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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頁 洛彤 解彥廷緩慢地扶起她小巧的下顎,想讓她把話聽進去,那小心翼翼、極盡呵護的態度,像是捧著易碎的琉璃。 他知道她是個倔強的女孩,一旦認定了是她的錯,就不會讓自己好過。 時靖儀緊緊閉上眼睛,淚水還是紛紛落下,除了哭泣,她不知道該用什麼方法來宣洩她的自責。 而更可惡的是,她竟然還希望解彥廷能陪在自己身邊,再也不要離開…… 因為她的渴望、因為她可惡的想法,父親真的離開了人世,她除了難過無助,竟然還沒對解彥廷斷了念頭?! 她怎麼會變成這麼可怕的女人……時靖儀歇斯底里的狂笑起來。 「都是我、都是我……」她狂亂的搖著頭,痛苦的看著他。 「都是我不好,所以爸爸不要我,你也不要我了,對不對?對不對?」她抬起頭,眼神淒楚的望著他。 解彥廷看著懷中哭紅眼、啞了聲,筋疲力盡的時靖儀。她對他的期待,卻是他無法負荷的沉重,頓時喉中像梗了塊骨頭,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某種說不出口的情緒,使他的臉蒙上陰影,他什麼也沒說,沒有解釋、也沒有答案,只是伸手拭去她臉上的淚。 「我不會不要你,只是……不能用你想要的方式。」解彥廷瘖啞的語氣裡有著明顯的壓抑。 聞言,時靖儀揚起眼,這是第一次,她看清他眼中複雜難解的情緒。 她知道他也很痛苦,而他的痛苦同樣撕扯著她的心。 深沉的愧疚感湧上胸口,她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想觸碰他剛硬的臉頰,他卻突然往後一縮,像是無法忍受她的碰觸。 心猛地抽痛,她的手停在半空中,幾秒後,她哽咽開口—— 「如果我的愛情讓你這麼難受的話,那就算了吧!」 聽到這句話,解彥廷本該鬆了一口氣,因為他知道,他就快要達到目的,她真的要對他死心了。 但是胸中的那個傷口,為何卻愈來愈大、愈來愈痛? 第八章 「你們兩個,怎麼都不回床上躺好呢?」甫進病房的護士,看到該躺在床上打點滴的解彥廷,竟然拔了點滴坐在椅子上,而剛才因為激動而昏過去的時靖儀,也一臉急於下床的樣子,便心急責備起來。 這個時候,時靖儀才發現,原本只有一張病床的病房裡,竟多了自己躺著的這張病床,想必是解彥廷要求的。 護士將兩人分開,把解彥廷壓回他的床上,瞪著他道:「沒見過像你這麼不合作的病人,竟然連拔了兩次點滴。」 解彥廷一僵,臉上露出抱歉的神情,事情只要一牽扯到時靖儀,他就完全無法冷靜。 「我要去看爸爸。」待情緒平穩下來,時靖儀掙扎起身,她知道她沒有太多時間哭泣與悲傷,父親的後事還需要人打理。 「管家已經到了,你可以再多休息一下。」解彥廷急忙喊住她,怕她承受不了又會倒下去。 時靖儀的腳步頓住,並沒有回過頭。 「爸爸會希望陪在他身邊的人是我,不是管家。」 「那我陪你去。」解彥廷再次從床上坐起,不管護士勸阻,又想把點滴拔掉。 「用不著了。」時靖儀想也不想的回絕,唇邊帶著苦笑,轉過頭來。「你既然不能陪我一生一世,那就讓我自己面對吧!」 解彥廷沉默,眼裡閃過一抹黯然,那裡頭摻雜著苦澀與寂寞,教她看得心碎。 她說出口的理由,令他無法反駁,於是解彥廷只能點點頭,看著她踏出病房,消失在他的視線中。 解彥廷頹然地躺回床上,深深歎息。 待情緒慢慢平靜,他仔細想著接下來要處理的事情,卻突然想起在車禍發生的幾分鐘前,時震遠一再對他交代,要他照顧好靖儀,還強調她已經不是小女孩了,絕對知道她自己想要的是什麼。 就在他努力釐清思緒,想弄清楚時震遠欲表達的意思時,車禍就這樣發生了。 現在,他再也沒有辦法知道,時震遠到底想傳達什麼訊息。 那樣慎重的叮囑與交付,他能把這當成是一種贊同嗎? 他能把時震遠的交託,當成是希望他一輩子照顧時靖儀、陪伴在她身邊的允諾嗎? 能否在顧全恩情的情況下,同時擁有愛情呢? 答案全是無解,只因為能給答案的人,已經不在人世了。 這種希望落空的感覺,真的好苦、好折磨人哪! ☆ ☆ ☆ ☆ ☆ ☆ ☆ ☆ ☆ ☆ ☆ ☆ ☆ ☆ 在確定司機與解彥廷的傷勢沒有大礙之後,他們決定只在醫院休息一晚,隔天就出院,並將時震遠的遺體送回家中。 院方很體貼,沒將解彥廷病房中的另一張病床移走,讓時靖儀事情忙到告一段落後,回到病房裡有地方可以休息。 夜深了,時靖儀才拖著疲憊的身軀回房,看著終於肯閉眼休息的解彥廷。 聽護士說,他實在不是個好病人,在她離開病房之後,仍不只一次想從病床上離開,要不就一直追問她的去處,還要醫護人員幫忙注意她的身體狀況。 看他那麼操心的模樣,好像都忘了真正受傷的人是自己。 他還是很關心她的吧? 溫熱的感覺湧上眼眶,時靖儀慢慢走到他的病床邊,身體微顫地接近他,將臉貼在他胸口,聆聽他的心跳聲。 想起之前在病房裡,她伸手想撫觸他卻被他閃躲,當下讓她的一顆心像是被人挖空,疼得幾乎昏厥。 他的拒絕是那麼徹底,就連父親已經過世,他仍舊守著那份恩情,堅持要替她找個「適合」的男人,把她嫁出去。 如果她的愛情讓他難受,讓他無法抉擇,那她會選擇停止一切,這或許會讓她痛徹心扉,但她會試著轉身離開,給他想要的平靜與自由。 這個決定,帶給她的卻是遠遠超過她預期的疼痛,濃重的苦幾乎要逸出喉嚨,她踉蹌地走回床邊,卻發現自己無法躺下來休息,那空曠的床,像極她空洞的心,她無法閉上眼好好休息。 她離開床,在牆角里窩著,將臉埋在雙膝裡,雙手緊緊環住自己,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才終於沉沉睡去。 幾乎是同一時間,解彥廷就醒了過來。 他是淺眠的人,早在時靖儀進病房時,他就醒了。 他只是假寐,原因是他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兩人獨處的時刻。 然後,當她偎在他胸口時,他恨不得伸手攬住她,卻還是硬生生的壓抑住這份渴望。 他們之間已經夠複雜了。 他看著極沒安全感的她窩在牆角,解彥廷的心揪疼著,卻只能眼睜睜的讓自己心疼下去,不能開口喊她、伸手抱她。 如果這樣能讓她得到平靜,他是該走得遠遠的,小心收拾好滿溢的思念,不該再去打擾她。 她是個堅強又勇敢的女子,一定能處理好這段不該有的愛戀。 一整天下來,他滿腦子都是她蒼白虛弱的臉色、空寂落寞的眼眸,差點壓抑不住向她飛奔而去的衝動,只想給她一些力量。 但不管再怎麼渴望與心痛,他依然只能遠遠看著,不敢伸出手去爭取她。 時震遠給了他全新的生命,不但養育他長大成人,還讓他遇到時靖儀這個迷人的女子,光是這一點,他就不該辜負時震遠的交代。 能待在自己心愛的人身邊,是很難得的一件事,畢竟有些人連守候的機會都沒有,想念更是一種奢求。 只要能看見她,知道她生活過得怎樣,又何嘗不是一種幸福? 能這樣……就夠了。 正當他努力說服自己的時候,窩在牆角的時靖儀竟不安的騷動起來。 「爸,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不好,我竟然會……有那麼可怕的想法,對不起、對不起……」 時靖儀兩手環住顫抖的身體,覺得好冷,一股惡寒由體內散開,寒透她的四肢百骸,自責感再度將她淹沒。 解彥廷一驚,心臟差點被嚇得躍出胸口,他望著她驚喊—— 「靖儀,時靖儀……」 但她卻像是完全沒聽到,纖細的身子不停打顫,小手緊握成拳,無助的哭出聲來,不知道該如何表達積壓在內心深處的不安。 「爸、爸……對不起、對不起。」她無助低喃,雙眼緊閉,小臉泛出薄汗,思緒在惡夢裡輾轉。 這裡為什麼這麼冷?為什麼? 她在黑暗中抖瑟,虛弱的身體猶如大海孤舟,怎麼都靠不到岸。 沒有熟悉的體溫,沒有渴望的溫柔,她只有一個人,而且以後都只有她一個人了。 胸口好痛,她覺得自己就快要死掉了。 下一秒,一股熟悉的男人氣息湧進鼻端,炙熱的體溫將她緊緊包圍,也把她從惡夢中拉了回來。 時靖儀渾渾噩噩地睜開眼,再次看見他擔憂的面孔,便想也不想地撲進他的懷裡哭泣。 「我只剩下你而已,求你不要離開我。」她啜泣著,無法想像獨活的日子,生命裡若是沒有了他,只會是無止盡的孤獨與折磨,她無法承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