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置:首頁 > 作家列表 > 齊妍 > 上司耍陽謀 > 上一頁 返回 下一頁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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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頁 齊妍 他長指沿著她的掌紋遊走,「這世界,就算有一模一樣的長相,也不會那麼巧合,有一模一樣的掌紋。」 偏偏,他對她的奇遇線,記憶太過深刻,那一個週末,她在夢中,錯過他看到她的掌紋時怔楞的精彩表情。 她的眼淚撲簌簌而下。 「雲昶……」她抱住他,縱情哭泣,兩年多的壓抑委屈,再多的眼淚都無法沖刷乾淨。 自小父母離異,她和毓寶分開在兩地長大。毓寶隨父,居住香港,兩人平常只能在寒暑假見面,但毓寶性格卻又如母,事事要強,她的夢想就是要出人頭地,於是她奮力讀書,考進香港科技大學,畢業後到一家日商公司工作,遇到連允康,一見鍾情,飛上枝頭當鳳凰。 她永遠記得毓寶打來電話時興奮的語氣,「希希,你知道嗎,我要結婚了!我愛他,好愛他!」 「她嫁給她最愛的人,我以為她是幸福快樂的,至少她在電話裡總說自己很好,在媒體前出現也總是笑容滿面,所以知道她死的時候,我又驚詫又心痛,想不到她會選擇這樣一條路!事前根本沒有一點徵兆,她甚至對我這個親生妹妹沒有透露半句。」 尤其,毓寶是那樣死的--不著寸縷地死在飯店的床上,縱慾、關酒、嗑藥。如果不是希望徹底破滅,世界徹底顛覆,哪個女人會選擇走這一條路? 可是,毓寶就那樣來去無牽掛地魂歸離恨天,留下的爛攤子卻讓她來背。 她抹眼淚,回想參加毓寶葬禮那時的混亂。媒體記者蜂擁而至,鎂光燈一刻也不放過她地拚命閃爍,連家人的責難、旁人的非議,以及自己的死訊--那是連允康發佈的。 迄今為止,除了連允康、鳳恩和她自己以外,沒有任何人知道死的其實是毓寶。 現在又多了汪雲昶。 「還記得我跟你提過我打算到世界各地去旅行嗎?正式出發之前,我飛來香港祭拜完我父親的當晚,一回下榻的連氏飯店,我姊夫就滿臉痛楚地出現在我面前,告訴我毓寶摔死的消息,就發生在我剛抵達香港機場不久之後。 「他憔悴了好多,一直跟我道歉,並央求我暫時假扮毓寶,他說消息很快就會見報,他也已經去認過屍,不過並沒有給警方正面答覆,剛好這時接到飯店經理電話,知道我人就在香港,才想到李代桃僵這個主意。 我知道他當初為了娶毓寶承受了很大的壓力,現在毓寶這樣不光彩的死去,恐怕會連累他失去繼承權,變得一無所有。 事情發生得太突然,我又悲傷又傷痛,頭腦昏沉,姊夫一直苦苦哀求我,我只好答應他,等到事情平息後,我們協議離婚,我不要連家一分錢,只要拿回自由就好。」 汪雲昶拍拍她的背,眼神陰鷙。 「那段時間,為了事情盡快平息下去,我對外稱病,閉門不出。半年後,連老太爺的七十大壽,我不得不出席,我們當著連老太爺的面提出離婚,結果被連老太爺喝止,還搬出毓寶的死,說是我欠了他們連家。」 可笑的是,連老太爺一直以為死的那個是蘇毓希,哪知道蘇毓希才是挽救他們家族門面的最大功臣。 讓她下決心逃離的,是那個晚上。 「那晚姊夫不知為什麼喝醉酒,回到別墅大發脾氣,平常我們都相安無事,可是那天他卻衝到我的房間……想要強暴我。」 她語氣顫抖地回想那個晚上,那個滿身酒氣的男人,衣物被無情撕裂的聲音,自己絕望的反抗。 「但是,就在他快要得逞時,他自己卻跑到洗手間反胃嘔吐……」那一刻,她真的是啼笑皆非,那個傷人者,看起來反倒更像受害者。 從那以後,她夜夜小心謹慎,結果竟無法再在黑夜入睡。 「清醒後,我嘗試和他談過,他很抱歉地對我說,現在這種情況下,我們根本不可能離婚,不如再等等。」 誰知道這一等,竟是兩年。 不能離婚,這樣的日子又沒辦法再下去,她只能逃離,所以她一通電話打去意大利,對著那端的好友只說了一句,「鳳恩,救我。」 然後,在鳳恩的幫助下,她離開香港,回到自己一直生長的地方,擁有一個全新的身份,遇見他。 汪雲昶將她緊緊地擁進懷裡,提供無聲的安慰。不必她多講,他就能想像她那時所受的苦。一個未經世事的女孩,遭逢親人過世,獨然一身要面對眾多紛亂的情況和許多心懷叵測的人,她能挺過來,已經很不容易了。 難怪,她總在笑,卻從不真心;總在週末睡覺,上班又哈欠連連;害怕酒醉+男人+深夜獨處的組合,就算對象是他,也一樣甩門過去;不敢去人多的鬧區,如果要去一定包得滴水不漏。 「成愉!」汪雲昶歎息,捧起她哭得慘兮兮的臉,扯過面紙幫她擦拭乾淨。他很想讓她一次將情緒發洩完,但是她再這麼哭下去,上氣不接下氣,他很擔心她出事。 她慢慢平靜了下來。 他微笑看著她,「比起你這麼慘烈的哭,我還是喜歡看你笑,但是,是要那種真心的笑。」 她紅著眼睛,咬唇瞅著他,還在抽氣。 他伸指撥弄她的紅唇,擔心她咬傷自己。「現在,怎麼辦?成愉?」他輕聲問道,湊近她的臉頰,「老實說,你很早以前就喜歡我了吧?可是,我不確定你現在還想不想留在我身邊?」 他明明知道答案的!她詫異地看著他,看他越來越近的面孔,越來越熾熱的眼神,靜靜閉上眼。 他長指壓在她的唇上,「不,成愉,在沒有弄清楚你的未來究竟要變成誰之前,我不會吻你。當第三者的風險,我不會去冒。」 她張開了眼。 汪雲昶雲淡風輕地一笑,將她推離他的懷抱,「你說吧,你想變成誰?連蘇毓寶?蘇毓希?還是范成愉?」 她沉思了下,聲音沙啞地開口,「蘇毓寶葬在公墓裡,蘇毓希葬在我的心裡,我--是范成愉。」 汪雲昶張開手臂,「那麼,親愛的成愉,歡迎你回家。」 范成愉露出長久以來最真心的笑容,撲入他的懷中。 他的懷抱,她的家。 接下來的時間,是范成愉人生最艱難的日子,有許多硬仗要打。只是和蘇毓寶過世後的那段時間相比,她覺得好過一些,至少現在她不再是孤軍奮戰,她有汪雲昶的支持。 「無論發生什麼事,記得我永遠在你身邊,記住你要的結果,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 他的話,讓她的離婚行動有了最堅實的動力。 「在連允康點頭同意之前,我們別再見面了。」她很艱難地對他道出這個決定。 汪雲昶挑眉,一言不發,當作默許。 她甚至不讓他送她回洪鳳恩的公寓。在他酒店房間的門口,她微笑望著站在門裡的他,眼中有淚,「雲昶,下次見面,我就真的是范成愉了,對嗎?」 他報以笑容,「在我心裡,你一直是。」 「雲昶,有句話你說對了。」她凝視著他,眼眸亮晶晶,「我其實從很早以前就喜歡你了。」 汪雲昶揚起笑,傾身給她一吻,「好了,快回去吧。」再不走,恐怕想走就沒那麼容易了。 范成愉抿著唇,好像在竭力忍笑,忽然用力抱了抱他,「雲昶,原來你真的會臉紅啊!」這個總是調侃她的痞子,其實很容易害羞呢。 她火速放開手,朝電梯跑去。 未來的路恐怕漫長又荊棘密佈,可是,有他溫暖的目光和懷抱做後盾,這場仗無論如何她要打贏。 汪雲昶目送她進電梯,忍不住摸摸自己的臉,想不到這張老臉竟禁不起女人的調戲。沒辦法,誰教那個女人是他的真愛呢。 他走到沙發旁坐下,拿起電話。「她下樓了。」 他說,記住你要的結果,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 這是什麼意思呢?范成愉想著他最後飽含深意的話,帶著疑問步出電梯,走到酒店大廳。 「毓寶,你怎麼在這裡?」洪鳳恩從另一側的電梯走出來,看到她,十分驚喜地問道。 范成愉皺眉,「你怎麼也在這裡?」她看看好友。鳳恩頭髮微亂,面色潮紅,嘴唇紅腫,脖子上還有個明顯的草莓,分明…… 拉過好友,她看了眼身後的電梯,「你該不會……」 有了雙胞胎姊姊的前車之鑒,她好擔心好友也步入後塵。有錢人的生活,一定要這麼亂嗎? 「該不會什麼?」洪鳳恩笑嘻嘻的,顯然沒打算對她說實話,一把摟過她的腰,「親愛的,你是不是也該交代一下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