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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頁     心乙    


  童語呆坐在沙發上不發一語。

  童心貼心的幫她把棉被枕頭都搬來客廳的沙發上,幫童語鋪床。

  童語木然的看著童心的動作,像夢遊般喃喃自語:「我不必再睡客廳了,我那該死的毛病被一個該死的男人醫好了。」

  說完,她用力抄起沙發上的棉被枕頭,走回童心房裡。

  童心詫異的望著二姐的背影,不由得好奇——是什麼樣的男人能醫好二姐多年的心病?

  ☆ ☆ ☆ ☆ ☆ ☆ ☆ ☆ ☆ ☆ ☆ ☆ ☆ ☆

  翌日,童心拉著二姐到花店裡,開始認真的幫她找工作。

  「二姐,你有什麼特別想做的工作嗎?」童心問。

  童語想到王臻宇說過,她適合學服裝設計,想想也許她該試試,但那一定要很多錢。

  「幫我找個錢多的工作就好。」童語說。

  童心撥了幾個電話,然後有點猶豫的對童語說:「有家園藝公司要找個司機,月薪四萬,薪水是滿高,可是要搬東西,太粗重了,我看還是不要好了。」童心自言自語。

  「為什麼不要?就這個工作。你打電話告訴對方,我明天就去上班。」童語心裡明白保持忙碌是治療失戀最好的藥方。

  下午童心把店門拉上,陪童語去找住的地方,順便將烹飪補習班的課給退了。

  兩人在童語要上班的附近找到一間套房,童心還幫童語繳了租金和兩個月的押金。

  「二姐如果賺了錢再還你,還有,不要告訴女魔頭關於我的任何事。」童語交代著。

  「我知道了。」童心柔順的答應。

  ☆ ☆ ☆ ☆ ☆ ☆ ☆ ☆ ☆ ☆ ☆ ☆ ☆ ☆

  童語原本以為新工作會是新生活的開始,誰知完全不是那麼一回事。

  工作的第三天,公司接到一個葬禮公祭的案子,當她把花送到會場上,心中不覺暗自叫苦,死者正是龍爪堂某個分堂的護法。

  她只好踅回貨車上,把棒球帽、遮陽眼鏡全戴上,再小跑步到附近商店買個口罩戴上,衷心希望自己不要被龍爪堂堂主李嘯天認出來。

  她動作迅速的把花全搬下去,然後讓店裡的設計師和助手在會場忙,自己則趕快溜回貨車,正想把車開走,李嘯天的黑色座車剛好迎面而來。

  她故作鎮定的握緊方向盤,誰知李嘯天一眼便認出她。

  不妙!來不及了。

  生性多疑的李嘯天吩附小弟讓她的貨車停下。

  她沒轍,只好停下,搖下車窗對龍爪堂的小弟解釋:「我送花過來,因為感冒才戴口罩。」

  「我們堂主請你把口罩和眼鏡拿下來。」小弟仍然堅持。

  童語心裡緊急升起三個選擇:就範、離開還是破口大罵。後來她破天荒的選擇了面對。

  王臻宇不是說過只要她把好賭的企圖心拿來面對任何事都會成功嗎?

  她把帽子和口罩拿下,一臉無畏的望著她的追求者兼債權人——龍爪堂堂主李嘯天。

  「童語!」他的驚訝顯而易見。

  「這些日子你跑到哪兒去了?我找你找得好苦呢。」他急切的下車,把身子靠在她的貨車旁,熱烈的眼神直直望著她。

  「你應該可以看得出來我這身打扮,我正在工作,真的不好和你寒暄太久。週末我有空,我們吃頓飯把事情『喬』一下。」童語耐住性子說。

  「行!週末晚上六點我到童心店裡接你。」李嘯天提議。

  「不必。週末晚上六點國華飯店見。」童語擔心的望著會場,怕被同事發現。

  「我就欣賞你的倔脾氣。」李嘯天笑著說,算是答應了她的提議。

  童語伸出手揮了揮,要李嘯天的小弟們讓路,她開著貨車呼嘯而過,在停車場邊才掏出手機和設計師約定接送的時間。

  干!別人是天天星期天,她則是天天星期一,還沒領薪水就先遇到債權人。她欠李嘯天五十萬,怎麼還?在車上時她拚命按著計算機,決定一年還他十萬,但如此一來,他就有理由繼續糾纏她五年……

  唉!從良真的是一條很難很難的路,她幹嘛要從良呢?真的要相信王臻宇的鬼話?

  想太多會頭痛,童語只想盡量找兼差,努力還債。她撥電話給童心,姐妹倆熱烈的討論了一陣。

  兩天後,童語和童心便戴起口罩在夜市擺起章魚燒的攤子,姐妹倆賣得不亦樂乎。

  第九章

  王臻宇知道要找到童語的下落,除非到童家一趟。

  於是,他穿了一件灰色襯衫配一條鐵灰色長褲,套上乾淨的背心,親自前往同心圓婚友社。

  社長童言坐在辦公室大皮椅內沉著的打量來客,心裡不住的揣度起他的來意。

  「王醫師,請坐。」說畢又轉頭喚:「小李,泡茶。」

  「今天不知您來有何指教?」童言笑盈盈的,大大的眼裡閃著精光。

  「想跟你打聽一個人。」王臻宇說,看得出這女人比童語精明十倍。

  「請說。」童言越來越好奇了。

  「童語。」王臻宇冷靜的吐出兩個字。

  「童語?」童言警覺的覆誦這個名字,直覺到她一定又闖禍了。

  「她離家有一段時間了,也很久沒跟我聯絡了。是不是她又給您惹了什麼麻煩?」本來不想問後面這一句的,可是因為來者是王臻宇,讓她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

  王臻宇皺眉望著童言,心想這女人未免太過冷漠了,開一家這麼大的婚友社,卻對自己的親妹妹這般不聞不問,難怪童語會將自己武裝成那樣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她真要惹了什麼麻煩,你會幫她解決嗎?」王臻宇冷笑,反問她。

  嗅出他那毫不隱藏的不滿,童言不覺把眉毛揚高。

  「那要看是什麼樣的麻煩。」童言的嘴角雖然仍保持上揚,但語氣已明顯變冷淡,

  「既然你不知道童語的下落,那我就不好意思再打擾了。」王臻宇不想浪費時間和童言周旋。

  這人是怎麼回事?沒頭沒尾的問起童語,還暗批她不照顧妹妹,這會兒竟拍拍屁股想走人,敢情她這兒是沒活人了是不?

  「等等。要我找童語呢,說難不難,說容易也不容易。但好歹我總還是童語的大姐,你起碼要告訴我你和她是什麼關係、找她幹嘛?找人的事才好琢磨琢磨,總不能讓外人說我童言都不罩自己的老妹啊是不是?」童言說完,仔細看著他的反應。

  王臻宇知道她沒有理由騙他,而且她的質疑也還算合情理。「你多久能找到她?」

  「必要的話,三天內。」童言仍是和顏悅色。

  「我想找到童語,告訴她我想正式和她交往。」王臻宇說。

  原以為會聽到童語欠他幾十萬之類的話,想不到聽到的竟是這樣一句告白!童言為此有點失焦,瞬間不知該如何回應。

  王臻宇眉頭微蹙,不知童言為何突然不說話了。

  他輕咳一聲,提醒她她的失態。

  「你說你要和童語交往?你們認識多久?別是尋我們開心吧。」童言擺明著就是懷疑。

  「我是認真的。」王臻宇冷靜回答。

  「認真?」童言大笑起來。在婚姻市場混久了,她根本不信這些富家公子哥懂得認真兩字。「你認識她多久?一個月?二個月?你也許覺得童語很大而化之,跟一般富家千金很不相同,一時圖個新鮮罷了。但等你玩膩了,童語怎麼辦?跟我說你是認真的,會不會太沉重了?」

  王臻宇冷冷地掏出一張名片給她。「A的故事套在B的故事裡,結局不一定相同,因為它們一開始就不該彼此套用。如果你肯來就診,我會破例收你。」

  「什麼意思?你說我有病?」童言提高音量反問,不敢置信的望著他。

  「現代人或多或少都有點心病,只是你比童語還嚴重而已。」他淡漠的說。

  「你知不知道童語好賭?」童言不服氣,直要戳破他的謊言。

  「知道。我不在意。」

  「好,那你知不知道童語有不能睡房間的心病?」

  「我已經醫好她這個心病了。」

  「好,好。那你知不知道童語詛咒人是很靈驗的?」童言忽然發現自己有點喘,他們好像在玩機智搶答似的。

  王臻宇微笑。「那正是她讓我另眼相看的地方。」

  「她欠的賭債,不用說,你也會想辦法解決嘍?」童言祭出最狠的一招。

  「當然。」王臻宇覺得這問題根本可笑。

  童言重重呼出一口氣,真被這傢伙打敗了。

  王臻宇知道自己已經說服她了。「你說過只要回答你兩個問題,你便幫我找童語,現在我已經回答很多問題了,你是不是該給我個答案?」

  「三天內我一定給你童語的下落。」童語對他微笑,心想這下童家可賺翻了。

  王臻宇聽到他要的承諾,很高傲的對她點了點頭,走了出去。

  童言則開始利用所有可能的管道找尋童語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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