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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頁 沈韋 帶她走?不帶她走? 「當然,你一個人走吧。」她的十指戀戀不捨地纏著他的發,內心不斷遺憾歎息,可唇角卻噙著微笑說服他相信。 「為何你爹要對付我?」他左思右想依然想不透,假如君傲天認定他會危害江湖,為何不直接出手,反而要誘騙他到君家莊,究竟在打什麼鬼主意? 「時間太過短暫,一時半刻沒辦法好好說明,不如你先走,一年後的今日,我會去找你,然後告訴你事情的前因後果,如何?」她直視著他的眼流利撒謊,誰曉得一年後的今日,她會身在何方,是否會繼續四處替父親剷除敵人?唯一可以確定的是,她不會去找他,為了他的安全,為了不使父親起疑,她寧可一輩子都不和他見面。 「一年後我會身在何方連自己都不曉得,你要如何找我?」他反問,執意不肯放手。 「我終究會有自己的法子,不然這次怎麼能知道你人在哪兒,是不?」她甜甜一笑。 「我不能撇下你。」他終究無法一個人一走了之,若是如此,他將會嘗盡椎心之痛,她怎能不懂! 「不是你撇下我,是我撇下你。」她糾正他的錯誤。 「你要我走,難道不怕你爹知道了會責怪你?所以若要我離開,你得跟我一道走才行。」他極力說服她。 「別忘了,我是我爹的掌上明珠,一來他不會知道是我要你走,二來他若知情頂多罵個幾句,我根本就不會有事。況且如果我跟你走了,我爹肯定不會原諒我,你不會想要我們父女倆因此反目成仇,害我有家歸不得吧?」唯有自己心知肚明,父親對她的喜愛,絕對遠遠不及對武功秘笈的渴望,假如讓父親知道自己背地裡幫著練絕,肯定不會輕易饒恕。 「你心裡有我是不是?」練絕長長一歎,的確不想讓她因他而委屈自己,無論如何,都希望若兮能過得舒心快樂,但始終無法說服她改變心意,教他焦急地想要索取她的真心。 「我心裡有沒有你,我也不知道,不過一年後,你可以再來問我,記住!我將會為你解答所有疑問。」她輕捧著他的臉,立誓般在他唇上印下一吻。 君若兮的態度太過曖昧,教練絕痛苦低嘶,偏偏奈何不了她,只好死命吻住她的唇,將所有熱情與渴望注入這一吻當中。 「一年後,你一定要來找我,不然我就會來找你,明白嗎?」他吻到兩人快喘不過氣來時終於鬆開緊貼的唇,抵著她的額要承諾。 為了得到答案,為了聽她親口承認愛他,他咬牙漠視滿腔的不捨與不願,決定不和君傲天硬拚。 「好,我會去找你,絕不說謊騙你。」她笑著順從他的意,向他許諾。 「我會等你。」練絕依依不捨啄吻過她的發、她的眉、她的眼、她的鼻,最後纏綿至極地落在她的唇。 她柔若無骨地承接他的吻,在心中默默與他道別。 練絕萬般不捨鬆開她的唇,拿起他的霸刀,起身準備離去。 「等一下。」君若兮出聲喚住他。 練絕回頭一望,見她褪下外衫、鞋襪,僅著褻衣,拉過棉被蓋在身上,頓時明白她要讓大夥兒對兩人所發生的事產生遐想,亦要讓君傲天認為她和他的離去並無任何關係,她不僅不知情,還遭到反制。 練絕的心狠狠一震,為的是她竟然肯為他做如此大的犧牲,雙腿瞬間沉重,一時無法狠絕離去。 「點上我的昏穴,再走。」她躺在床上,微微一笑。 「可知你這麼做,名節會毀在我手中,旁人也將對你指指點點。」他低啞著聲。 「名節對我而言不算什麼,我不在乎。」只要他今夜能安然離去,再多不堪的耳語,她都承受得了。 「可是我在乎,我不要旁人用穢言穢語傷害你。」他心疼不已,情願備受苛刻言詞攻訐的人是他。 「別忘了,我爹是武林盟主,他不會讓我遭受任何傷害,這事頂多在莊內私下流傳,沒人敢挑戰我爹的威信。」他的在乎、他的心疼,教她全身上下充滿暖意,沒有任何畏懼。 這樣已經足夠,她要的不多,真的不多,只要他好,她就好。 「一年後,我在關外雷剎托的鐵勒吾族人那兒等你,你一定要來。」練絕極為不捨地在她的唇上再印下一吻。 「我一定會去找你。」君若兮燦爛一笑,聽他說要到關外找雷剎托,終於放下心中大石,有雷剎托和關紅綾夫妻在,加上練絕高強的武藝,江湖人士想要殺他,將難若登天,而爹自是不可能追到關外,她終於可以不用為他提心吊膽了。 在被練絕點穴之前,她的雙眸始終牢牢盯在他身上,看著自己深愛的男人,這一分離將成為永別,從此天南地北,勞燕分飛…… 這輩子除了他以外,她絕不會再愛上別的男人。 君若兮內心淒愴慘澹,卻仍竭盡所能對他綻露璀璨笑顏,不讓他瞧出任何端倪。 練絕咬牙,不顧內心的抗拒,狠下心腸出手點了她的昏穴,在若兮合眼倒下時,探臂輕巧地將她放在床上,把棉被蓋好,不讓雪白的肌膚裸露在外,大掌戀戀不捨地撫過她的頰,指尖描繪過她的唇,最後毅然決然起身離開,不再回頭。 無月的黑夜,吞噬了練絕翩然離去的身影,他走得無聲無息,整間客棧,除了昏睡中的君若兮知情外,無人察覺。 第6章(1) 一年後,關外。 藍天白雲、青翠遼闊的大地,雄鷹於天際盤旋飛翔。 練絕騎在黑色的駿馬背上,神色慍怒,額際青筋浮跳,眺望著返回關內的方向。 「君若兮那可惡的女人已經不是第一次騙你,你就忘了她吧。」雷剎托同情好友的遭遇,被同一個女人一騙再騙,當自個兒識人不清也就算了,居然還不死心,對那滿腹心計的君若兮始終念念不忘,甚至興起回中原見她的念頭,簡直是癡傻得可以。 「我要當面問她為什麼。」練絕低沉著聲,執著韁繩的手握得死緊,像是要掐住某人的脖子般,體內的氣息四處竄流,教他難受到幾欲嘔血。 「還有什麼好問的?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君若兮要嫁給『麒麟堡』少堡主為妻,只有你還傻乎乎地以為她會遵守一年之約,死心塌地在這兒等,假如她要來早就來了,你醒醒吧!」雷剎托不懂,他這個旁觀者看得清清楚楚,可練絕不僅雙眼遭受蒙蔽,連心也被蒙蔽了,硬是不肯面對事實。 「……」練絕牙根咬得死緊,嘗到了血味。 當他獲知她將要嫁給「麒麟堡」少堡主時,整個人無法克制地陷入瘋狂,心智備受煎熬,經脈大亂、內力反噬,若非雷剎托在一旁導引他體內狂亂的氣息,早已命喪黃泉。 在瘋狂瀕死邊緣,纏繞於心頭的還是若兮—— 她是否已忘了一年之約?當初是存心騙他出關?又或者其實當年君傲天根本就沒打算對他不利,一切全都是她編出來的?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疑雲密佈,他已不知該相信哪個,唯一知道的是,她再次棄絕他,他再次被她傷得遍體鱗傷。 「中原的人大多狡猾奸詐,尤以君若兮為最,像我們哈薩克民族就截然不同,不論男女全都真誠無偽。你雖是漢人,但在這片草原待了這麼久,應當很清楚才對,別再回到中原那塊充滿謊言與欺騙的土地了,這裡才是能讓你真正敞開胸懷、任意遨遊的天地。」雷剎托拚命說服他留下,君若兮那種女人根本就不值得留戀。 練絕沉默不語,她曾對他許下的承諾依舊在心間迴盪,教他痛徹心肺。雷剎托說得沒錯,他不該再思念她,不該再讓滿腔相思折磨心志,倘若自己聰明,就該完全忘了若兮,一如她忘了關外還有個傻子在等她一樣,偏偏知道是一回事,想要真正做到卻難如登天。 「雅娜很喜歡你,從前族人們反對與漢人通婚,不過他們已經接受了紅綾,你在族裡又待了好一陣,若你想和雅娜成親,族長額什木與其他族人並不會反對,最重要的是雅娜為人直爽、心地善良,你永遠不用擔心她會背地裡算計你。」雷剎托極力鼓吹,希望他最好能在這片廣闊大地落地生根。 「我對雅娜沒有感覺。」雅娜喜歡他,他何嘗不知,只是自己的心早被君若兮佔據,根本就容不下別的女人。 「我真的不懂君若兮哪裡好,值得你這般真心相待,像她那種惡毒、滿嘴謊言的女人,我見一次就想砍一次,根本就不覺得她哪裡討人喜歡。」雷剎托毫不隱瞞自己對君若兮的厭惡,事實上他若見到君若兮,真的會二話不說拿起彎刀直接砍了她,以免她再加害練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