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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頁 春野櫻 「將軍,秀小姐來了。」 秀小姐正是楚天雲的胞妹——楚天秀。 楚天秀只比楚鄂年長十二歲,是楚家上一代最小的孩子,唯一的女兒,楚天雲跟其它兄弟們把這個妹妹當女兒一樣疼愛寵溺,她未出嫁前可說是跟楚鄂一起長大的,雖是姑侄,卻情同姊弟。 楚天秀十九歲那年嫁給楚天雲的副將甘紳,婚後十八年未生下一兒半女,可甘紳對她不離不棄,甚至不肯納妾以傳宗接代。楚天秀未出嫁由父兄寵著,出嫁後,丈夫也寵愛有加,遂養成了有些嬌的性子。 「哥哥,嫂嫂。」楚天秀行色匆匆,急急的喊了一聲,便轉頭看著楚鄂關切道:「鄂兒,我聽說……」 「姑姑的消息真靈通。」未等她說,楚鄂打斷她,無奈的一歎。 「姑姑,我們正在聊那件事呢。」楚湘說。 楚天秀一怔,「所以是真的嗎?」 「姑姑,事情是這樣的……」楚湘自個兒將事情又說了一遍。 聽完,楚天秀神情凝肅地斥責,「鄂兒,你真是太胡鬧了,一個身份低微的賣面女,竟教你做出這麼瘋狂至極的事?」 「姑姑,您不認識她,也不瞭解她。」楚鄂不願聽見有人用身份低微四個字說宋依織。小仙是沒有家世,但不代表她一無可取,他們說她身份低微時的口氣聽起來彷彿她是什麼低賤卑下的東西似的。 見他神情凝肅而堅定,楚天秀心頭微撼。「鄂兒,那樣的女子配不上你,也配不上楚家。更何況皇上也喜歡她,你攪和什麼?」 「皇上若有意納她為妃,表示皇上認為她夠資格,姑姑覺得她不夠格,難道是自覺楚家高過皇上?」楚鄂反問。 楚天秀陸地一驚,「這當然不……」 「鄂兒,你越說越離譜了。」楚天雲提醒他謹言慎行,切莫禍從口出。 「哥哥、嫂嫂,你們可得好好說說鄂兒,他真是糊塗了。」楚天秀激動起來。 楚天秀把楚鄂當弟弟亦當兒子。楚鄂英挺威武,文武兼備,讓身為姑姑的她十分驕傲,也一直認為配得上他的女子絕非等閒。所以,不能接受一個平民女子和他在一起。 「姑姑,您怎麼一直說什麼配不配的?」楚湘秀眉一蹙,「那您覺得什麼女子才配得上哥哥?」 「當然是像鳳芹公主那樣的女子。」楚天秀說。 她雖不常入宮,卻知道鳳芹公主對侄兒情有獨鍾,幾次宮宴,鳳芹公主也因她是楚鄂的姑姑而表現得十分周到禮貌,逢年過節,還托人給她送禮問好。 鳳芹公主雖非天家之人,但得太后恩寵,地位崇高,與楚鄂自是十分匹配。 楚湘一聽,翻了兩記白眼,不以為然地道:「姑姑的眼光也不怎樣。」 她雖不在宮中生活,但因爹爹和兄長之故,也有入宮的機會,也常出席貴女的宴會,消息也算靈通。老早之前,她就知道鳳芹公主覬覦著她哥哥,一逮到機會就跟前跟後,像甩不掉的狗屎般。 而她跟鳳芹公主有過不少次的接觸,對鳳芹公主的印象極差,她看過鳳芹公主拿著雞毛當令箭,對宮人頤指氣使,喊打喊殺。她只不過是太后娘家的親戚,並非皇族,可卻仗著太后撐腰,到處耀武揚威。 她哥哥樣子好看,人品高尚,鳳芹公主哪裡配得上他? 「那個狗屎才配不上哥哥呢。」她不客氣的說。 楚天雲、張銀華及楚天秀一聽,都露出氣惱的表情。 「湘兒,你可真是大膽,居然說公主是狗屎?」楚天秀氣惱的瞪著她。 「鳳芹公主跋扈驕橫的,誰都知道,哥哥要是娶了她,成為駙馬,恐怕咱們一家子都要成天給她磕頭了。」楚湘說。 「住口。」楚天雲沉聲地斥責,「你這嘴老是沒遮攔,早晚出事。」 「哥哥,鄂兒就是至今還未成家立室,才會惹出這些事來,依我看,還是早日給他尋一門親事,再不就是奏請皇上婚配吧。」楚天秀出著主意。 「姑姑,」楚鄂臉色一凝,「我的婚事不需要誰安排。」 「鄂兒,」楚天秀正色勸說,「你可知道自己是獨子是單傳?傳宗接代可是你的責任。」 「姑姑,您怎麼把哥當育種的馬了?」楚湘反駁,「婚嫁也是要兩情相悅,哪只是為了傳宗接代?」 楚天秀一聽,眉心一擰,語氣有點嚴厲地道:「湘兒,你在胡說什麼?」 「可不是嗎?難道嫁給哥的姑娘,只是生豬仔的母豬?」 此話一出,楚天雲、張銀華跟楚天秀的臉都綠了。可楚鄂聽著,卻忍俊不禁的笑出聲音。 「湘兒,你這比喻雖不雅,倒也寫實。」他說。 「鄂兒,你胡說什麼?湘兒胡言亂語,你還……」楚天秀懊惱得說不出話來。 「爹、娘、姑姑,鄂兒的婚事不勞擔心。」他恭謹有禮,不卑不亢,「緣分強求不來,一切交給天安排便是。」說著,他拱手一揖,「孩兒還得趕回宮裡,不容久留,先告退了。」 第5章(1) 「朕輸了,朕做不到你為小仙做的事。從今天開始,朕打消納她為妃的念頭。」 那日鳳福宮之事後,朱和庸拍拍楚鄂的肩,跟他真心的說了這麼一段話,自認輸得徹底,主動棄權。這讓楚鄂寬心不少。雖說不管輸贏都不至於影響他跟朱和庸的情誼,但跟主子爭,他心裡其實也感到介意。 如今朱和庸自己棄權退出,可教他鬆了一口氣。 今日是鳳福宮事件發生後,楚鄂第一次來到仙人麵店。 「小仙。」一進店門,他便熱絡的叫喚著。雖然知道她的名字,但他還是習慣喊她一聲小仙。 她瞥了他一眼,然後視若無睹的忙著自己的事。 其實見著他,她的心跳莫名的加速,她期待著他的出現,但理智告訴她,不能給他任何的可能及希望。 因為,他們是不可能的。 雖已習慣她用冷臉響應他,但楚鄂還是有點失落。在發生那件事後,他還以為一切會不同以往,可他卻發現情況好像變得更差了。 他不死心,笑視著她,「「裡面的」要我帶一些滷味回去,他正忙著見客。」 裡面的,指的是朱和庸。所謂見客,指的則是接見大臣或來使之類的。 宋依織瞭然地道:「有特別指定什麼嗎?」 「沒有,隨便你弄。」他說。 她沒回應他,洗了手,便開始切滷味及小菜。 楚鄂晃了過來,在一旁看著,一邊說:「小仙,你知道我今年幾歲了嗎?」 「不知道。」 「二十五了,我該討媳婦,成家立室了。」 「是到年紀了。」她故作冷淡,內心卻澎湃。 「可不是嗎?」他笑咪咪地對她說,「你知道我為什麼來嗎?可不完全是為了吃,而是為了討媳婦。」 她白了他一眼,「你要討媳婦,似乎找錯地方了。」 「沒錯沒錯,我就喜歡燒得一手好菜,下了一手好面的媳婦兒。」他有點無賴地看著她。 她瞪他一記,覷見他那耍賴卻又討喜的臉,心卻又怦跳起來。多氣人,他讓她一點都討厭不了。 「會燒菜的姑娘很多。」她說。 「可我就喜歡你。」他直截了當地說出心意。 迎上他那熾熱又率真的黑眸,她胸口狂悸。但她強自鎮定,故作冷淡,「我說過謝謝你的錯愛,我無心嫁人,只想栽培依仁成材。」 「是不是等依仁成材,你就肯嫁?」他兩眼發亮的看著她,「若是那樣,我等你。」 聞言,她心頭一顫。 她驚疑的看著他,內心也有點激動。為什麼他要如此執著於她呢?他貴為將軍之子,在宮中又有官職,這樣的他要找什麼樣的姑娘都易如反掌,為何非她不可? 「你是吃錯了什麼藥,你要什麼樣的姑娘沒有,為什麼要纏著我?」她忍不住脫口問出。 「因為只有你入了我的眼。」他目光熾熱得猶如火焰般。 迎上他那專注而直接的眸光,她的心陡然狂悸。 「我從沒見過像你這樣的女子……從第一眼看見你,我就被你眼底那堅毅而溫暖的光芒給攫住心神。」楚鄂娓娓道出初見她的那一天所發生的事情,以及他的悸動及感受。 「我記得那天有對乞兒父子來到店門□,渾身髒兮兮的,你店裡雖有客人,卻沒因此驅趕他們。」他說著,唇角掛著笑意,「你煮了兩碗麵,面上頭鋪了滿滿的鹵料,然後親自端到外面給他們。」 「後來吃了你煮的面,我更加不可自拔的為你著迷。」他目光一凝的注視著她,「那之後,我用了一點人脈查到你的事,知道女扮男裝的你其實是百年老店百糧堂的嫡女,因為父喪,而被已扶正的妾室逐出家門,初來到這兒時跟弟弟過著三餐不濟的生活……」 宋依織聽著,心湖掀起波瀾。她不知道在初見她的那一天,他已觀察到那麼多事,她更不知道她在他心中是如此的美好,那些她覺得沒什麼的事,原來在他眼裡是那麼的難能可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