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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頁 顏依依 「有空記得常來,煒烈需要你。」 心湖一陣淒楚湧動,她有想哭的衝動。老爹高估她的能耐了,煒烈需要的不是她,而是某個能讓他傾心戀上的幸運女子。 但她只能極力逼回淚意,勉強的點頭。「我必須趕回台北,不能跟老爹多聊了。」 「那我就不耽誤你的時間,車子開慢點。」 「我會,老爹再見。」向鍾道海逆別後,她坐進車裡,依依不捨的望了眼別苑的方向,黯然的開車離開閒雲酒莊,胸中盈滿淒苦。 從今天起,她和煒烈,大概不會再見了…… 沉浸在自己思緒中的倪語霏渾然未覺,當她的車駛離閒雲酒莊不久,一輛墨綠色轎車隨即由別苑側門開出,一路跟在她後頭…… 第7章(1) 日子如常推進,倪語霏卻多了項重要的生活課題——努力遺忘靳煒烈。 無奈越想忘,思念越濃烈,那一夜後,他的身影如絲如籐的纏滿她心頭,日子在相思成災中變得好難熬。 雪上加霜的是,媽昨天告訴她,有喜歡的對象要趕緊帶回家給爸看,因為她爸已經有意安排她相親了。 她的心裡早已被靳煒烈佔滿,毫無空隙讓別人進駐,更無多餘心力應酬其他男人,要她如何答應參加爸替她安排的相親? 苦惱許久,她決定找人充當她的假男友,但她週遭的男性友人全是醫院同事,最後她想到顧厚謙,他是她目前覺得最合適的人選,於是今晚她來到紫影PUB,沒想到店卻關著。 「今天沒營業嗎?怎麼辦?這件事得趕快敲定,如果找不到顧厚謙,要找誰充當我的假男友?」倪語霏在PUB外無措踱步,實在很擔心明天父親就要逼她相親。 「小姐一個人嗎?」 陌生的男聲傳來,她轉頭瞧見一位男子噙著笑走向她,那流里流氣的模樣立刻讓她豎起防備,無意搭理對方,她轉身就走。 男子卻擋住她。「小姐心情好像不太好,是想進PUB喝酒吧?這間沒開沒關係,我可以陪你到別家喝。」 他剛才就瞥見這位大美人愁容滿面,當然要把握這個搭訕的好機會。 「謝謝,不用了。」她說著就要走往另一頭,男子卻拉住她,倪語霏怒道:「你做什麼?放開我!」 「我是好心想安慰你,不論誰惹你心情不好,今晚我都會好好疼惜你。」見四下無人,男子露出色心,邪笑著就想往她漂亮的臉蛋親去。 「走開,別碰我!我的男朋友馬上就來了。」倪語霏忍住驚怕,用力推開他,拔腿就跑,直在心裡呼喊:煒烈、煒烈! 男子很快追上,再次一把拉住她,擺明不信她的話,「等你男朋友真來了再說,先讓我好好陪陪你吧!」 「啊!煒烈——」雙手被制,眼見就要被色狼得逞,她害怕的放聲驚呼。 「你想做什麼?」 一道厲喝傳來,他被人由後拉開,在肚子上狠狠踹了一腳。 危機解除,倪語霏定睛望去,看見救她的是顧厚謙與另一名年輕男子。 眼見一次出現兩名壞他好事的高大男人,男子沒敢叫囂,自認倒霉的慌張逃逸。 「你沒事吧?」顧厚謙問。他與弟弟剛要來開店,聽見有人在喊「煒烈」,過來一看赫然發現是有人想欺負倪語霏,他連忙拉開色狼,弟弟則踹了色狼一腳。 「我沒事,謝謝你們及時趕跑那名色狼。」 「剛才我有聽到你喊靳大哥的名字,你認識他?」顧厚諍插話,很好奇這位美女與靳煒烈的關係。 倪語霏有些尷尬。遇襲時,她害怕中只想著煒烈,才下意識喊出他的名字,可如今被問,她卻不知該如何說明兩人的關係,只能微微點頭當作回答。 「她叫倪語霏,是煒烈的朋友,上次曾和煒烈一起來我們店裡。這位是我弟顧厚諍。」顧厚謙替兩人做介紹。 「原來你就是那個把靳大哥當大叔,喝醉酒還敢親他的有膽識美女!」 上次聽老哥說起這事,他吃驚得下巴都快掉了,靳大哥身上有種生人勿近的壓迫感,竟敢有女人喊他大叔,還敢醉後強吻他,真想叫她第一名! 倪語霏聽了更加尷尬,心頭因為他們兩兄弟先後提及靳煒烈而苦苦的糾結著。 她打起精神對顧厚謙道:「我有事想請你幫忙,能耽誤你一點時間嗎?」 很訝異她有事找他,但顧厚謙還是請她先進店裡,只是他沒想到,她的來意竟是—— 「你要請我哥當你的男朋友?」當事人還未回答,在吧檯內擦拭酒杯的顧厚諍搶先錯愕的問。他哥有女朋友耶。 「我無意參加家人替我安排的相親,需要假男友當擋箭牌,找醫院的男同事容易穿幫,所以來請你哥幫忙。」即使困窘,倪語霏還是坦白以告。 「為何沒找煒烈幫忙?」顧厚謙狐疑低問。 她的眼神黯淡下來,「我們已經沒聯絡,這個忙無法請他幫。」 「你跟煒烈是不是發生什麼事?」 「你怎麼這麼問?」她被看得有些不自在。 「前兩天我和煒烈聯絡,才知道他已經回台中,閒聊中我問他有沒有邀請你到酒莊度假,他卻說他還有事就把電話掛掉,當時我就覺得有點奇怪。而以你曾照顧他的份上,就算這陣子你們沒聯絡,你請他幫忙充當你的男友也不為過不是嗎?」 剛才她遇見色狼,情急之下不就是喊著煒烈的名字? 好友的詭異迴避與她矛盾的態度,在在令他嗅聞到不尋常的氣息。 倪語霏的胸口猛烈泛疼。聽到她的名字,煒烈的反應竟是立刻掛掉電話?他就這麼怕和她再有牽扯,連提到她都不願意? 她都已經聲明過不會纏著他,他有必要把她當毒蛇猛獸一樣避著嗎? 心裡的哀楚不斷擴大,她需要喝點酒麻痺自己。於是她對吧檯裡的顧厚諍說:「麻煩給我一杯酒。」 顧厚謙還來不及阻止,不曉得她上回就是喝玫瑰酒喝醉的顧厚諍已拿出酒來,「這是靳大哥釀的玫瑰酒,酒精濃度不高,而且好喝極了。」 「她不能喝……倪小姐,你沒事吧?」顧厚謙話都還沒說完,她卻冷不防地潸然淚下,她是怎麼回事? 倪語霏一逕淚流不止的望著吧檯上的玫瑰酒。 煒烈釀的傾心玫瑰,她沒喝之前就已經讓他住進心底,喝了之後傾心得更徹底。而她心甘情願將自己交給他,卻換來連朋友都做不成的下場,眼前這瓶酒的鮮紅色澤,就像在諷刺她動了不該動的心,令人心傷。 「她不會是因為哥說她不能喝靳大哥釀的酒,才哭的吧?」 「不是我不讓她喝,是上次她才喝一杯傾心玫瑰就醉了,煒烈也因而知道她酒量差到不行,更規定她以後半口都不能再喝,我們今天要是給她喝酒,煒烈知道了肯定會罵我們。」 「他不會罵你們,因為……他再也不會管我了,麻煩幫我倒一杯。」抹去臉上的眼淚,它偏止不住的掉得更多,她索性由著眼淚掉落,拿過吧檯上一隻高腳杯,請顧厚諍替她倒酒。 即使這瓶玫瑰酒對她是種諷刺也沒關係,她想再喝一杯煒烈釀的酒,借酒放縱的懷念那場令她幸福無比,卻也使她墜落難過深淵的綺麗纏綿,讓自己心痛個夠。 顧厚諍給了哥哥一個現在怎麼辦的眼神。 顧厚謙當機立斷為她斟倒半杯。「我只能讓你喝這麼多,接下來請你喝咖啡。厚諍,你煮咖啡,我去拿點東西。」 暗示弟弟他去打電話,並要弟弟將玫瑰酒收至吧檯下,隨即走進休息室。 吧檯前,倪語霏傷心的拿起玫瑰酒啜飲,但原該香醇柔順的甜美酒液,入喉全成了苦澀的滋味,苦痛的燒灼她的心,同時逼出她更多的眼淚…… 擱在桌上的手機響了許久,可坐在籐椅上的靳煒烈卻恍若未聞,還是鍾遒海喊他,他才拉回飄遠的神思,接起電話。 「你到底跟倪語霏發生什麼事了?」電話一接通,顧厚謙劈頭就問。 他胸口頓時教入耳的人名惹出陣陣揪疼,微閉眼後回道:「我不知道你在問什麼,我還有事——」 「如果倪語霏哭得一塌糊塗你都不在意,那你就掛電話沒關係。」 他驚站起來,「什麼叫語霏哭得一圮糊塗?」 鍾道海聞言困惑的望向他。語霏在哭?發生什麼事了?」 「她在街上遇到色狼……」 靳煒烈驚然抽氣,焦急迫問:「那該死的色狼欺負她了是不是?她受傷了嗎?現在怎麼樣了?快告訴我啊!」 「你先別激動,她毫髮無傷,那男人被我和厚諍趕跑了,她現在正在店裡。」 他的追問一聲比一聲激昂,顧厚謙只能先安撫他的情緒。 他輕吁口氣,喃喃低語,「她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