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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頁     子心    


  夏澤野看著她,竟不覺地開始懷念起她的吻來。以前他只覺得她趾高氣昂,一點好話也不會說,雖然長得美麗,但卻貫徹花瓶秘書的封號,每天穿水水到公司發呆,等著發薪水,這樣的她,讓他又氣又無力。

  但,在兩人走得近了之後,他對她更瞭解了些,竟開始欣賞起她直接不掩飾的脾氣,更喜歡她不會說話吹捧人。

  「你吃早餐了沒?」伸手接過卷宗,夏澤野毫不吝嗇地給予她一記讚賞的眸光。

  就如江東日所說,花蘋兒果然不是花瓶,絕對可以是個能力極強的好秘書,瞧,她不就準時在九點之前,幫他把東西送到機場來了。

  「當然沒有!」花蘋兒別過臉。

  為了將資料準時送到他手中,她跑步跑得都快喘死了,哪還有空吃早餐?

  何況,她還包下一部計程車,用兩倍的價錢,外加承諾只要是超速被攔下,罰單都算她的,司機才答應一路狂飆將她送到機場。

  「那要不要一起吃?」夏澤野抬了抬下巴,指向前方商店街裡的咖啡屋。

  「你不是趕飛機?」花蘋兒抬起一手來,瞄了下腕上的手錶。

  他不是說搭九點的飛機嗎?現在已經快九點了,這個男人不是應該拿了資料,出關離境去,怎還有心情留下來與她瞎耗?

  「請問你到底是搭幾點的飛機?」

  「九點呀!」夏澤野回答得泰然自若。

  但,怕她趕不上,所以他讓江東日先上飛機,如期到香港轉機到上海,而他則改搭下一班飛機,兩人在上海會合。

  「請問,現在幾點了?」九點的飛機,現在還能站在這兒陪她講話?騙誰!

  「快九點了。」夏澤野還故意抬起手來,看了眼手錶。

  「快九點了,你還能在這裡跟我講話?」

  「我改搭下一班了。」他笑著對她說。「要不要一起吃早餐?」他又問。

  「吃你的頭啦!」花蘋兒快哭出來了。

  誰來告訴她,那方纔她一路趕,甚至到了機場還用跑的,到底算什麼?

  這個可惡的臭男人!

  「真的不要嗎?」

  夏澤野還是笑睨著她,拎起隨身公事包,一手夾著卷宗,轉身就要走人。

  「於公,我是你的老闆;於私,我是你的男友,我是看在你為我趕路趕得那麼辛苦,想留下來陪你吃個早餐,所以才換了下一班飛機的耶!」

  「夏、澤、野!!」花蘋兒才聽不下他的解釋,腦海中全是方才坐在計程車裡,瘋狂飆車的影像。

  「有。」他衝著她笑,走近她,將卷宗轉移到拎著公事包的手上,空出一手來拉她。「走吧,就當是陪我好好地吃頓早餐,好嗎?」

  吃?她哪吃得下?

  花蘋兒忍不住碎碎念:「你真的很可惡耶,都不知道我花了兩倍的車錢,嚇得要死的命令司機飆車,還好沒被國道警察給攔下,否則還得全額接受罰單,你居然改了班機時間,你……」

  終於,在吃下一份法國土司,啜飲了幾口拿鐵咖啡之後,花蘋兒的心情才算平靜下來。

  捫心自問,以往的她,遇到今天的事,百分之百絕對會慢慢來。

  反正飛機又不是她搭的,等不等人,沒她的事;忘了帶東西,將卷宗丟在辦公室裡的又不是她,來不及送到機場,更是與她無關。

  但經過這陣子更頻繁地與夏澤野接觸,尤其又在昨夜的那一吻後,她整個人總是茫茫然,雖然沒將夏澤野的話奉為聖旨,但也不再處處與他對抗,甚至偶爾發覺了他凝視的眸光,她還會非常不正常的臉紅心跳。

  她病了嗎?

  花蘋兒已經不只一次問過自己,她不是該非常討厭眼前的花心蘿蔔嗎?為何最近總會不由自主地閃神想起他?還覺得他似乎不再那麼討厭他?

  「怎樣?東西還對你的胃口嗎?」夏澤野與她對坐著,見她嘴角沾著果醬,反射性地伸來一手,抹掉她嘴角的果醬,送進自己嘴中。

  花蘋兒差點被他這突來的動作,嚇得彈起身來,倒退數步。

  「喂,你……你這個人很不衛生耶!」

  「有什麼關係,反正你是我女朋友,而且又不是沒吃過你的口水。」夏澤野不在乎地聳聳肩,修長的指還放在口中。

  這句話讓花蘋兒整個人呆掉,臉蛋顯現不協調的紅暈。

  「拜託,那不算什麼,好嗎?能不能求求你把它當個意外,趕快忘掉,而且我也不是你真的女友!」

  嘴裡這麼說,但忘不掉的,到底是誰?

  「什麼不算什麼?」夏澤野高挑起一眉來,輕輕地笑,那笑聲讓人感到很不妙。

  「莫非你接吻的經驗豐富,跟其他人比起來,覺得我的吻技不夠看?」

  「我……」

  花蘋兒原本想說「我哪有」,但又不想見到他洋洋得意的模樣,於是她  說:「是這樣沒錯呀!你的接吻技巧爛透了,真不曉得你以前的那些女友怎麼受得了你?還有,下次,別再動不動就……」

  聲音突然沒了。她錯愕不可置信地張大眼,看著他柔軟的唇辦覆上她的,他溫暖的氣息侵入她的身體、她的感官知覺、她的大腦……

  花蘋兒整個大腦暈陶陶,又無法思考了。

  隨著夏澤野加深了吻她的力道,她原本眨動的眼睫,輕輕地閉起,雙手似有自我意識的攀上他的寬肩,摟上他的頸項,爬上他的短髮間,這個吻越來越激烈,幾乎激發出彼此內心深層的渴望,直到一個稚嫩的聲音傳來,驚醒他們。

  「媽媽,那個叔叔和阿姨在幹嘛呀?叔叔幹嘛一直抓著阿姨的脖子,阿姨又一直抓叔叔的頭髮?他們在打架嗎?而且叔叔還吃阿姨的嘴巴,吃那麼久。」

  兩個忘情擁吻的人兒倏地分開,先是尷尬地看著彼此因激烈摩挲而略顯紅腫的唇,然後又聽見小女孩媽媽的低斥聲。

  「親熱也不看場合,真是教壞小孩!捨不得分開,就別來搭飛機。」

  轟地,花蘋兒的臉瞬間漲得似番茄一樣紅,恨不得地上能有個洞讓她鑽。

  「跟我來。」跟她相較,夏澤野其實一點也不以為意。

  他拉起花蘋兒的手,站起身,一手拎著公事包,一手將她給拉出咖啡屋,走過人來人往的商店街,瞥見男廁中沒人,他拉著她進入。

  「你拉我進來這裡幹嘛?」她好緊張,連說話都忍不住顫抖。

  夏澤野的眸光緊瞅著她,讓她的氣息變得短促濃濁。

  「我們需要聊聊。」剛好這裡沒人打擾。

  他將她拉近,一手緊扣著她的腰肢,俊顏貼近她,濃烈的男性氣自心籠罩著她。

  「在這裡?現在?」他瘋了?

  「是,是現在。」

  他的額頭碰上她的,拎著公事包的一手放開,讓名牌公事包自然滑落腳邊。

  「你、你……不是還要搭飛機?」蘋兒的聲音抖得不像話。

  「還有一個半小時。」他說。

  花蘋兒伸手推他,雖然作用不大。

  「那……那也是你的事吧?你可以早早出關,到候機室的貴賓廳裡去休息一下。」

  而不是抱著她,兩人一同杵在男廁裡。

  「你真無情。」他抗議地說,低頭用力在她唇上一啄,「我是想跟你談談,關於我們之間,那個假……」

  洗手間門外突然傳來了腳步聲,而且還不只一人,逼得更澤野無法將話說完。

  花蘋兒也聽到了腳步聲,頓時慌極了。

  「怎麼辦?怎麼辦?」

  腳步聲越來越近,接著傳來手搭上門把的聲音。

  眼看洗手間的門就要被人推開來,夏澤野眼明手快地拎起落在地上的公事包,一手仍鉗緊花蘋兒的腰,修長的雙腿一邁,將她給拉進最近的一間廁所裡,飛快地落了鎖。

  「噓!」他用手指壓壓她的唇瓣,示意她別出聲。

  花蘋兒出其意外的聽話,一句話都沒說,屏氣凝神地聽著外頭的動靜。

  一會兒後,一群人進入廁所裡,偶爾傳來交談聲,又過了幾分鐘,那群人陸續離去,整個洗手間裡再度安靜了下來。

  花蘋兒深深地吁出一口氣,整個繃緊的神經,在瞬間鬆懈下來。

  「你趕快偷瞄一下,外面還有沒有人?」一鬆懈下來,才發覺此刻兩人的姿勢有多曖昧。

  「不用看了,人早就走光了。」她臉紅的模樣真可愛。

  「那……」既然已經走光了,他們是不是該盡快閃人?

  她看著他,感覺他的眸中有熾烈的火光在跳躍。

  「不急。」他說。

  她錯愕地看著他。「不急?」

  他不急,但她急呀!

  現在兩人貼得太近,他的雙腿甚至岔在她的腿間,姿勢曖昧得讓人臉紅心跳。

  不覺地,花蘋兒喉頭乾啞,忍不住地猛吞嚥著唾沫,並將臉轉向一旁。

  「你……你不急,但我急呀,我們現在站這樣,很怪!」天啊,不可以想那些畫面,

  她肯定病得不輕,否則腦子裡怎麼不斷播放著她和夏澤野曖昧交疊的畫面?

  「是很怪!」不過,他倒是挺享受的。

  發覺了她的窘迫,他高興得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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