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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頁     綠光    


  最終,在華與剎決議派人立查之下,幾位官員立即告退,唯有桂子玦徐步走到華與剎身旁。

  「盛蘭惹你不快了?」桂子玦笑問著。

  天底下誰不知道能左右他心緒的。唯有他的外甥女?

  「……沒有。」

  「多忍讓。」桂子玦拍拍他的肩,踏著愉悅步伐離去。

  華與剎撇了撇唇,無聲道--夠忍讓了。

  華與剴忍著笑意走近。「四哥,你這是在看什麼?」

  「……。」

  「中庸?這咱們小時候就讀過了,你為何還看這個?」

  「有人要我學中庸之道,學習如何待人處事。」

  那無奈的口吻,教華與剴忍不住逸出笑聲,但一收到四哥懾人目光後,他輕咳了聲,問:「到底是發生什麼事了?四哥成親時,我不是給了四哥很多假,難道盛蘭還是不滿意?要不……」

  「她不滿意的是我假太多。」他忍不住把書往桌面一丟。

  華與剴聞言,總算明白。畢竟失而復得,四哥難免心存恐懼,擔憂她哪日又不見,所以才會纏著盛蘭,或許是纏得過頭,被趕出家門了……好可憐的四哥。

  「好笑嗎?」華與剎笑瞇眼問。

  「沒,我是在想……四哥要不要再加把勁,讓盛蘭有個孩子,如此一來以安胎為由,四哥就能理所當然地纏著……照顧盛蘭。」在令人頭皮發麻的笑臉之下,華與剴從善如流地改了用詞。

  華與剎哼笑了聲,一副你出這什麼爛伎倆。

  這法子他早就使過,也因為如此,才會被轟出家門。

  四哥悶不吭聲,華與剴只能摸摸鼻子,不再胡亂進言,一回頭,就見卓勤走來,單膝跪在門外。

  「皇上,下官給王爺送家信。」

  「快快快。」華與剴忙揮手,這家信真是及時雨,肯定能緩和四哥的壞心情。

  果真,就見華與剎微露笑意,收了書和家信,立刻起身。「皇上,我先告退。」

  「盛蘭要四哥回去?」

  華與剎笑得萬分得意,在他面前攤開家信,他不解念出上頭的字,「想不想吃豆芽菜?這是什麼家信?」

  華與剎小心翼翼地把信折好。「你當然不懂,這是我和她之間的密語。」

  「喔……」瞧四哥一臉得意,他摸摸鼻子,由著他去。

  直到現在,四哥還是懷疑他對盛蘭有諸多情愫……唉,他應該要納妃立後了吧,他也想找朵解語花,只要一想起對方,他就能露出和四哥一樣的笑容。

  華與剎興匆匆地回到睿王府,一進寢房,就瞧見桌上有一盤盤的炒豆芽菜,燴豆芽菜、煨豆芽菜……真的要叫他吃豆芽菜?

  「幹麼忤在那兒,過來呀。」坐在桌前的竇月芽朝他招著手。

  「……本王吃膩豆芽菜了。」

  「那就不要吃。」她動筷,自己享用。「虧人家今天想了新菜色……不捧場算了,另一個好消息也不告訴你了。」

  「什麼好消息?」華與剎沒轍地坐到她身旁。

  「真想知道?」

  「想。」他在她頰上偷了個香。

  「你!」她橫眼瞪去。「再不守規矩,我就讓你去睡其它地方。」

  華與剎雙手一攤。「到底是什麼好消息?」

  竇月芽嚼了口豆芽菜後,放下筷子,面露羞澀地道:「我有小豆芽菜了。」

  「……我還要繼續吃豆芽菜?」

  竇月芽聞言,抬腳踹他,卻見他身手利落地壓下她的腿,一把將她抱起。「有喜了還這麼不安分,要是動了胎氣怎好?」

  「你很可惡耶,明明聽得懂,還鬧我……欠揍。」她噘嘴耍狠,感覺自己徹底被污染了。

  華與剎輕柔將她擱置在床上,輕撫著她尚平坦的小腹。「從今天開始,我跟皇上告假,在家裡陪你安胎。」

  「不、用!我是有喜又不是重病,你幹麼陪在我身邊?現在朝中肯定有很多事需要你,你得多幫與剴一些,先把朝中的事都搞定了再說。」

  「可是……」

  「是誰說,這府裡我說了算?」

  「……」是哪個混蛋

  翌日早朝,有官員上奏皇上該選秀,以大婚替王朝添點喜氣,華與剴答應了,百官樂得自薦家中千金,華與剴不禁笑問華與剎意見。

  「選秀做什麼?三宮六院七十二嬪妃……好讓王朝天翻地覆?」一道冷箭,讓文武百官瞬間安靜下來。「皇上,是誰說要選秀?那人居心叵測,想以色惑君,再禍患朝廷,此人留不得。」

  華與剴還沒開口,提議的官員已經雙膝跪下。「皇上恕罪,微臣只是提議!」

  「方纔自薦家中閨女的,有心以女為貴,以攀得富貴榮華,他日恐將結黨營私,各成一派,分化百官,此乃欲敗朝政之兆,臣認為皇上該將自薦者斬立決,如此殺雞儆猴,才不會有官員群起傚法!」

  咚咚咚,官員們紛紛叩頭求饒,瞬間殿下哀鴻遍野,華與剴見華與剎還要再開口,趕忙制止。

  「百姓無以安身立命,朕不選秀。」這樣可以了吧!

  華與剎哼了聲,揚了揚眉,在他耳邊道:「我這樣靠著你說話,要是有人見狀再求饒的話,就是心虛,直接砍了掛在宮門外。」

  華與剴無奈地歎了口氣。其實四哥說的,他都懂,可是做法……沒必要一個早朝,搞得文武百官又是跪又是求饒的吧。

  為此,他特地出宮,去了睿王府一趟。

  見了竇月芽,他開門見山地道:「算是朕求你,你就讓四哥陪你安胎吧。」

  「……他又做了什麼?」竇月芽神色一凜。

  「四哥很好,只是四哥很怕又失去你,你就讓四哥待在你身邊一陣子吧,要是真有狀況,我再找四哥商議,要不別人會當四哥是攝政王,老是干預聖裁,對四哥的名聲極不好。」華與剴一席話說得委婉,非要她答應不可。

  竇月芽沒給正面回答,等到華與剎回府,細細觀察,也沒將這事說出口。

  入夜,兩人同榻而睡,睡夢之中,她被細微的呻吟聲擾醒,睡眼惺忪地看他一臉痛苦,像是作了惡夢。

  「與剎、與剎。」她輕搖他。

  華與剎猛地驚醒,臉上滿是細碎冷汗,盯著她半晌後,徐徐吁了口氣,才將她擁入懷。「抱歉,我擾醒你了?」

  「與剎,我就在這裡。」偎進他懷裡,小手輕拍著他的背,把他當孩子哄。

  「嗯……」他吻著她的額,唯有擁抱著她,他才能確定她就在身邊。

  失去她的那一個月,他活著,卻跟死了沒兩樣。

  「我會一直在你身邊。」

  「嗯。」她抬眼,親吻他的唇。「別怕。」

  華與剎溫柔漾笑。「……我不是怕,我只是……擔心。」

  「擔心什麼?」

  「一切都改變了,而你是不該出現在我生命中的人,我擔心……不屬於我的,終究留不住。」

  「我想你保證,往後你的人生裡一定有我,而且……」她拉著他的手貼在她的腹部上。「還有我們的孩子,你不會再是孤單一個人,我也是。」

  「嗯……」他吻了吻她,挪了挪位置,讓她可以更舒服地偎在懷中。

  「咦?你居然沒對我毛手毛腳。」她有點意外。

  照慣例,他應該會乘勝追擊的。

  華與剎笑了笑,「期待我毛手毛腳?敢情前段時日你是滿心期待?」

  「我去你的滿心期待,到底是誰老是、老是……」她還真的羞得說不出口。

  好吧,她承認他們歷劫重逢後,比小別勝新歡還要激情,時不時乾柴烈火燒到缺氧。

  「期待嗎?」他順妻意,開始毛手毛腳。

  「不可以,我有喜了!」她拍掉他的手,他從善如流地只將她摟著。「乖乖睡覺,你明日還要進宮的。」

  「嗯。」

  「找機會我跟與剴說,等你忙完手上的事,咱們找些時間到外頭走走吧。」

  「……好啊。」

  「我想泛舟。」

  「不想騎馬?」

  「一次教訓,終身記得。」揉臀事件,她到老都不會忘的。

  華與剎聽出她的話意,不禁低聲笑開。「好,那咱們去泛舟,往南去,那裡的山川秀麗,水靜山緩。」

  「找個熱鬧市集,咱們去找寶物。」

  「好,明天帶你逛城裡的市集,在城南那兒有家金飾鋪子,那裡的金匠雕金技術一絕,城西有專賣古玩的鋪子,賣的是他國的稀奇古玩,裡頭肯定有你喜歡的。」

  「你怎麼知道我喜歡古玩?」

  「你說呢?」

  「因為你疼我在意我嘛。」她笑嘻嘻地道。

  「因為我很愛你,很愛很愛你。」像是怕她忘了,他總是不斷地說。怕自己愛得不夠,怕老天將她收回……他是真的害怕,可若這是愛好的代價,他甘之如飴。

  竇月芽有些動容地紅了眼眶,只因她知道要他說這些話,並不容易。「我也很愛很愛你,你知道的。」

  「嗯,好好睡。」他忍不住親吻她的額,簡直像是一種癮,得要親吻她,他心底才能踏實。

  「你也是喔,要是又作惡夢,我會把你叫醒。」

  「嗯。」

  一會,聽她傳來輕而勻的鼻息,他不禁笑柔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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