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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頁 綠光 「天衡!」鍾世珍反應極快,把早膳一擱,立刻衝向前一把將他抄起。「別胡言亂語,倒是你、你怎麼可以對叔叔胡來?」 當下,她立刻明白她這記憶力奇佳的兒子,顯然是對闌示廷的身體感到疑惑,昨晚未得解答,所以今天打算身體力行地解惑,還好她適時趕到,否則天曉得他會不會把她的底都洩光光。 「爹爹,我只是……」 「這事別再提,也不准亂摸叔叔的身體。」她板著臉警告。 鍾天衡扁起小嘴。「那你就可以嗎?」 「咦?」 「你昨天還不是一直在摸他的身體。」 鏞世珍羞紅臉,擠出氣音道:「叔叔是病人,爹爹是在幫他擦背,你說到哪去了?」兒子!不要老是搞不清楚狀況就丟出教她很難接招的話!三歲的小傢伙,對於所聽所聞全都照單全收,但卻不見得明白是什麼意思,真的教她頭很痛! 「可是——」 「世珍,你剛剛上哪了?」闌示廷懶懶起身,啞聲詢問著。 「喔,有牙郎到客棧找我。」鍾世珍歎了口氣,抱著鍾天衡讓他在桌邊坐好。「牙郎到鎮上農戶談香料買賣,可那些香料都是我的,所以自然就來找我談。」 「你如何答覆?」 「當然是拒絕,要不呢?」 「……對方的開價應該極高吧?」 「你怎麼知道?」正擺著早膳的手一頓,她不禁回頭詢問著。 「因為你托請農戶栽種的香料,大多都是京城所需的高價香料。」他將食譜寫下時,嘴裡唸唸有詞,他聽見了幾樣,再加上他身上一直有幾味香料的氣味,全都是高官貴族喜愛的熏香味,價值不菲。 「啊,你也是打京城來的,所以你也知道。」雖說咖哩需要的香料不少,但是去年豐收,儲存下的各種香料還夠她用上一整年,所以知瑤就提議乾脆做成熏香料,高價賣給上門的客人。 這算是意外之財,因為她不過是將野生的香料移株罷了,要不是連山鎮的百姓不識香料,這筆意外之財還等不到她來賺呢。 「上門的牙郎那般容易就打了退堂鼓?」 「這我就不曉得了,橫豎我是拒絕了這筆買賣,晚一點我到農家把貨點算完畢,這兩天就要回京城了。」 闌示廷聽完,也沒再多說什麼,一如往常地等著她……餵飯。 鍾世珍無言地將早膳端來,一如往常地……餵飯。 夜寒露凍,熟寐中的闌示廷驀地張眼,不是因為房裡的火盆熄了,而是門外長廊有著極輕的足音逐漸逼近。 「世珍。」他低聲喚著。 鍾世珍睡眼惺忪,腦袋還不甚清醒,在昏暗之中,不解地瞪著眼前之物,正在思索之際,肩膀被推動了下,她傻愣愣地抬臉,嘴像是碰到了什麼,那柔軟的觸感瞬間驅散了她體內的睡蟲,連忙往後退開一些,動作大得差點跌下床。 她親到什麼了?不不不會是他的嘴吧…… 「世珍,把小傢伙抱到床上,快。」闌示廷彷無所覺,細聽著門外的動靜,沉聲吩咐著。 鍾世珍呆了下,想起自己又不小心跟他睡在一塊,而兒子是獨自睡在榻上……丟開剛才的意外,她思索著他三更半夜不睡覺,卻要她把兒子抱到床上,到底是所為何事,豈料他卻像是不耐極了。 「快!」惱意從喉頭擠出。 被催促的她不及細問,摸黑走到榻邊將兒子抱起,才剛要走回床邊時,卻聽見門被推開的聲響,她不解的望去——與門外的兩人對上眼,還未開口,外頭兩人交換了個眼神,隨即亮出閃動青冷光痕的長劍。 這是怎樣?搶劫嗎?幾乎在同時,一隻有力的臂膀勾住她的腰,她瞧見他揮舞著銀亮的兵器猶如蛇吐信般凌厲地朝兩人而去,在黑暗中閃動懾人光痕,發出清脆撞擊聲。 撞擊之間,長劍被震落,她眼來不及眨一下,就見他抽動九節鞭再攻,迅如箭翎般地刺穿其中一人的胸膛。 另一人見狀,扯下九節鞭,二話不說地架著同伴往外退去。 闌示廷抽回九節鞭,鞭形如回雪之態,優雅而充斥殺氣,精準地回到他的手中,教鍾世珍看得目不轉睛,一時回不了神。 「世珍,你沒事吧?」他問。 鍾世珍猛地回神,想將兒子放下,這才發覺兒子早已醒來,睜著一雙大眼,像是處在驚愕之中。 「天衡,你沒事吧?」她輕拍著兒子粉嫩的頰,就怕他受到驚嚇。見他連話都說不出口,她心急著,卻只能柔聲哄著,「天衡,別嚇爹爹,你說話,快。」 闌示廷聞聲,跟著湊了過去。「他傷到了嗎?」 「應該沒有,我先去點燭火。」將兒子擱在床上,她趕緊點了燭火,關門時察覺地上濺上點點血跡,以鞋輕抹了下才走回。「天衡。」 鍾天衡小嘴動了動,好半晌才道:「沒事。」 「你快把爹爹嚇死了。」鍾世珍一把將他摟進懷裡,不住地親吻他發涼的頰。 「我沒事,我只是……」他張著大眼直瞅著闌示廷。「好厲害喔,爹爹,他比你還要厲害。」 他親眼瞧見一道銀光從他的手中迸現,鏗鏗鏗之後,壞人就跑了! 鍾世珍聞言,好氣又好笑。「是是是,他比爹爹還要厲害,只要你肯好好學,等你長大比誰都厲害,好不好?」 「我要學那一招。」鍾天衡不斷地揮著短短小手。 鍾世珍被他逗笑。「你叫叔叔教你。」 鍾天衡二話不說,偏過頭去,軟嫩嫩地喊了聲,「叔叔,教我。」要不是爹爹把他摟得太緊,他會直接撲進他的懷裡。 闌示廷嘴角抽搐了下,似笑非笑地道:「世珍,你把孩子教得真好。」才三歲就這麼有天分,前途不可限量。弔詭的是,他壓根不覺得鍾世珍的年紀比他大。 鍾世珍自然明白他說的是兒子見風轉舵的高超本領。「唉,不是我教得好,是他自個兒有天分。」 有這般識時務的兒子,某程度上也算是好,至少可以避開許多不必要的麻煩。她想,這孩子肯定是像親生父親的,要是哪天遇到和這孩子同性情的男人,也許就是這原主的老公。 不過,想遇到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她都已經來了三年多,沒人失物招領,所以她應該會繼續用鍾世珍這個身份,活在這個世界裡。 第三章 賊人夜襲險喪命(2) 「世珍,何時要回京城?」他突問。 「明天,貨船已經備妥,待明兒個把貨搬上船就可以回京了。」雖不解,但她還是將行程道出。「屆時,我就順路送你。」 「世珍,到底是你天生大膽還是少根筋,為何我覺得你似乎壓根不怕?」是個男人本該沉著應變,但他也未免太沉得住氣,彷彿忘了方才發生了什麼事。 「啊,這個喔……沒有不怕的道理啦,是說來到這個世上,就沒打算活著回去,怕什麼?」因為每個人都是死著回去的嘛,況且有些事怕了也沒用,她只管處理眼前的事,等她忙完了,再怕也不遲。 本是打趣著說,想要緩和氣氛,豈料她話才出口,手腕就被狠狠攫住,力道大得她懷疑自己的手快被折斷。 「示廷……」她是說錯了什麼,犯了什麼禁忌,教他這般激動?雖然她不算柔弱型的,但他這力道也太沒分寸了吧。 「你再說一次!」他激動道,將她拽到面前。 「咦?哪一句?」她不是很清楚自己剛剛說了什麼,她常常話說過就忘了耶。 「你說來到這個世上就沒打算活著回去……怕什麼……」他啞聲重複著。 「喔,對呀,我說笑的,每個人都是死著回去的,不管是貧賤富貴,終點都在同個地方而已。」是她幽默感不足,她可以道歉,可不可以先放開她的手,她百分之百肯定她的手腕瘀血了。 「是嗎?」只是打趣而已,可這話是常聽見的俗話嗎?!要不他怎會說出公孫曾說過的話? 公孫說那句話時,非常豪氣干雲,彷彿沒有什麼難題可以難得了她,而事實證明,她確實樣樣都做得極好,就連最終選擇離開他時,同樣不給彼此退路。 「示廷……」手一被鬆開,果真瞧見手腕印著明顯的瘀血印子,沒好氣地看他一眼,就見他眸色黯淡,彷彿人在這兒,魂魄卻已經不知道飛到哪去。「示廷,你怎麼了?是不是哪兒不舒服?」 「沒事,你帶著孩子歇會吧。」 「你呢?」 「我守夜,以防宵小再來。」 鍾世珍聞言,不禁低笑出口。「那絕對不是宵小。」 「何以見得?」 「因為他們的眼睛透露出……」把又睡著的鍾天衡擱在床上蓋妥被,她才懶懶地道:「殺無赦。」 她上輩子是女警,是市刑大偵察小隊長,跑第一線是常有的事,對於犯罪者的眼神看得多了,自然也就分辨得出犯罪者在第一時間,透過眼神所傳遞出的訊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