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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頁 顏依依 寒流悄悄過境台北,今兒個的天氣有點冷,華薇仍然在午後和客戶見面,將完成的設計稿給對方過目。幸好這麼長一段日子休息下來,她的設計能力與敏銳度未教仲玄愷寵退步,依然保有一次便令客戶滿意的實力。 與客戶約定由設計坊為其動工的時間後,她哪兒都下想去,只想回住處,冷冷的天氣還是窩在家裡好,雖然沒有玄愷溫暖的懷抱依賴,可她可以抱愛貓取暖。 嗯,要偷偷的抱,因為啊,有人會吃醋。 「這幾天我下在,你晚上沒抱提拉米蘇睡覺吧?」昨天夜裡,那個會吃醋的男人在電話裡這樣問她。 她皺眉反問:「怎麼你又對它有意見了?」他們這一陣子處得很好哇, 「我在家時,能跟你同床共枕的只有我,能放肆的賴在你胸前的也只有我,自然不必跟提拉米蘇計較,可是現在我人在香港,當然要捍衛我專屬的地盤。晚上穿暖點再加抱個抱枕睡覺,但是別抱提拉米蘇睡,我會吃醋,曉得嗎?」 不曉得行嗎?也只有他會霸道的把她當他的地盤,更與貓咪吃醋。 不過這幾晚她確實未抱提拉米蘇睡覺,只是少了她熟悉的懷抱擁著她入眠,她好不習慣,她是否能懷疑每晚摟著她睡亦是他要的心機之一,讓她逐日戀棧他的溫暖,終至戒不掉的地步…… 「鄭太太要出門?」思緒飄遠之際,華薇瞥見迎面走來的鄭太太,回過神向她打招呼。 她微笑相對,「我要到大女兒那兒一趟。華小姐剛剛在想什麼?嘴角的笑看起來好幸福。」 「我的笑好幸福?」 「呵呵,那是我的感覺,如果形容得奇怪你可別見笑。」她就是感覺她臉上洋溢著幸福的味道。 「哪裡,可能是我剛完成一件設計案,開心之餘看起來就幸福。」淡應著,華薇胸中漾滿溫情,她從來不知道原來想念一個人可以幸福得讓人察覺出來,若非全心全意愛得無雜質,她想起玄愷時又怎能讓鄭太太感到純粹的幸福。 驀然問,她豁然開朗,明白自己心中對姊弟戀的所有顧忌已完全消失,也很清楚自己再也逃不開玄愷狂霸的愛,願意與他一生相守。 「謝謝你,鄭太太。」她由衷道謝,感謝鄭太太無意問令她頓悟。 「我並沒做什麼事,怎麼你要謝我?」 「謝謝你讚美我幸福,使我的心情更愉悅,鄭太太也給人很幸福的感覺哦。」 她親切笑開,「這樣好,大家都幸福最好。對了,你老公呢?怎麼沒跟你一起出來?」 華薇因那句大刺剌的「老公」臉頰一熱,」他回香港處理公司的事,過兩天才會回來。鄭太太,玄愷還不是我老公,我們還沒結婚啦。」 「沒關係,仲先生早就表明他是你的未婚夫,等於早已宣示是你老公了。」 她莞爾淺笑,玄愷若曉得他當初故意誤導的身份得到如此成功的效果,肯定很得意。 與鄭太太話別後,華薇腳步輕快的轉往另一條巷子走往住處,遠遠的,即瞧見有人站在她住處前,她加快腳步前進。 「爺爺,屋裡沒人,我們還是先回飯店好了。」背對著她的長髮女子對著另一位有著灰白頭髮的老者說道。 「繼續等,既然來了,我就一定要見到華薇。」背脊挺得硬直的老者固執回話。 「請問,你們找我嗎?」聽見兩人的對話,華薇來到兩人身後輕聲詢問。 聞言,兩人同時轉過身,華薇這才看清了長髮女孩的秀氣與老人的威嚴。 「你是華薇?」聶以歡眼裡閃過一抹驚艷,眼前這名女子秀美標緻,渾身清秀淡雅的氣質令人如沭春風般舒服。 「我是,請問兩位是?」 「這位是我爺爺,也是玄愷的外公,我叫聶以歡,你好。」 她著實驚訝,怎麼也沒想到她面前的老人是玄愷的外公。 「你想我老人家罰站著跟你說話?」聶博仁不滿的說道,嚴苛的給了她不及格的待客分數。 「不好意思,請進。」她連忙掏鑰匙開門。 只見老人家毫不客氣的邁著穩健的步伐進屋,聶以歡則溫文的朝她輕點下頭,方才跟著進入屋內。 沒時問讓華薇納悶男友昨晚為何未提及他外公今天要到她這兒,又為何似乎帶著不友善的態度而來,她請祖孫倆入座,將極可能在客人面前搗蛋的貓兒帶進她的房間,再以最快速度沖泡兩杯玫瑰花茶待客。等她落坐兩人對面,正欲問聶博仁找她有何貴事,他已冷沉的開口—— 「你確實極具姿色,難怪我外孫會受你迷惑。」 「爺爺……」 「你不必覺得爺爺說得直接,我們今天專程由香港來台灣,就是要跟她把話說清楚,我不會同意玄愷娶她。」 華薇心頭一悸,」玄愷告訴您……他想娶我?」 「他提了也沒用,我中意的孫媳婦人選是以歡。」 她驚詫的望向聶以歡,「你和玄愷應該是表兄妹吧?」怎麼她竟會成堯玄愷外公中意的孫媳婦人選? 「我們不算真正的表兄妹,我是爺爺收養的孫女。」語氣裡隱含些許無奈。就因為爺爺對她的收養與栽培之恩,使她始終無法不顧一切反抗他的指婚,當他逕自辦好到台灣的出國事宜時,她也僅能陪同他前來找華薇。 「以歡和玄愷並沒有近親通婚的限制,我從小看著她長大,早決定把她許配給玄愷,哪裡曉得他卻因為你反對這門婚事,我希望你能識相的離開他,別破壞他和以歡的幸福。」 聶以歡直覺有口難言,她若在此時坦白她和玄愷僅有兄妹情誼,爺爺會不會因她扯後腿而氣得腦充血?但華薇是無辜的,她也沒必要因為自己而承受爺爺的責難,她到底該幫哪一邊? 就在她為難間,只聽華薇平靜的說—— 「您真的認為只要我離開玄愷,讓他接受您安排的婚事,他就會幸福?」未被老人家不怒而威的神情嚇退,她坦然迎視他犀利的眸光。 「當然,我作主的婚事對他是最好的。」 「就像當年您原本有意替玄愷母親作主的婚事一樣,也是最好的?」 聶博仁明顯一怔,「你居然知道這事!」 聶以歡同樣訝異。玄愷會把他母親抗婚的事全告訴華薇,可見他有多重視她。 「我知道多少和玄愷有關的事並不重要,重要的是,無論您認為自己作主的婚事對您的親人有多適合,只要非他們真心所願就成強迫,他們就會想逃,仲伯母最後仍然選擇和她所愛的人相守不是嗎?」華薇直指問題核心。 「那是她不瞭解我這個做父親的苦心,我幫她挑選門當戶對的人家她不嫁,硬是挑個窮酸教師,結果她享到什麼清福了?」 「玄愷說他父母很恩愛,日子過得很幸福。」 「如果他母親當初肯嫁我為她選的對象,到現在肯定仍在享福,而不是那麼早就離開人世。」 「生死有命,人的性命豈是你能預料和掌控?仲伯母雖是因為想念亡夫太過而辭世,但玄愷說她走得很安詳,而且當初他母親若真嫁給您所屬意的對象,您又哪來玄愷這個令您驕傲的外孫?」 被她一針見血的論述堵得無話可說,聶博仁惱羞成怒的再罵,「伶牙俐齒!一點敬老尊賢的規矩都不懂,我說我女兒嫁錯人就是她嫁錯人,你這個局外人跟我爭什麼!」 「這麼冥頑不靈,到現在仍抱持這種想法,難怪玄愷每次提到您就皺眉頭。」華薇嘟噥得小聲,算是見識到玄愷外公的頑固與強勢,比起玄愷一個多月前剛回台時的難溝通,他外公更甚好幾倍。 聶以歡偷偷點頭附和。爺爺的固執己見有時真的讓人受下了,不過她更佩服華薇,有膽量跟爺爺針鋒相對。 「你實在很大膽,竟敢當面批評我。」聶博仁瞇起老眼睨向華薇,他的聽力好得很,將她的咕噥聽得一清二楚,敢當面批評他冥頑不靈的,這女孩是頭一人。 「這裡是我家耶,您還不是不客氣的亂罵人,」 「噗——咳、咳咳……」 「聶小姐,你沒事吧?」華薇急忙問向突然嗆咳的聶以歡。 她搖頭抽面紙拭嘴。「茶水吞得太急,不小心嗆到,沒事。」她是被她那句可愛的「這裡是我家耶」惹得差點噗哧笑出聲,連忙打住笑意時被嘴裡的玫瑰花茶嗆到。 沒想到這位華美女非但才貌與膽識兼具,尚有不經意流露出的慧黠可愛風貌,難怪能網住他們仲大帥哥的心。 「小心點,只是一杯花茶,喝這麼急做什麼。」 「爺爺別這麼說,這花茶很香醇爽口。」發現老人家的話有藐視的味道,聶以歡暗暗拉他的衣袖提醒他。 他卻像存心故意般繼續出言貶損,「到處都買得到的廉價品,沒什麼好特別。」 「再廉價的東西搭上最真的心意即是無價的珍品,端看使用的人有沒有心體會罷了。」明瞭他的奚落是針對自己而來,華薇末見怯意的反擊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