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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頁     白裙    


  黃宗藝正胡思亂想,卻聽見無瑕一聲冷喝——

  「風十三!」

  風十三響亮地回答了一聲,無瑕便厲聲喝道:「拿下!」

  眾人全都怔住,而江天舒的親兵頓時一擁而上,黃宗藝上前一步阻止,「敢問元帥,風十三所犯何罪?」

  江天舒沒說話,就聽無瑕冷笑一聲,重複道:「風十三所犯何罪?」

  黃宗藝冷聲說道:「元帥只是要無瑕姑娘代為點將而已,並沒有給予無瑕姑娘拿人的權力!元帥,風十三無罪卻莫名受罰,未免寒了三軍將士的心!」

  江天舒看了無瑕一眼,這才抬起眼睛看著黃宗藝道:「你說他無罪?那本帥的傷又是怎麼一回事?」

  江天舒一句話落下,眾人都面如土色。

  風十三辯解道:「末將並不明白元帥的意思!」

  江天舒道:「無瑕……你給他們看。我是沒本事,但我不是傻瓜!」怒氣上湧,臉色頓時漲得通紅。

  無瑕應了一聲,伸手從懷中摸出一個紙卷,舉起來說道:「前天晚上我們元帥遇刺受傷,幸運的是,我們的親兵逮住了刺客,拿下了口供!刺客招認是受了風十三的指使,做出行刺主帥這等大逆不道的行為,難道各位還要為他求情?」

  眾人都不敢作聲,這才發覺進入中軍大帳後,水無瑕帶來的親兵竟然隱隱約約形成了合圍之勢,而眾將領的親兵全被隔離在大帳之外——水無瑕竟然深諳兵法!

  即便眾人現在想要造反,想要謀刺主帥,也要先考慮一下自己的安全。

  風十三臉色蒼白的道:「這是假的!」

  無瑕嗤笑了一聲,「我們與你近日無怨往日無仇,甚至連你的名字都不甚清楚,怎麼可能預先準備好這樣的證據對付你?等下將那刺客提來,兩廂對質就真相大白了。拿下!」幾個親兵一擁而上,風十三一聲虎吼,雙臂一揮,掙開了親兵的箝制。

  無瑕喝了一聲,「風十三,你要你的父母女兒都因你喪命不成?」

  風十三頓時愣住了。

  無瑕拍了拍手,笑著說道:「風十三,你妻子早亡,你的小女兒也已經三、四年沒有見過父親了,實在很想你,於是我前天得到口供之後就派人去了你家,給你老父親看了我們元帥的文書,順便見了你的女兒,還問她想不想見父親,你女兒歡天喜地的答應了,我就將她給帶來,現在人就在外面,由我的手下陪著她玩。」

  風十三的臉色慘白,顫聲說道:「水無瑕,禍不及妻孥!」

  無瑕笑道:「這話是對的,只要你束手就擒,我們元帥絕對不會為難你的家人。」接著又沉下臉來,哼道:「要知道,你的父親也曾經是我們元帥父親麾下的親兵,當初為了救下我們元帥一條命,你父親也曾浴血拚殺,幾乎喪命!你現在居然找刺客想要刺殺我們元帥,視父親的心血於不顧,你這是為人子之道嗎?!」

  風十三臉色蒼白,卻不說話了。

  第二十二章  軟硬兼施收人心(2)

  這時邊上一個聲音響了起來,正是黃宗藝。

  「無瑕姑娘你弄錯了,指使人刺殺你們元帥的是——」

  黃宗藝的話還沒有落下,邊上就有人搶著說話——

  「元帥,這事是我指使人幹的!」

  「這事兒與其他人無關,是我指使的!」

  下面瞬間亂哄哄成一團。

  江天舒猛然咳嗽起來,無瑕忙給他拍背,然後大喝了一聲,「住嘴!你們倒是挺講義氣的,難不成是你們合謀的不成?」

  四週一片寂靜。

  半晌就聽見江天舒用有些虛弱的聲音道:「無瑕,將風十三給放了。」

  無瑕叫道:「不成!」

  江天舒聲音微弱,但是語氣竟然很堅決,「無瑕,他的父親曾經為我浴血奮戰,我不能讓他老年喪子……還有,我知道,他對於我並沒有殺心。如果那刺客真的要下死手,一千個江天舒也喪命了,哪裡會只在我大腿上不輕不重刺上一劍?我想他真正的目的不過是想讓我閉嘴,不讓我胡亂指揮,以免誤了大事……不知我說得對還是不對?」

  江天舒的聲音很輕很輕,但是軍帳之中一片寂靜,寂靜得只能聽見眾人的呼吸聲,江天舒的聲音自然毫無窒礙的傳入所有人耳裡。

  風十三瞬間傻在那裡,而絞盡腦汁要保住風十三一條命的黃宗藝也傻了,沒想到江天舒竟然開口放過風十三!這簡直不可能……縱觀歷史,誰曾見過饒恕刺殺自己將領一命的主帥?也只有江天舒這樣的草包才做得出來……但是他那眼神、那語氣……為何讓他的心,有著些許異樣的觸動?他是草包,卻是一個善良的草包!

  不只是黃宗藝和風十三,整個軍帳中的眾人心裡,全是五味雜陳。

  江天舒又說道:「對於戰場上的事我本來就不大懂,但是我知道,既然皇上讓我來,我就只能來……無瑕,今後的事兒咱們不懂就不要說話,免得壞事,好不好?」他好聲好氣地與無瑕商量,或者說是央求了。

  無瑕臉上卻陰晴不定,「世子,我知道您是好心,您覺得人才難得,而且這邊關的局勢也很緊張,你不想讓咱們自己人內訌,但是我們之前說好了,現在不殺風十三,如何立威?如果他們以後還是想要殺我們,怎麼辦?」

  眾人聽著無瑕的話,心中無不凜然。原來這個侍女竟然早就定好了殺人立威的主意!他們都是刀口舔血的人,見慣了種種殺戮,但是聽見一個嫋嫋婷婷的小姑娘殺氣騰騰說出「殺人立威」四個字的時候,還是禁不住有些複雜。

  發現江天舒露出為難的神色,黃宗藝急忙說道:「元帥……元帥如此寬宥我等,我們又怎麼可能對元帥不利?」

  無瑕沉聲說道:「好,這話是黃副帥您說的,您立下字據,在場所有將領都給我簽下名字!從今天起,我們世子的安全問題就交給在場諸位負責了。如果出了什麼事,我與你們的家人,不死不休!」

  說完,她從腰間拔出寶劍,一手抓住劍尖,輕輕一折——寶劍彎成一個可怕的弧度,然後「鏗」的一聲,斷了。

  無瑕隨後又冷笑一聲,「如違此誓,便叫我如同此劍,遭遇橫死,不得全屍!」

  這等血淋淋的誓言從這樣一個弱質女流嘴裡說出來,竟然蘊含著一種別樣的殺機。

  江天舒咳嗽了一聲,「無瑕,你發這樣的誓言也太恐怖了……算了吧?」

  無瑕面無表情的說道:「世子您放心,如果我力不能及,我會找您的師父幫忙,您師父雖然不大管您,但他好歹也是您的師父,被部下刺殺這麼丟面子的事情,他不會不管吧?」

  師父?眾人愣了一下,有幾個人才隱約想起,前一陣子似乎聽過謝國師收徒的消息。

  這不能怪眾人孤陋寡聞,崤山關距離京師實在太遠,而京師傳到崤山關的資訊都是經過江琥這個主帥篩選過的,像江天舒戰勝四皇子江天嘯成為謝國師徒弟這等增加江天舒聲望的消息,當然被江琥給過濾掉了。

  再加上那陣子江琥加強了對眾人的操練,他們實在抽不出空去崤山鎮上坐一坐,或者去雍州城走一走,過了半年,百姓們已經談起其他更新的消息,沒再談論江天舒的事了。

  江天舒弱弱的道:「找師父?這……不大好吧?」

  無瑕聲音裡微微帶著怒意,「有什麼好不好的,您既然拜了我師伯做師父,他總要管管!否則他背負著國師之名,卻連親傳弟子都照顧不好,這也實在太丟臉!」

  江天舒苦笑著向眾人解釋,「去年我運氣好,居然趕上謝國師收徒,竟然成功拜了謝國師做師父……不過諸位別驚訝,我師父實在有些看我不上,所以他這陣子都在外面雲遊,也不知去了哪裡。」

  江天舒的神態很可親,眾人不自覺將方纔那殺氣騰騰的事兒給忘記,於是就有人輕輕笑起來。

  黃宗藝看著外表老實可親的江天舒,一時間陷入了沉思——

  之前收集來的資訊的確太片面了一點,別的且不說,能考上青山書院的人哪裡會是無能之輩?謝國師學究天人,他願意收江天舒做徒弟一定有他的道理。

  也就是說,在這件事上他們都上了別人的一個惡當,竟然莽撞出手,差點讓崤山關的眾位將領都站在謝國師的敵對立場上!

  如果今天水無瑕堅持要殺了風十三,那麼崤山關上下一定會想辦法殺掉她和江天舒。

  而謝國師的武功乃是世上一流,何況皇上對謝國師非常尊重,更重要的是,謝國師的青山書院培養出一大批文臣武將,即便謝國師自己沒開口說要復仇,青山書院的學生們也會認為這事掃了謝國師的面子,只要他們動動手腳,崤山關上下的日子就會越發艱難!

  到底是誰想要崤山關上下全都上當?黃宗藝的眉頭漸漸聚攏,一個名字瞬間湧上心頭,讓他陣陣發寒——崤山關上下的日子艱難了,難以為繼了,便只能投靠權貴之家,除了雍王江琥,誰又能與謝國師抗衡?更何況雍王本來就是崤山關的主帥,大家投靠他,順理成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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