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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頁 井上青 門鈴按了十幾回,裡頭的人仍無動於衷,這點,已在他預料之中。 坐到門旁的木椅上,他垂頭輕喟,相愛的兩人分開五年竟是因為一場誤會,想來真是嘔極了。 今晚他去找何森田興師問罪,湊巧遇到若玫姊帶著妮妮和她的家人一起用餐,在若玫姊怒氣騰騰的指控中,他才知道原來五年前若琳生日當晚在餐廳等不到他,便搭了計程車到他公司,撞見他正回公司幫Hank拿東西並驅車前往醫院,若琳讓司機跟上,竟意外看見他在安撫驚惶失措的Teresa,遂誤以為他劈腿,而Teresa就是他遲遲不答應娶她的主因…… 在這之前,何森田已解釋自己和若琳並未結婚,他只是請她與他同行赴美,好隱瞞家人和Evelyn順利在美結婚。 原先他還對誤會何森田及動手打他一事深感抱歉,但聽到他利用若琳掩護他和Evelyn結婚,頓時深深覺得那一拳沒揮錯,那傢伙為了自己的婚姻,犧牲了若琳的名聲,還害他誤以為若琳真的赴美結婚,因此黯然地退出她的世界。 但最後他還是向何森田道歉,因為他很高興知道若琳並未結婚,再者,他是誤以為何森田享齊人之福才去揍人的,既然知道真相,他自然也得向人家道歉。 總之,這一切,純粹只是個誤會,卻因此導致他和若琳分開五年。 在台北時,他急著回來想向她解釋梗在她心頭的那個「誤會」,但來到此,他的心情反倒平靜下來,經過五年,他們的心智都更加成熟,很多話、很多事,不用急著說、急著做,慢慢來,用不急躁的方式來說明,也許她會更願意傾聽他心裡的聲音。 未急著想解釋誤會,並不代表他不想見她,相反的,他迫切的想見她,但她的心意顯然和他背道而馳,非但對象徵他心意的急切電鈴聲充耳不聞,甚至冷漠地將他拒於門外。 抬頭,見二樓的燈光亮了又關,唇角揚起,她肯定在屋裡,也肯定知道是他來了,既然現在她不想見他,那他就等一晚,明早她總得開門營業吧。 躺在不大的雙人座木椅上,手枕腦後,長腿屈起,今晚,這張小木椅就是他的床,他執意在此等到天亮,期盼天亮的那一刻與她相見。 第5章(1) 天一亮,舊冊.二手書店的店門比平常更早開啟,鈕若琳頂著滿臉疲憊步出門外,如往常一般準備打掃。 昨晚姊姊一通電話,擾得她整晚睡不安穩,她說龍俊麟去找何森田,因此得知了她未婚的真相,更知道妮妮是大哥的女兒而不是她的……這本來是沒什麼,她也沒想過要隱瞞,被拆穿就算了。可他去找何森田質問的動機是什麼,為她出一口氣?難道他忘了自己是已婚的身份,他該捍衛的是他的妻子,不是前女友。 雖然不想和已婚的他有牽扯,但不可否認的是,當她知道他還在乎她,還一心護著她時,她的心,有一些些感動。 昨晚電鈴聲不知響了多少次,即使未開門,她也知道是他來了,除了聽姊妹的話不開門見他,她也怕一開門,自己就會心軟,堅定的立場會鬆動,會再度陷入他撒下的情網,愛得無法自拔。 五年了,她對他的愛還無法完全消弭,若再次跌入,恐怕是一輩子都擺脫不了了。 發覺自己忘了拿打掃工具,轉身想進店內去取,餘光一瞥,赫然見到店前的木椅上躺了個人,她嚇了一大跳,以為是流浪漢,但那一身名牌看來又不像無家可歸的人會穿的,大著膽子上前,定睛一瞧居然是龍俊麟,鬆了一口氣之餘,心疼的感覺莫名湧上…… 她以為昨晚他按了許久的門鈴,見沒人應門,已打退堂鼓離開,沒想到他竟然就在木椅上睡下,見他手臂有好幾處被蚊子叮咬的痕跡,她喟了聲,他這又是何苦呢? 「俊麟?」她試著喚醒他。同時心想,好在今日她提早開門,附近店家泰半都還沒營業,要不,讓人看見他睡在這兒,萬一他妻子知曉,夫妻倆為此爭吵,那可就不好了。 「俊麟……」他睡得極熟,她猜或許是昨晚被蚊子圍攻睡不好,直到凌晨才入睡,才會睡得這麼熟……她有多久沒見過他熟睡的模樣了?見心愛的人毫無防備的睡在她面前,心裡不禁湧上一股幸福的滿足感。 驚覺自己險些又被他吸引,她趕緊甩掉那不該有的情緒,想再次叫醒他,驀地不知打哪兒飛來一隻鍬形蟲停在他襯衫領口,她直覺就想將蟲抓走,手才一靠近蟲便驚飛,蟲沒抓到,她的手反被突然驚醒的人一把抓住。 感覺有人靠近,睡夢中的龍俊麟下意識地伸手抓住來人,微張眼,就見一雙驚惶失措的水眸映入他眼底。 「若琳……」瞇眼盯著她,他不禁揣想自己是否身處夢中。 然而她想抽回手的舉動,為他的疑惑解答了,原來不是夢! 緊抓著她的手,他彈坐起身,目不轉睛地盯著她,他想起來自己為何睡在她店前了,就在他回想之際,鈕若琳則趁隙抽回手。 「你為什麼不回家睡覺?你老婆說不定等了你一整晚。」 他睡眼惺忪,瞥她一眼,懶懶地回,「昨晚我老婆把門鎖了,不讓我進門。」 她心口一窒,原來他是回家吃了閉門羹,所以才來尋求她的「庇護」,不是因為……純粹想來關心她?這不符合她的原則,她原本希望他把心思放在自己的妻小身上,別來打擾她,可得知他不是真心想來看她時,她卻又感到一陣莫名惱怒。「我才不管你是不是和你老婆吵架,不管怎樣,你怎麼可以睡在這裡」 事情一碼歸一碼,他是因為被妻子拒於門外才來找她,這換作是誰都會生氣的! 「為什麼不能睡這裡?」他瞇眼睨著她,漫不經心道:「難道你是擔心你老公會誤會我們之間……舊情復燃?」 「你!」細眉微蹙,他明明已知真相還調侃她。 她向來就說不過他,惱羞成怒,她索性不理他,逕自轉身進屋,未料,他也一個箭步跟進屋內。 「你進來做什麼」她一陣心慌。 「借廁所。」心知這是她是否願意對他卸下心防的關鍵時刻,他內心翻騰不已,表面卻故作鎮定,「你不會那麼不近人情吧?」 「廁所在後面。」兩人對視半晌後,她認輸了,吁了一口氣指著櫃檯邊的一扇門。 待他進去後,她試著平撫紊亂的心情,未幾,他再度踅回,臉上明顯有潑水過的痕跡,見狀,她的心陡地揪擰了下。 以前他在租屋處讀書,疲憊時總會進浴室洗臉提振精神,他不愛用毛巾將臉擦乾,常常是她拿著毛巾細心地幫他擦拭臉上的水痕…… 現在,拿毛巾幫他擦臉的人不再是她,擁有這個專屬權利的人是他老婆。 移開目光,對他臉上的水痕視若無睹,她淡然下了逐客令,「你可以走了。」 「你確定要我現在出去?」他望向門外,對門賣手工木製品的老闆娘正在把一些成品擺在門外展示,「我想這樣不妥,一大清早有個男人從你的店裡走出去,你說,那代表什麼?」他挑眉一笑。 她心陡然一驚,他說的沒錯,若他現在出去,肯定會讓人誤會他在這過夜,尤其是阿蓮姊,她對客人過目不忘,前幾天他才偕妻小一起去選購盆栽,萬一他現在出去讓阿蓮姊撞見,那…… 「你老公若知道,可能會不高興。」他涼涼的說。 受不了他一直拿「老公」挖苦她,杏眸泛怒,氣沖沖地瞪著他,「龍俊麟!」 「我說錯話了?」他揚眉。 「你已經知道了,為何還要……」她不喜歡他這樣拐彎抹角的嘲諷她。 「知道什麼?噢,知道你五年前和何森田赴美的真相,知道你當了大媒人,成就一樁異國婚姻,知道你其實並沒有結婚,沒有老公,自然也沒有女兒。」他步步逼近,句句咄咄逼人。 「你……」雖然姊姊已知會過她,對於他知道真相一事她內心早已有譜,可他現在這般大剌剌地說出口,她頓時有種被剝光看透的忸怩。 「我沒說錯吧?」緊盯著她,他內心百感交集,對她傻乎乎的犧牲自己,幫別人圓了結婚夢這事,既生氣又心疼。 對上他微慍的臉色,細眉陡蹙,他憑什麼以一副質詢的態度對她說話,她雖然還是說不過他,可她也不是以前那朵任他耍弄的溫室小花了。 「你沒說錯,這些都是事實。」水眸泛怒,她抬高下巴詰問:「然後呢?你沒有話要跟我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