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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頁 寄秋 魯清墨臉色說變就變,「你是在提醒我下手太輕嗎?」那是他們運氣好,她最近在執行救人計劃,藥花得凶,才拿軟筋散出來玩玩。 「我不是這個意思。」見她變了神色,他迅速轉移話題,「難道沒有其他方法能令妳改變心意,歸還玉珮嗎?」 她狀似思索,隨後神色嬌慵。「你這麼追我,害我累了,我想睡會,說不準等我睡醒就改變主意了。」也說不准他等得不耐煩,有自知之明的走了。 「在這裡?」瞧了瞧雜草蔓生的野地,歐陽不棄有些訝異她席地為床的隨興。 「有何不可,天生地養,萬物不都這般成長。」她拾了些干葉一鋪,便往上一躺。 「萬物不全都是有靈性,妳一個姑娘家,多有不便。」他並不贊同她隨興而起的舉動,蹲下身想勸阻。 畢竟是名女子,又生得花容月貌,野外多蚊蛇,獸目眈眈窺伺一旁,要是有惡人,怕是也難以抵抗,思及此,他不免為她的隨性而生氣。 「是不太方便,天還這麼亮,刺眼極了。」好煩喔,葉子怎麼不長大片點?還有什麼呢?還有什麼是大片一點的…… 「魯姑娘,妳起來吧,要真累了,過了樹林在鎮上找間客棧休息。」他蹙著眉看她早已闔上的雙眼。 無奈於她懶洋洋不肯移動半分的模樣,雖不合禮教,他也只好伸手想拉起她,不料閉著眼的魯清墨卻順勢提住他的手臂往後腦一放,他的手立即成了枕。 「是清墨妹子,下次別叫錯了。」眼睛仍沒睜開,語氣動作一派自然。 他一僵,苦笑。「妳真是膽大妄為,我乃是七尺昴藏男兒……」看她沒有起身的打算,他只好順勢坐下,讓高大的身形為她擋去惱人的光。 「你在怕什麼?」果然,這人比樹葉好用多了,遮陽還兼當枕頭,好用極了。 「嗄?」他不解。 「你不是說不會被我的美色所惑,那借我枕一下又何妨?」也許他君子劍的名聲也是騙人的,只是在客棧裡裝模作樣罷了,等她一睡著,說不定就對她毛手毛腳了。 而她……有點期待,她要他露出人性最猙獰的一面,她不相信例外的,沒有人能不被她的外表所惑,應該是這樣的…… 歐陽不棄微愕了一下,面露凜然,聲音帶點指責。「妳不該是這樣的態度,就算我倆清白,妳的舉止仍會招人非議。」 那是他們現在在林間,若是在鎮上,只怕她又會讓人說成浪蕩狐媚的妖女了。 他可以從她的舉止神態知道她不是,但若她不能收斂行為,仍止不了別人的碎嘴,他不想聽人這麼說她。 「名聲?」她冷哼一聲,嗤之以鼻。「匹夫無罪,懷璧其罪,我這姿容真有安穩過日的一天嗎?你說天底下有幾個男人不想得到我?就算我乖乖待著,禍也會自己找上門。」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他一怔,無語了。 也許自己真的對她苛刻了,生成這般國色天香並非她的錯,可是世人又有幾人能禁得起考驗,不對她天仙麗顏心生非分之想呢? 她也有說不出的無奈吧,十六、七歲就得面臨人性的醜陋,不僅要自保,還要活得快活,要是不夠豁達,怎能有雙清靈水眸? 不自覺地歎了口氣,他的心為她的絕色而疼著,一抹憐惜之意油然而生。 「男人想要我便成為我的原罪,女人嫉妒我,說我是狐媚男人的禍水,那麼我何不順他們的心意,徹徹底底當個男人癡、女人恨的狐妖,反正不管怎麼做都是我的錯,想讓我難過的人,我就讓他們更難過。」 她什麼也沒做,只是打大街經過,人家夫妻失和關她什麼事,一沒交談,二無眼波交會,莫名的罪名便落在她頭上,那時她才十二,癸水剛來。 爾後類似的情形層出不窮,只要有人的地方就一定引起騷動,然後指指點點的目光又跟著她不放,居然還有人對她吐口水,大罵她是狐狸精。 那年,她剛好滿十五,那口吐在她臉上的唾沫讓她徹底覺悟了,既然人們不放過她,她又何必為他們著想,衝著她那張臉,她還有什麼做不到的? 睜開眼,魯清墨想從他眼中看到不苟同,看到世人最常停駐在她身上的眼神,但沒有,她只看見滿滿的憐惜……心似乎漏跳了一拍。 她閉上眼,語氣不以為然,「哼,若你也覺得我是浪蕩妖女更好,那就毋需顧及我的名節,大可趁我熟睡時取走玉珮,反正我是擅長誘惑人的妖女,你是鼎鼎有名的君子劍,不會有人相信你輕薄我的。」 儘管時常被表象所騙,眾人還是寧可相信這就是事實。 「妳不要總把人想得那麼偏激行不行?這世上有壞人也會有好人。」他心疼她的喜悅從來不曾是為了人。 跟了她幾天,阻止她過於殘佞的救人方式,盡量以和平的手段解決問題,但即使救了人她都不曾真的開心,甚至比不上她毒殺小蟲子時的喜悅。 究竟發生過什麼樣的事,會讓一名少女這般不信任人性? 魯清墨沒有回他話,只聽見她細細的呼吸聲,似乎真的累到睡著了。 「睡顏真像個孩子。」醒著時,像只刺蝟,睡著時,就像個無害的孩子。 接著,歐陽不棄自嘲般的笑了。 人稱君子劍的他居然像個登徒子,看著安睡麗顏竟移不開雙目,著迷地瞧著白裡透紅的雪顏,水嫩笑頰的嬌艷讓人心生邪念。 君子二字說得容易,實行起來卻異常困難,當暖玉溫香枕在臂膀上,幽然的女子體香飄入鼻中,即使他想做到目不斜視、非禮勿視,但是因冷而靠過來的嬌軀總叫他不忍心推開,掌心貼著纖纖玉背暗施內力,為她驅寒。 勉強將雙眼移開那張美麗嬌顏,緩緩吐出一口氣,歐陽不棄專注在頭頂一片樹葉上,粼粼灑落的光線照在眼皮。 風吹過草叢沙沙作響,日漸偏西的日頭多了晚霞餘暉,倦鳥歸巢,飛向落日方向,斜陽的光芒慢慢暗淡,北方的第一星子升起,一陣倦意襲來…… 「咦!不會吧!怎麼他也睡著了?」 睡了個飽覺醒來的魯清墨,一睜開眼發現他沒離開,玉珮也還在胸口時,心中頓時有股暖流悄悄流淌。 甩甩頭,她立即將異樣的感覺拋在腦後,接著,興味濃厚的盯著睡得很沉的男子。 呵呵——她想到讓他自動離開的好方法了! 她在林間四處撿拾收集枯枝落葉,很有條理的在歐陽不棄身邊堆放成一圈。 烤鴨、烤雞、烤豬仔,她還沒烤過人呢!一定很有趣,不知他哪個部分會先烤熟,是頭還是腳呢?或是像溪裡的蝦一樣蜷跳而起?! 她好期待他等會醒來的樣子啊,會錯愕嗎?會生氣嗎?還是驚惶失措? 打火石呢?收哪去了?她四下翻找,就是不見打火石,當然也沒發現,樹下的男人早瞇起眼,好笑的看她。 當手臂上的重量沒了時他就醒了,只是很好奇她竊笑著是想幹麼,也就故意裝睡,看她玩什麼花招,沒想到這妮子竟然這麼……可愛。 一看她走近,他又連忙閉上眼,呼吸沉穩,就像是熟睡一般。 「會不會是睡著時滑落了?」魯清墨自言自語走回歐陽不棄身邊,為了不驚動他,只好用眼神梭巡。 不會吧,就差這最後一樣了……等等!那不是青虹女俠的青虹劍嗎? 她眼睛發光的看著歐陽不棄身旁的佩劍,聽說此劍鋒利無比,削鐵如泥,不過二十年前就隨著青虹女俠失蹤了,怎會成了他的佩劍? 算了,這晚點再問,就別暴殄天物了,不曉得拿這劍當打火石行不行?才剛想到,她伸長手要取劍,不料—— 「別碰我的劍。」話起劍落,一道飛紅濺起。 「啊!」螓眉微微一顰,含怒帶嗔的魯清墨壓著被劍鋒劃過的傷口,不急著止血,反而讓血流得更多,滿地腥紅十分怵目。 「我……我傷了妳?」握著劍柄張開眼的歐陽不棄,神情比她更錯愕。 他怎能傷了她?滿滿的自責盈滿心頭,雖說這是他的反射動作,但他仍是為那鮮紅難受。所幸他醒了,若是還睡著時,他不敢保證會傷她多深。 很滿意他自責的表情,她眉眼低垂,似有無限委屈,「很痛,不是說君子劍從不傷人嗎?還是說你真不把我當人,當我是妖女,這會要為民除害了?」 他心一緊,「我不……」一見血流不止,他未辯解地先點了她幾個大穴,將血止住。 「算了,玉珮你拿走吧,我對人也算心死了。」末了,她的一雙大眼不再對上他。 上完藥,略做包紮後,歐陽不棄抬起正直的眼,直視那雙帶著得逞眸光的月瞳,再度屈服她善狹的詭計下。「妳想要我怎麼補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