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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頁 七季 「幕然,那你想去草原嗎?」她問他。 簡幕然想了想,嚮往地看著藍天,說:「那應該是個很美很美的地方,但是我不去。」 「為什麼?」 「因為那裡沒有你啊,」他笑,「除非姊姊你和我一起去。」 簡琦緣的眼一下濕潤了,這讓簡幕然急得不行,「姊,你眼裡又進沙子了嗎?我給你吹吹,很疼嗎?」 她搖搖頭,拉住弟弟的手,看著他,說:「幕然,我們永遠在一起好不好?」 「當然了,我們當然要永遠在一起!姊,你為什麼要這樣說呢,因為我說想去看看草原嗎?」 不是的,是因為她無法帶他去看那個草原了。 簡琦緣抹乾眼淚,眼前的簡幕然是無比真實的。 在接近郭新光的時候,她下定決心,即使為華君昊去死也要幫他拿到證據,最後她做到了,而且僥倖的什麼事都沒發生。 她完成了對自己的承諾,那麼接下來的時間她要全部給她的弟弟幕然,她為了愛情瘋狂夠了,而除此之外她還有割捨不掉的親情, 遼闊的草原,注定是個太遙遠的現實,他有那心帶她走,她已經覺得足夠,但她絕不能跟他去,因為她還有幕然。 幕然不是拖累,而是她的責任。就算他願意同她一起擔負起這個責任,可蒙漢關係緊張,他們姊弟到了那裡人生地不熟,周圍全是外幫異族,他們只有一個他,所有的壓力都將壓在他一人身上。 而他對她的愛、對她的承諾是否能受得住這所有壓力呢?他對她的心意是真實,可未必能夠長久。她不得不去想,經過時間的洗禮,如果有一天他對她膩了,或是後悔了將他們帶去,又或是被族人的閒言碎語擊垮。 到那時,她和幕然便是無依無靠,他們該怎麼辦?那時天高路遠,不是想回來就能回得來的。 她願意拿自己去賭,而且是心甘情願的,但她不捨得拿幕然的將來同她一起賭,他受的苦已經夠多了,她該給他一個安定的生活,他們好不容易團聚,她只想和他一起平靜地生活下去, 是她負了華君昊,對於自己的選擇她不後侮,對於他對她的怨恨她也不迴避。 只要她心中是清楚的,她有一個關心她的親人,有個曾經真心愛著她的男人,那個男人要帶她遠走高飛,給她一個家,只要清楚地知道這點,她就什麼都不求了。 「幕然,答應我,不要再去見那個男人了……」她拉著簡幕然的手,幽幽地說。 第9章(1) 那天下午聽聞華君昊和彭老爺在花園下棋,簡琦緣放下手裡的工作徑直去了花園。 遠遠地看見花園石桌旁簇擁著一圈人,中間彭老爺滿頭大汗,華君昊則是面無表情,不過要比面無表情,簡琦緣想自己是能贏他的。 起初沒人注意到她,看見的也只當是個路過的丫頭,直到她扒開人群往中間走時,才有人發現了不對。 「喂,你是哪的,沒看見老爺正跟華爺下棋嗎?一邊待著去!」 那人的訓斥聲成功引來了其它人的注意,包括正在下棋的華君昊。 她推開那人,居高臨下地看著華君昊,對方沒有任何表示,似乎在等她下一步動作。 「隨便你去跟幕然說什麼都沒關係,隨便你和任何人去說什麼都沒關係!」她超乎尋常地冷靜,氣勢使然,周圍競沒一個人意識到該勸阻她。 簡琦緣語調沒有起伏:「我是京城妓院的花魁又如何?現在我不為任何人彈曲,不為任何人賣笑,我只要和幕然兩個人安安穩穩地生活,我不知道你在打什麼主意,但是已經夠了,你已經足夠讓我礙眼的。」 彭老爺差點暈過去,他這是聽到了什麼,他們府的洗衣小丫頭,在趾高氣揚地訓斥京城來的大使官員, 彭老爺的幾位夫人眼珠子都快掉到地上去了,盯著簡琦緣就像剛認識她一樣。 場面靜得可怕,華君昊一言不發。 「我不怕你。」簡琦緣最後說了句,轉身就走,這次沒有人想起來攔她了。 「華……華爺……」等簡琦緣的身影完全消失,彭老爺戰戰兢兢地對華君昊說:「您別動怒,小丫頭不懂事……」 「喀嚓」一聲,華君昊指尖捏著的黑棋裂成了兩半,他緩緩地將目光轉向彭老爺,後者緊張地直吞口水,他問:「我到底做錯了什麼? 」 「我……我不知道啊!」彭老爺驚恐道。 那盤棋到此為止,沒有在乎輸贏,轉瞬間簡琦緣原是怡春院頭牌的事情就傳遍了整個瀘州城。 她不怕,她就是要讓華君昊知道,他沒什麼好用來威脅她的了。 那天起,華君昊離開了彭府,但並沒離開瀘州,也是礙於此,雖然彭府上下看她的眼光充滿好奇,但都沒人敢直接在她面前提起之前的事,瞎子也看得出來,她跟那位華爺之間絕不單純。 簡琦緣不知道華君昊還留在瀘州做什麼,但起碼他已經離開她的視線了。 讓簡琦緣沒想到的是,華君昊搬出彭府後沒過幾天,又有一批官兵找上了門。 這次是貨真價實的官兵,是瀘州知府手下的人,他們氣勢洶洶闖進彭府,一點面子也不給彭老爺,抓的人竟然是她! 當這些官爺們天神一樣矗在她面前,問她是不是怡春院的緣兒時,簡琦緣心沉到了底。 她連掙扎一下都沒有,非常積極地跟著那些人去了衙門,因為那時幕然不在她身邊,她很怕若再耽誤些時間,等他回來了,他們會連幕然一起抓走。 帶走的只是她,這很好。 到了衙門,簡琦緣頭回見到瀘州知府,一個肥頭大耳的男人高高坐於堂上,將她全身上下打量了數遍。 「你就是怡春院的緣兒?」知府大人問她。 「民女正是,請問大人,民女所犯何罪?」她心思百轉,怎樣都只能轉去一個地方。 這件事八成跟四王爺和郭新光有關,只有他們才會執著於「緣兒」。 那知府面對她的問題,露出一個很奇怪的笑,看著她的目光更奇怪了。 「你問我,我還不知道去問誰呢?真瞧不出來,你這麼個弱女子竟然會是朝廷通緝的要犯。」 「我是朝廷要犯?」 「不然呢!」那知府一拍桌子二現在全國都在找你,想不到你竟然隱姓埋名躲在本縣,上頭有公文,你的案子一律要送回京城審拿,我們這些下等官不能干涉,我比你還要好奇,你到底是犯下了什麼罪過?」 簡琦緣想不到別的,又是京城、又是朝廷,那必然是四王爺要抓她的人,問出那封信函的下落,但這事關係重大,當然不能告訴其它官員原因。 這半年問,四王爺一直在找那封密函嗎?那華君昊得到手了又去做什麼用了呢? 簡琦緣不明其中緣由,但她很慶幸他們找的人是「緣兒」而不是「簡琦緣」,起碼那說明他們只知道是怡春院的緣兒偷了密函,卻不知道她的真實身份,如果讓他們知道她是簡家的後人,他們一定連幕然一起抓去的。 不知是幸還是不幸呢,推測出此時簡幕然的安危應是無礙,簡琦緣倒也不慌張了。 「請問人大要怎麼處置我?」她問。 知府顯然沒見過這種女人,不禁佩服起來,「我能怎麼處置你?上面有命令,在你到達京城前不許動你一根寒毛,本府可得罪不起你,先押送大牢,待本府上報朝廷再做發落。」 「那請問大人,這期間可以探視嗎?」 「你到底在想些什麼啊?」不問自己未來的命運,卻還有心思想家人能不能給送飯? 「你的情況比較特殊,自然是不允許一般百姓探視的。」 「那如果對方不是一般百姓,而是同大人一樣的朝廷命官呢?」 知府一愣,簡琦緣定定地看著他,用不容拒絕的口吻說,「大人,我只求見這一人!」 第9章(2) 簡琦緣被關押在一間十分牢固的牢房裡。 這問牢房在所有牢房的最裡面,同其它牢房設有鐵柵欄不同,她的牢房四面都是牆,只在朝外一面上設有一道木門,木門上有扇可移動的小窗,那小窗每天定時被衙役打開,送進飯菜。 這恐怕是這衙門裡規格最高的牢房了,一看就是收押重刑犯的,簡琦緣哪想到自己平生第一次進牢房,就享受到了這麼高的待遇。 她也用不著跟其它犯人擠在一起,這牢房裡甚至還有一張土石壘起來的床,她可以不用坐在地上的稻草堆裡,她就坐在那張石床上靜靜的,內心惴惴不安地等待著。 她以為自己要等很久,但當天晚上,牢門就被打開了,華君昊彎進穿過那低矮的牢門,等他進來後,朝外面的衙役使了個眼色,後者領會地退了出去,還將門鎖了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