下,甚至會泛著如銀般的光亮,而黃金的毛皮是黃色的,是一隻姿態非常優美的雌虎,柳鳴兒常開玩笑說它是虎界裡的大美人。

  它們是傅鳴生送給女兒的禮物,先是白銀後是黃金,剛來到她身邊時,都還是剛斷奶的小老虎,自從它們成年以後,柳鳴兒就一直期待它們會生下小老虎,可是卻一直都沒見到黃金有懷孕的跡象,關於這一點,柳鳴兒對白銀一點都不努力頗有怨言。

  白銀朝著小主子哮吼了聲,表情非常嚴肅認真,似乎在警告小主子樹海裡面有危險,要她別進去。

  柳鳴兒回瞪白銀,不太高興地鼓起腮幫子,而一旁的黃金似乎早就習慣他們劍拔弩張的對峙,見怪不怪了!

  「你!」柳鳴兒伸出食指,指住了白銀的鼻尖,與一般老虎不同的是,它的鼻子顏色是略深的粉色,看起來與一雙藍色眼睛相得益彰,但柳鳴兒知道白銀最討厭的就是自己的鼻子顏色,「你最好給我搞清楚,我才是主子,我想做什麼就可以做什麼,你不能阻擋我,聽見了嗎?」

  自從白銀成年以後,他們一人一虎最常上演的戲碼就是「爭誰是老大」,「爭誰說的話才算數」,白銀是一隻極具靈性的雄虎,會保護它領地裡的所有東西,不只是黃金,當然也包括了柳鳴兒在內。

  所以,對於小主子的撂話,白銀哼氣,如果以人來形容的話,就是「嗤之以鼻」,頗有不屑之意,擺明沒將她的警告放在眼底。

  「好,很好!」柳鳴兒也哼哼了兩聲,沒再跟白銀僵持下去,轉身乖乖地往回走,走了好一段距離,發現兩隻老虎的防備已經不再嚴密之際,飛快地回頭往樹林裡跑去。

  「吼……」白銀大叫了聲,迅速地追上小主子。

  柳鳴兒耍了它們,自然是用盡了吃奶的力氣在奔跑,她沒笨到以為自己可以跑贏老虎的腳程,知道很快就會被白銀追上,只是跑給白銀追,是她在谷內窮極無聊時,常會玩的小遊戲,忍不住又想玩一下而已。

  驀地,她看見了濃密的樹林裡閃過一縷灰色的人影,以為是照顧她的龜爺爺,卻又再一次看見人影時知道不是他,因為龜爺爺的背已經很駝了,而那個人影在移動時,腰桿兒可是直挺得很。

  「白銀,黃金,你們快看快看!林子裡有人!」她一邊喊著,一邊改變方向朝著人影追過去。

  白銀看見小主子往人影的方向移動,忍不住發出一聲幾近憤怒的狂吼,瞬間加快了腳程,在小主子接近人影之前擋住了她的去路。

  「吼……」白銀朝著小主子叫吼,聲音無比的激動,如果要翻成人語的話,大概就是「你這個不知死活的小孩,明明就知道有危險還一直跑過去,存心要把我給氣死就對了啦」。

  「可是我看到有人啊!」柳鳴兒噘起嫩唇,不用想也知道白銀這傢伙一定在罵她「不知死活」,明明就是山中之王,卻比婆娘還嘮叨。

  白銀才不管她的爭辯,甩動長尾,輕拍了下她的大腿,趕著她回去,而黃金在後面咬住她的裙擺的一角,不斷地將她往後拉。

  柳鳴兒心不甘情不願地被它們拖拉著走,眸光依舊不斷地搜尋著那道灰影,在她記憶之中,在她孩提時候,「百花谷」裡除了她爹與她,以及龜爺爺之外,還有其他的人,她一直記得自己小時候是有玩伴的,印象中還不只一個人,年紀都比她大上幾歲,卻突然在某一天就統統不見了,會不會那個灰影人是她玩伴裡的其中一人呢?

  「是鳴兒嗎?」

  就在他們一人二虎走了大段距離之後,突然從林子裡傳來一道女子的嗓音,柳鳴兒有些吃驚地回頭,而白銀和黃金則是豎起了戒備。

  「是誰在說話?」她想要更靠近一些,可是兩隻老虎則是無論如何都不肯讓她再過去,合起來像是道牆般堵住她。

  「你過來一些好嗎?鳴兒,我不太聽得到你的聲音,過來些好嗎?」女子的嗓音十分柔軟可親,這時,一陣大風吹起,呼呼的風嘯聲幾乎把女子的聲音全給掩沒過去。

  「我不能過去,再過去的話,我爹有設陣在那裡,被困進去,就很難出得來了!」柳鳴兒以手圈口大喊道,其實她只是衝動些,又不是笨蛋,誰知道那女子不是被困進陣式裡的入侵者,要她過去,不過是想拉個墊背的的替死鬼,「你可以告訴我你是誰?」

  「你忘記了嗎?在你還是孩子的時候,我抱過你呢!」女子不再催喊她過去,只是笑著回答她。

  哼哼!還說不太聽得到她的聲音?明明最後那句話她就說得不大聲,柳鳴兒生平很討厭被人所騙,當下就決定自己不喜歡那說話的女人。

  「可是我不記得自己被你抱過。」柳鳴兒又故意以手圈口喊得很大聲,喊的時候還帶著滿臉笑意,最後也以同樣大聲的音量對身旁的老虎喊道:「白銀,黃金,我、們、回、去、了!」

  兩隻老虎不約而同抬眸瞅了小主子一眼,似乎在納悶她幹什麼要對聽力忒好的它們大聲叫喊,不知道她根本就是喊給樹林裡的女子聽的。

  「不要走!」女子急忙忙地喊道:「你不好奇為什麼我也會在外人根本無法進入的『百花谷』裡嗎?」

  「我爹說過,在這谷裡,除了他和龜爺爺之外,其他的人,都是壞人,要我見著了就敬而遠之,對方說什麼都不可以相信。」

  雖然以前她常跟親爹鬧脾氣,可是其實是很聽他話的,更何況,她現在已經萬分肯定,那女子是被陣式給困住了,所以才會無法過來,不過因為自己好些年沒來樹海這裡,不知道女子被困多久就是了!

  說不定下次再來時,女子已經成了一具白骨也說不定!

  在一陣久久的沉默之後,女子又再開口,音調不再親切,而是帶著嘲弄與嚴厲,「你那張臉蛋究竟是像誰呢?柳鳴兒,那個男人讓你跟著娘親姓柳,多諷刺啊?!怎麼可能……就連一點相似都沒有呢?怎麼可能與懷胎十月,將你生下的娘親一點相似的地方都沒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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