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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頁 井上青 她不放棄地想繼續道歉,他卻冷不防逸出聲。 「你抱男人的動作這麼熟練……」他站在原地,不動,不回頭,低啞冷絕的聲音無情地流露,「你以前都是這麼抱你表哥的?」 她身子一震,倏地鬆開手,踉蹌退離兩步。 她不信他會對她說這麼難堪無情的話語,可他說了……震撼之佘,她又羞又怒,她雙手緊握成拳,可不一會,漸漸鬆開,盯著眼前宛若雕像般不動的背影,她想他心頭的難堪肯定比她此刻感受到的更多出數倍。 「以前的事,我全不記得,我只知道現在我愛的人是你,我的心裡只有你。」她堅定無比的說著。 她不知道以前的瓶湘雲究竟是怎麼想的,不過雀兒說她是被逼、極其不願地和溫天樂共處,若是沒有皇上賜婚,瓶湘雲極有可能茫然的過一生。 但她不同,她清楚知道自己愛的是誰,可她毀滅不去「本尊」的遭遇,他又因而耿耿於懷,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堅定自己的愛,且讓他清楚知道。 「你以為假裝失憶,便能抹煞一切?」他依舊背對著她,聲音冷談無情,「當初你寧願為了溫天樂服毒自殺也不願嫁我,現在口口聲聲說愛我,想必是怕我殺了溫天樂,逼不得己才這麼說的吧!」 他話中之意,彷彿認為當初瓶湘雲服毒自殺,是為了溫天樂殉情?「我不是為了溫天樂服毒自殺,雀兒沒告訴你,是他要雀兒童毒藥給我……」她激動的想解釋,未料話未完,他竟將刀架在她脖子上,嚇得她一怔。 「我不想聽一個讓我蒙羞的女人所說的任何解釋。」他抽回刀,冷睨她一眼「滾!立刻離開我的視線!」 她心口一震,不敢相信兩人的愛情敵不過瓶湘雲婚前的暖昧,她以為他很愛她,也許這件事會令他難堪氣憤,但他帶她回來了不是,她以為時間久了,他會消氣的,但現在…… 「還杵著做什麼?」他神色凌厲地瞪著她,冷冷說出令她七心繫的話語,「你以為我會像溫天樂一樣,見著你就急急撲上去?以前或許會,但現在,我對你亳無興趣,有的只是滿滿的厭惡!」說著,他還怕不屑的看她一眼。 他的話,扯痛她的心,這回,換她一語不發,他已經說得這麼白,她還能說什麼,還要說什麼? 她面無血色地轉身離開,他的心巳將她拒於千里之外,視她如洪水猛獸,他不想見她,厭惡她,也許他後悔娶了她,更後悔救了她…… 第10章(2) 倘若成親那日他沒救她,他就不會有今日被眾人在背後指指點點的難堪,她穿越不成,也就不會有此刻心被撕址的痛楚——他還做錯了一件事,他不該請太醫來幫她看病,她的哮喘雖未疰俞,可控制得很好,好到她明明希望它此刻能發作,讓她就此昏迷,也許心就不那麼痛,可她卻只是覺得呼吸不順,意識仍非常清楚,清楚的知道他不愛她了、他厭惡她,他再也……再也不會幫她拿畫紙,再也不會為她試偏方,再也不會當她是……他心愛的小妻子。 她黯然垂掃,咬緊分牙,告訴自己要堅強的走回蓮閣,因為他再也不會為她心疼,她若昏倒,也不會再有人焦急的抱著她奔回房裡…… 忤在原地的御風揚,一雙明郁黑眸緊盯著她虛弱的身影,雙手緊緊握拳,捶向一旁柳樹,為了完成大事,他只能咬牙隱忍著多日來在胸臆間翻騰的情緒…… 夜裡,睡不著的瓶湘雲坐起身,看著睡在身邊的天真小臉,不由得溫柔一笑,這御暄再怎麼聰明,到底是個小孩,幾天前夜裡打雷,他嚇醒後直哭,奶娘哄不了,央求她幫忙,她於是抱著御暄坐在床上,教他畫畫分散他的注意力,可他還是怕,最後她畫了個可愛的Q版雷神「娘雷神公公直這麼小?」 「嗯,雷神公公他只是聲音大了點,她,其實很可愛的。」 「就是,她這麼小,比我還小,那我不怕它了。」 那晚起,御暄每晚都賴在她這兒,要她在睡前畫一些可愛的神仙給他看。 盯著他可愛的臉龐,她不禁莞爾,奶娘一再地向她道歉,照顧御暄哄他睡覺本是她的職責,可她卻把工作丟給她,她告訴奶娘她不介意,且還很樂意哄御暄。因為表面上是她在照顧御暄,其實是御暄天真可愛的笑容,溫暖她清涼的心,半個月前他對她說的那些話,傷透了她的心,她原想主動離開,孰料,他居然比她先一步「離家出走」,還讓侍衛守在蓮閣外,限制她行動,不准她外出,變相的軟禁她。 她想,也許是因為兩人才成婚不久,若他現在就休了她,一來對皇上難以交代,二來他若放她回溫家,萬一她行為不檢,更會壞了他的顏面,所以,他索性將她軟禁起來。 他這一離開就是半個多月,下人自是不會告訴她他的去處,連小春都不敢說。 還是單純的御暄告訴她,說他聽到下人說他父王江南遊玩,身邊有一堆美女作伴,成日喝酒遊湖,樂不思蜀。 「娘,為什麼父王不帶你去?」 那日御暄還天真的這麼問,她只能稱病不宜遠行,御暄還貼心的說,等他長大,等她病好,就帶她去江南遊湖。 被軟禁在蓮閣的頭幾日,心境淒涼的她成日渾渾噩噩,不吃不喝,要不是有御暄貼心作伴,讓她覺得自己還被需要著,她真不知自己…… 「娘、娘……你不要走……娘……」睡夢中的御暄雙手突然高舉揮舞起來,嘴裡喃喃叫喊,想必是作惡夢了。 「御暄乖,不怕,娘在這兒。」拉下他的手,她俯身輕拍他,柔聲輕哄。 猶在睡夢由的御暄,小手抓著她的手,囈語連連,「娘,你不要走……不要走……」 「娘、娘不走。」她輕撫著御暄軟嫩圓臉,眼眶泛紅,「娘不走,不走。」不管風揚如何對她,為了御暄,她要留下,他這個年紀,正需要娘親陪伴。 他要軟禁、要厭惡她,隨他高興,他可以不承認她是他的妻子,但他那麼疼御暄,不能不顧御暄的感受…… 心頭,悲喜參半,她高興的是自己的真心對待,終換來御暄打從心裡認定她是他的娘,悲的是,同樣真心以對,他卻因一件往事,完全抹煞她的真心真意。 想起在耳邊他說的那些無情話語,她的心,仍揪痛不巳。 她苦笑著,她以為他常和外國使臣交涉的他氣度和見識定然不凡,沒想到他和古代那些迂腐的臭男人一個樣,食古不化…… 坐起身,她拭去眼角的淚水,她哭什麼,他人在江南悠意快活,她何必因他而哭?昨日她不是告誡過自己,哭完後今日就不再為他哭,可現在為何又…… 最多再兩日吧!她給自己訂下傷心期限,即便她哭瞎了眼,他也不會再多看她一眼,她還是好好保護自己的眼睛,畢竟,她還要看著御暄長大呢! 至於那個腦袋硬梆梆不知變通的攝政王,她……她再也不想多看他一眼! 「娘,我要把我的禮物掛在最上面。」 「好。」 「娘,你的呢?」 「我?」 「對呀,你沒給父王準備生辰賀禮嗎?」 「呃,娘……你父王不准娘外出,娘自然就沒買禮物。」瓶湘雲撇撇嘴,一副心不甘情不願的模樣。 都怪她,昨日閒來無事,把蓮閣裡一棵小松樹打扮了一下,御暄好奇的過來問她在做什麼,她告訴他可以用一些有顏色的絲帶把樹裝扮得花花綠綠的,知他好奇心皇,她還順便提及也可以把樹掛滿禮物,當一裸禮物樹。 說聖誕節他不懂,又得解釋老半天,她索性說等他生辰時,就可以把別人送給他的生辰禮物全綁在樹上,誰知御暄是個孝子,她一提生日,他馬上想到幾日後便是他父王生辰,剛巧又聽甲管家說御風揚這幾天就會回來,御暄便興沖沖弄一個生辰禮物樹給他父王一個驚喜。 她突覺自己做了一樁搬石頭砸自己腳,自作自受的愚蠢之事,她沒事幹麼和御暄說這些…… 現在,騎虎難下了吧! 她連看都不想看他了,哪還願意送他生日禮物……不過,她還直不知過幾天就是他的生辰,這麼說來,一直以來,他關心她確實比她留意他的事還多…… 「娘,那我陪你上街去。」 「我不是說了,你父王不許我外出。」 「現在父王不在,府裡我最大,況且我們是去買給父王的賀禮,誰敢欄我們!」御暄想了想,「要不,我也請大夫隨行,以免你哮喘發作。」 「蛤?」瓶湘雲愣了下,猜想御暄可能以為他父王限制她外出的理由是怕她在外突發病,是基於關心她。她苦笑著,「只是上個街,不需那麼麻煩。」 |