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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頁     白裙    


  承天府府尹鬆了一口氣,「找不到才好,否則依著皇上的脾氣,不是要這些人殉葬嗎?」

  唐棣驀然站起來,叫道:「不對!」

  一群人都驚訝的看著他。承天府府尹問道:「大人,有什麼不對?」

  唐棣臉色鐵青的說:「偌大的一個戲班子,就因為台柱被人買走,演不了戲,那班主就將整個戲班子都散了?雖然是野台班子也有不少行頭,賣了那些也值一大筆錢。即便是班主不想做這營生了,他應該也會想辦法將這些行頭都賣了再離開京師,說走就走,斷然沒有這個道理!」

  那個前來報告的下屬也說道:「唐大人說得是,屬下找到客棧的時候也覺得有些意外,因為那些演戲的行頭都還扔在客棧裡呢。」

  唐棣思索著,「尋常的戲班班主,就算將台柱賣進豪門,或是在京師無論如何都待不下去,那也要在京師多逗留兩日,說不定豪門公子玩得高興了,還有賞賜下來。即便豪門公子不主動給賞賜,只要在離京之前上門一次,那台柱也要念著舊情,悄悄送一點盤纏的。可是現在台柱一進門,那戲班子就迫不及待走人,甚至連行囊都不要了,這說明什麼?」

  承天府府尹澀聲說道:「那是因為他們知道,這裡會出事……」他看著屋裡,突然恍然大悟,「我知道大人方才為何問起這個女子的衣服了——因為一個太子死在自己的床上,如果是普通女子,斷斷是沒有這般冷靜的,連一聲尖叫都沒有。即便知道自己脫不了關係,選擇了自殺,也不會有這麼多時間將自己收拾齊整。」

  唐棣冷聲說道:「將所有的人都派出去,一定要將那個戲班子給找到——去將那個管事叫來,還有那個客棧的老闆、夥計,凡是與那個戲班子有過接觸的人都給本官帶來……」說完這才想起自己似乎越俎代庖了,當下對承天府府尹抱歉地笑了笑。

  承天府府尹見唐棣看向自己,忙笑道:「唐大人,這案子關係重大,還是您來主持吧,下官從旁協助就好,畢竟大人您善於審案那是出了名的!」

  唐棣澀聲說道:「這案子……既然到了這般地步,那就非查清楚不可,只怕要將天也給捅破了……這擔子,就我挑了吧。」

  承天府府尹默默歎氣,看著唐棣的眼睛,也多了幾分感激。

  只是兩天過去,那個戲班子的人依然沒有找到蹤影。客棧的老闆、夥計倒是找來了,查問了一番,也沒有得到有價值的消息。

  後來在女戲子的隨身衣服裡找到了春藥,兩人請太醫檢驗,太醫卻訝異無比。

  「這等虎狼之藥如何能用?即便這一次不出事,下一次也肯定會有害。太子也太不愛惜自己了。」

  除了春藥之外,其他竟然了無痕跡。

  傍晚時分,唐棣脫下了官服,摒退了隨從,獨自一人走到了城西。他在街邊走走看看,買了兩個燒餅,喝了一碗豆漿,之後晃晃悠悠走到了一個鐵匠鋪子跟前。

  火爐裡火星四濺,那打鐵漢子眼睛都不瞄唐棣一眼。

  唐棣也不尷尬,走過去端詳那些掛在牆上的農具,「這鋤頭頂上的是鋼還是鐵?這鐮刀鋒利不?這是鑊頭吧,太大個了,拿起來很吃力啊……」

  打鐵漢子不理睬他。

  唐棣繼續笑,「從這兒看,你是不適合打農具的,你還是去兵部幫忙打兵器吧,那個省力又掙錢……」

  打鐵漢子慢悠悠往自己手上的器具倒了一些水,聽著「嗤啦——」的聲音,享受地閉上了眼睛。

  唐棣淡淡笑道:「你再不理我,我就用殺人的罪名將你關起來。」打鐵漢子如墨般的眼睛睜開,射出銳利的精光,「大人到底有什麼目的?」

  唐棣說:「我要青鯉幫幫我找一群人。」

  打鐵漢子怒道:「青鯉幫已經解散十年了!幫主被你們趕走,我們這些人奉幫主之命不能助他,就這樣看著幫主被你們追殺!不要說當年的兄弟都已經散了,就是還在,我也不會幫你找人!當初城門口大人與我們幫主喝斷交酒的場景我還記得呢!」

  唐棣看著那個漢子,似笑非笑,「我相信這些年青鯉幫的確沒做過什麼大事,但是小事從來沒有斷過吧?」

  那個漢子略怔了怔,才說道:「不管怎樣,我就是一個打鐵匠而已,你若是要我打鐵,我肯定幹,讓我做其他事兒,我做不來。」

  唐棣還是一臉笑意,那眼神卻讓人發毛,「可是,如果你們不幫忙的話,京師裡很快就會有流言,說是你們的人殺害了太子。不過青鯉幫向來隱藏得很好,死一兩百個底下的弟兄應該沒影響……」

  那漢子瞬間大怒,喝道:「哪個沒眼色的會亂嚼舌根?」

  唐棣摸著下巴的小鬍子不說話。

  第三十三章  皇子之死有玄機(2)

  那漢子冷冷瞄了唐棣一眼,不滿的說:「會亂嚼舌根的人不會是大人你吧?既然大人都被逼到這分上了,我就指點大人一條明路。那戲班子唱的是順天戲,但是那幾個戲子私下談話的時候,用的都是湘西一帶的方言。不要問我為什麼知道,前幾天我去看過那個女戲子的戲來著,本來也打算耍點手段將那戲子弄回來給瘸子兄弟做娘子,後來不小心看見戲班裡的打雜漢子在抬兵器箱子下樓的時候,壓得樓梯咭吱咯吱響,才熄了這個念頭。」

  唐棣聽那漢子說完,不由得大喜,當下拱手說道:「多謝多謝。」然後急忙出去了。

  那漢子看唐棣走遠,臉上露出一個玩味的笑容,單調的打鐵聲再度響起,這次卻有些密集。

  後院這時走出來一個人,朝打鐵漢子叫了一聲,「楊三哥。」

  被叫作楊三哥的打鐵漢子笑道:「剛才的場景你也見到了,明天你去四殿下府上,說唐棣已經開始懷疑湘西那邊。別忘了拿錢回來,這是第十三次給消息了,所以得將全部的錢都結清,咱們與他的合作可沒有下次了。」

  新走出來的漢子答應了,又笑著問道:「為何不今天就去找他要錢?」

  楊三哥道:「總要給唐棣一點時間,他也怪可憐的。雖然四殿下殺新太子是狗咬狗,但是咱們幫一條狗辦事總不能太盡心竭力。今天晚上去幫唐棣製造一點證據吧,能加強皇帝的懷疑就成。」

  那漢子笑著點頭,又道:「合作十年,我們兩邊算是各懷鬼胎。他打著一坐上太子位置就滅殺青鯉幫的主意,而我們也時時想著要將他送上絕路。」說完笑了兩聲,搖搖頭就出去。

  「臣偶然得到消息,知道那伙戲子曾經用湘西方言交談,於是臣就斗膽聯絡了御林軍,封鎖了湘西會館和京師裡所有湘西富商的宅邸,果然在一個湘西富商的屋子裡找到了那十來個戲子。」

  唐棣在前,承天府府尹在後,正在御書房向皇帝細細稟告。

  短短幾天時間,江瑾的頭髮已經花白了,臉上也多了很多皺紋,他皺起眉道:「給朕打,狠狠打,不怕他們不認帳!到底是什麼人指使的?!」

  唐棣遲疑了一下才說:「臣將他們分開來審問,連那個富商的家眷也全都審問了,他們不是堅稱不知情,就是一口咬定,是那個女戲子武三娘想要為過去冤死的姐妹報仇,這只是武三娘的個人行為。」

  江瑾哼了一聲。

  唐棣又說道:「不過臣等卻在那個富商的庫房裡發現了這個東西。」說著便將東西給呈了上去。

  江瑾的眼睛驀然瞪大了。這不是尋常東西,這是黃玉如意,因為色澤金黃,民間不敢擁有,而皇帝一般也不會拿這個賜予臣子。

  這樣的黃玉如意他記得,自己只命人打磨了十幾個,賜予的全都是皇家子弟,於是江瑾瞬間站起來,身子劇烈發抖,喝道:「來人,命蓮貴妃、容妃、僖妃、四皇子、梁王、大皇妃..拿著黃玉如意來見朕!」

  說完卻聽見外面隱隱傳來喧譁聲,江瑾怒道:「怎麼了?來人啊,去將喧譁的人全都拿下,每人八十個板子,打死!」

  話才說完,身邊的太監還來不及奉命退下,御書房的大門就突然被人打開了。

  衝進來的是一個小太監,「皇上,江天凌造反了!說是要清君側,說是皇上被人陷害,要救皇上,現在正帶著人攻打皇宮,與另一組禁衛軍打了起來……御林軍也叛亂了……」

  唐棣失聲叫道:「江天凌與江琥,是四殿下的人!」

  江琥回到京師已經十一年了,這十一年裡,他陸陸續續幫著朝廷訓練御林軍。

  江瑾的身子劇烈發抖,喝道:「孽障!孽障……」

  他肥胖的身子陡然往後倒了下去,然而這不是怒極攻心,竟是中毒!

  江瑾的腦海還保持著一份清明,他嘴唇哆嗦的叫道:「僖妃,將僖妃拿下!」

  卻聽見前面傳來一聲悲愴的呼喊,「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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