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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頁 路那 「笨喔!她若知道你這麼笨,心裡也許會平衡一點吧!」 「說重點!」杜孟廉急得要命,惱火地制止三哥的調侃。 「瞧!你的容貌斯文俊秀居咱們五兄弟之冠,又擁有一副連男人都羨慕的完美身形,你簡直是上天的寵兒;相較之下,她只要一想到左手幾成殘疾,哪敢奢想能和你結連理呢?」杜孟文坐在他的身旁,捏捏他結實的臂膀以茲證明。 杜孟廉錯愕不已,她竟然會以為她配不上他?以為他會在乎她的手不靈活? 「偏你也就這樣耗著,她不想當老姑娘,當然得退一步想了。」 「你怎麼知道她真的這樣想?」他好生懷疑。 「不然她幹嘛想去嫁別人?」 「……」 「你有多疼她,連沒長眼睛的人都瞧出來了,她怎麼可能不知道?偏她卻做了這樣的決定,除了她覺得配不上你之外,你可以說出別的原因的話,我隨便你處置。」 看來三哥真的說中了,她真的自卑嗎?真的覺得配不上他?這下子麻煩了,他要怎樣讓她明白,能和她在一起是他最大的幸福,根本無關配不配的問題? 「你真想當呆頭鵝啊?想辦法讓她對你不由自主的動心嘛!」杜孟文翻個白眼,又喝口酒。 杜孟廉掙扎許久才不情願地開口問:「那要怎麼做?」 「簡單呀!就比照前兩天那樣辦理嘛!」 「前兩天?」三哥是指她拿補品來進貢那次?那又怎樣? 「你真鈍耶,那天她瞧見你赤身打鐵,不是臉紅心跳嗎?可見你這身古銅色肌膚很養眼,這正是你最大的本錢呀!」杜孟文拍拍他的胸膛揶揄著。 「你偷窺?」杜孟廉卻怒目相向。 「什麼偷窺?是我指示她來找你的,不然你會發現她對你的身子有感覺?」杜孟文一點愧疚都沒有。 「可是……」的確,她是頭一回見著他的身子有了反應,那紅通通的臉蛋真的好可愛、好迷人。 「什麼可是?明知她有感覺,你就大方露呀,讓她不時瞧見你誘人的體魄,久了,她自然天天想親近你,眼裡再也容不下別的男人,她哪會再想嫁別人呢?」杜孟文倒覺得他們的事很輕鬆就可以搞定,就這蠢蛋笨笨地耗著。 「我可不想我和她的關係建立在這種肉慾上。」杜孟廉一臉的不悅,三哥就會出餿主意。 「你真是蠢到家了,出門別說是我弟弟,丟臉喔!」杜孟文賞他一枚特大號的白眼。 杜孟廉也瞇眼瞧著他,也不想想誰花名在外,誰丟誰的臉還很難說吧!他也很不想提有他這號哥哥的存在。 「唉!這只是誘因好不好?又沒人要你沉淪,重點是讓她把注意力擺在你身上,她才能不再退縮,正視你們之間的感情呀!」 杜孟廉有些心動了,可三哥真說得出這麼有內涵的話嗎?不是學大哥在惡整他吧? 「能讓她回心轉意的只有你了,誰教和她私定終身的人是你呢?」杜孟文起身準備回房了。 「連這你都知道?沒想到你的偷窺癖是從小就培養的。」杜孟廉譏諷道。 「誰教某人該關門時老是門戶大開,大老遠都瞧得見、聽得著的事,哪叫秘密呢?」杜孟文也沒否認,笑瞇瞇地離去。 杜孟廉瞪著他,直到瞧不見了才輕笑出聲。「誘因嗎?」 能讓她心動絕對是個很好的開始,三哥說得沒錯,他該主動出擊了。 ☆ ☆ ☆ ☆ ☆ ☆ ☆ ☆ ☆ ☆ ☆ ☆ ☆ ☆ 「很好,這正是我要的水準,就這麼做吧,我相信大家的手藝。」杜孟廉在工坊裡和藝工長討論著新飾品的製作水平。 「嗯。」藝工長微笑地將他試做一整天的髮簪收妥。 「陳叔,我們的藝工中有不少可造之材,我希望能好好訓練他們,讓他們進入寶石雕刻的層次,人選就由你來推薦吧!」 「孟廉,你的不藏私是最教人佩服的一點。」藝工長原本在一家老工坊中任職,無端被解雇後來到杜家工坊,一做十年,再沒有想過離開,正是因為對這年輕公子的折服,甘心輔佐他。 「陳叔,杜家工坊能走到今天這個境界,靠的是大家共同的努力,只要能力夠的人都能升任藝師,這點我們早就有共識不是嗎?」他淡淡一笑。 「是呀,這樣一來不僅地位大大不同,連待遇都三級跳,這是所有藝工們更打拚的動力,每個人都想向你看齊。」 「陳叔,你看著好了,杜家工坊的下個目標正是藝術品,我們這些出色的藝工只要努力,每個人都可以變成獨當一面的出色藝師,屆時全國人都能知道他們的名號。」杜孟廉自信地笑著。 事實上,他早已創作不少令人讚不絕口的藝品,引來行家瘋狂收集的熱潮。不少人預測,杜家工坊會成為全國最大的藝品商行,因為他出神入化的技術總能變出令人目不暇給的作品。若有更多藝工加入,杜家工坊將包下最頂級藝品和一般藝品的全部市場,這是指日可待的發展。 「大家聽見你的決定一定會開心得跳起來。」藝工長替大家高興跟了個好主子。 杜孟廉淡然一笑,付出努力得到回報是天經地義的事,他只是提供機會做得到的人靠的是實力。 「四爺,原來你在這裡。」一名藝工匆匆跑過來。 「怎麼了?」 「剛剛有人來報,何小姐受傷了。」 「什麼?!為什麼?」杜孟廉驚白了臉,緊張地站了起來。 「聽說被什麼東西壓傷了,何府已經請了大夫——」 藝工話還沒說完,杜孟廉已經飛奔而出。 藝工和藝工長相視一眼,看來何小姐成為杜四夫人是遲早的事吧! 第四章 「表皮的擦傷並不嚴重,倒是手腕的扭傷有些麻煩,我已經上藥了,未免傷及骨骼,我開了帖藥,請何小姐按時服用,半個月內應可痊癒。」古大夫替她包紮妥當,這才吩咐道。 「謝謝大夫。」何父送大夫出去。 「娘!」何若華痛得眼淚直流,倚在娘親的懷裡低泣。 「傷成這樣,你這孩子太不小心了。」何母心疼不已。 「若華?」杜孟廉匆匆趕到,就見她哭成淚人兒,臉上除了既有的驚慌又疊上心疼。 「廉哥哥?你怎麼來了?」何若華一見到他,眼淚掉得更凶了。 「……到底……很嚴重嗎?大夫怎麼說?」他快步向前,見她左手腕到手肘的地方全包起來了,小心地握住,才轉向何母擔心地問。 何母連忙將大夫的話轉述了一遍。 「半個月?」小小扭傷要半個月?肯定很嚴重了,杜孟廉臉色很差。 「廉哥哥,我沒事啦!只要半個月就會好了,沒事的。」她卻匆匆抹去淚水,就怕他擔心。 「是呀!孟廉,你不必太擔心。」何父走進來,也跟著勸道。 他們都知道他疼她,一丁點委屈也不願她忍受,更何況是傷害呢?這傷肯定讓他焦急不已。 「伯父。」杜孟廉沒心思請安了,整顆心都繫在她身上。 「古大夫說他每天都會過來換藥,古大夫的醫術你是知道的,若華的傷不會有問題。」何父自己也很擔心,卻不希望因此拖住他,只能好好地勸了。 「那就好。」杜孟廉這才稍稍鎮定下來。 「那……你陪陪若華吧!」見他很想和女兒獨處,何父和何母一塊兒起身。 「多謝伯父。」杜孟廉終於露出微笑。 兩老離去後,杜孟廉立刻緊擁住她。 「廉哥哥,我真的沒事……咦?」她話還沒說完,他卻抱得更緊了。 何若華微笑地閉上眼,能讓他這般珍惜地護在手心,她該滿足了。 「別讓我太擔心好嗎?」他沙啞著嗓音,頂著她的額頭說道。 「對不起!」 「你是該說對不起,你嚇掉我半條命了。」他歎口氣,又將她擁入懷中。 這一路他運起輕功火速趕來,她不會明白這段時問裡,他的心受到多大的刺激,多怕她出了什麼大差錯,他不想再看到她倒在血泊中了。 「嗯!」她貼在他的胸口,那份安心令她好想永遠倚賴著他。 她倏地張大眼,她在想什麼?他的胸懷……將來將專屬於某個女子,她的心立時苦澀不已。 杜孟廉終於放開她,卻擁著她一塊坐在她的床上,輕捧著她受傷的手好心疼,許久才歎息輕問:「怎麼會受傷呢?是在哪裡傷的?」 她沒受傷的右手輕指一旁的櫃子。 「你在自個兒的房裡受傷?」杜孟廉要昏倒了,這樣教他往後怎能安心呢? 「嗯,不小心嘛!」她伸伸舌頭。 他瞪著她許久又瞧向那櫃子,才發現那櫃子整個垮下來了。在這之前,他全心在她身上根本沒瞧見。他不解地走過去,仔細一瞧,更多問號冒出來了。 「這櫃子壞了。」他指出事實。 「是壞了,所以才會壓傷我的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